《狐媚子翻车了［古穿今］》罄冉

10、第 10 章

　　许凛俯视祝丞风头顶的发旋，痉挛的疼痛一点点褪去，脚踝处宽厚的体温存在感越发强烈。
　　挺舒服，跟热敷似的，连带疲惫感都消失不少。

　　“谢谢风哥。”许凛照例道谢。

　　“动一下看看好了吗？”祝丞风放下手，语气好像刚修好一辆自行车。

　　“没有。”许凛说。

　　祝丞风任劳任怨地又揉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许凛恢复如初的脸色。
　　“现在呢？”

　　“没。”许凛微微俯身，距离不知何时拉近，尾调是惯用的挑逗语气。

　　祝丞风看出他眼中的暗语，站起来没好气道：“截肢吧。”

　　许凛笑了：“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回应他的只有祝丞风收拾桌面拿钥匙的声音。
　　下楼后许凛手里多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开车回公寓，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一路上最多的是顶风前行的中学生，许凛坐在副驾位置，边啃包子边感叹新中国学生的奋进精神，天刚亮都出来上学了。

　　拐进地下停车场，空气沉闷凛冽，汽油混着香氛喷雾的味道，闻着脑仁疼。

　　“回去睡一觉，晚上继续。”祝丞风说。
　　他可以不睡，许凛这体质不睡觉估计会猝死。

　　“好。”许凛单手握着豆浆纸杯，关上车门。
　　对话间，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向他们靠近，是个破衣烂衫的老头，身高只到许凛胸口。

　　祝丞风问：“您有事吗？”

　　话音未落，老人忽然倒了下去。
　　在祝丞风伸手要接的同时，距离最近的许凛却侧过身，动作轻巧得手中豆浆都没洒。任凭老人摔倒在面前，一言不发地垂眼看着。

　　祝丞风结结实实地愣住，看到许凛眼底的冷漠，又觉得被什么刺了一下。
　　以前的许凛就是这样，没有同情心。祝丞风一直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失忆后变了……

　　祝丞风掩住没来由的强烈失望感，弯腰扶起老人：“需不需要帮忙？”

　　老人说话口音非常重，听不懂内容，只能从摆手的动作中判断出他不需要帮助。

　　“您家人呢？”

　　“走错了…，啊，那。”老人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词，佝偻着背朝出口方向走去。

　　许凛欲言又止地瞄了祝丞风一眼，看着老人越走越远，指尖摩挲着纸杯边缘。
　　其实他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动作，上辈子躲了不知道多少位这样横冲直撞的老头老婆，大半是偷东西的，现代社会不好说，人身上不带钱包，没什么好偷的。

　　“刚才为什么躲？”祝丞风问。

　　“我……随便躲躲。”

　　祝丞风不悦地看了他半晌，转身走了，看上去这次真生气了。

　　许凛意外地挑挑眉梢，跟上去，识相地闭嘴安静上楼。
　　这么博爱，因为他不扶那老头就不理人了。

　　通宵时因为高强度运动不困，许凛换上睡衣看见床，顿时觉得眼皮打架，趴下去一秒就沉沉睡去，被子都没来得及展开。
　　他并不担心白天睡饱了晚上会醒，如果人活着不用做事，他可以永久休眠。

　　再睁眼，窗外是艳色的夕阳，火烧云层层叠叠，屋内染上一片橘红。
　　许凛打着哈欠坐起来，床头柜上多了一张纸条。

　　-十点前有事给江泉发消息，我手机丢了
　　落款祝丞风，字迹遒劲有力。

　　许凛将纸条放回原处，坐着继续无精打采地醒盹，最后干脆往后一倒。
　　不行，再睡会儿。

　　这次不如早上睡得快，闭上眼迷迷糊糊间满脑子都是鼓声节奏，吵得许凛没注意到玄关有人进来。
　　几分钟后，卧室门被人轻手推开，许凛闭着眼能感受到有人靠近床头，接着传来唰唰的写字声。

　　许凛睁眼，侧过脸，祝丞风穿着带寒气的大衣猫腰在床头那张纸条上写字，也不知道要写什么，十万火急的。

　　“写什么？”
　　许凛出声，祝丞风被吓了一跳，从做贼似的样子变成玉树临风的正常姿态。

　　“手机找回来了吗？”许凛翻身下床，看向那张纸条，新写的句子墨迹没干。
　　-停车场的老头偷的

　　祝丞风感到一股尴尬顺着脊梁骨蔓延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非要把话写纸上。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仿佛刚才一幕是许凛的幻觉：
　　“报警去找了，是个惯犯，不好找。”

　　“你当时看出他是小偷了？”祝丞风又问。

　　“直觉，我也不确定。”许凛说，“破财消灾，手机里没有重要的东西吧？”

　　祝丞风认栽地叹气，把纸条团起来扔进垃圾桶：“没有的话我就不报警了，身份证和……”
　　他刹住嘴，改口些什么：“身份证。”

　　他不说，但许凛早就注意到过，透明手机壳里夹着一张照片，看上去大概是他和母亲的合影。

　　再次开车前往排练室，未经加热的车内似乎比室外更冷，许凛裹紧衣领，困意卷土重来。
　　“白天没睡？”许凛问。

　　“嗯，”祝丞风回答，“今晚十一点回，明天我叫人运一套电鼓放在书房，有空多练练。”
　　他开车的姿势和平时气质略有不同，很沉稳，双手规规矩矩放在方向盘上。

　　“你手机……”
　　许凛刚开口，被车载蓝牙的来电声打断。

　　祝丞风说了句“等等”，点下接通，祝落灯的声音传出来：“在哪？回家签个字，我和爸都出差呢。”

　　“签什么字？出事了？”

　　听到祝丞风的语气变化，许凛侧目，余光看了看他。

　　“没，换了新药要签一个协议书，但最好是今天七点前，不然医生下周才有时间。”祝落灯说。

　　祝丞风松口气：“好，我现在过去。”
　　已经六点钟，总路程耗时算下来刚刚好，但来不及送许凛去排练室。车刚开上高速，估计下去打车也不太行。

　　挂断后，祝丞风侧头问：“你能不能……再睡两个小时？”

　　许凛比了个新学都ok手势，可惜没学到精髓，指腹捏在一起，像孔雀。

　　祝丞风不知道被这手势戳到哪个笑点，愣了愣，勾唇轻笑出声。

　　“？”

　　“刚才想说什么？”祝丞风问。

　　“如果警察找不回来你的手机，可以……”
　　许凛一五一十地向他推荐了自己以前常用的解决办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直接进贼窝找贼谈判。
　　祝丞风听后摇头：“不行，你这样的小心被抓去卖了。”

　　“我哪样？”

　　你看上去如果被卖到什么非法场所可以一天之内晋升头牌。
　　太没礼貌，祝丞风说不出口：“总之不行，法治社会了，警察那边实在不行我另找办法。”

　　许凛：“你也小心不要被卖掉。”

　　祝丞风：？

　　“你长得好看，万一被卖到窑子当兔爷，很可怕。”许凛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