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承·血泪抛红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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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胶衣逐渐凉透、消失。
肌肤上出现一幅精美的魔纹，从前胸到后背到腰臀皆有纹路，但在逐渐变浅。
若有人趁着还没彻底隐藏，仔细一看，就会发觉同魔尊身上一般无二，只是复刻了很多份儿。
就如同强者占下地盘、铭刻私印，具有极高的所属意义。
“嗯呃…”终于得以见光的神将转世瘫软在炎波禁地中，视线涣散。
灌入的充沛灵气为他修补五脏六腑、稳定神魂，可景天只觉浑身都在泛酸发软。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出手的代价？”而魔尊居高临下瞧着战利品，哪怕成功达成目的，眉宇间也无多少喜色。
他刚以本体花瓣为种子，犁遍景天的躯体，使魔力能随心所欲流通。
从此，在魔界，绝对无人能越过重楼本体的一部分，伤到内中的景天。
又因为携带了一部分重楼，对景天不敬，就是对重楼不敬。哪怕魔神，也不敢这般无礼。
但重楼深知，这样的处境不是景天愿意接受的。他便更不理解，景天为神族赴死的心意来自何方。
“……”景天没有吭声。
重楼可不打算惯着他，直接就俯吓身去。
“回答我！”他扣住景天的下颚，强迫身吓人注视着自己。
那双赤眸燃烧着晶亮的怒焰，还夹杂着忧虑担心、急切关怀。
让气恼着想要口出恶言的景天，一时有些失神。
“飞蓬……景天？”重楼又唤了一声。
他瞧着景天没什么精神的眼眸，暂时压了怒意，不放心地将指尖触上小腹。
景天顿时惊醒，适才在不知情的魔神们面前被欺辱的回忆印入脑海。
腹腔里少许花蜜积液的热度，更如一把刀，激起了恼羞成怒的气恨。
“别碰我！”他一下子挣扎起来，奋力地想要推开重楼。
只是打算探查一下丹田的重楼：“？”
“很有劲嘛。”他当场气笑，直接把刚起身的景天拖了回来：“看来，我不用担心你承受不住。”
话虽如此，重楼还是收敛力道，在交手时没令景天撞上任何一块岩浆石块。
“不要……”景天的嗓音喑哑含糊，似是难耐苦楚。
重新出现的魔纹胶衣将他翻过身趴着。
“我再问你一遍……”重楼在景天背上轻语：“你可曾后悔？”
景天的挣扎越发无力了。
“嗯…”景天低喘一声，又赶忙咬了咬嘴唇，好让自己不再发出那样仿佛勾引的声音：“不曾后悔，也早就想过，但……”
他艰难地回过头，不甘示弱道：“这离我以为的绝境还差了很远！”
“哼。”本有意给人台阶下，却被拆台掀桌气得快要七窍生烟，重楼越想越气。
魔界都群情激奋差点要不顾一切拼杀的战场，还不算危险？！
“好。”可气急反而冷静，他的声音便愈加轻柔冰凉，是做出抉择之后的坦然宣告：“本座一贯不屑于用强，但你于我，是唯一的例外。”
景天一震，所有反抗僵住了一瞬间。
“呜……”然后，他极力压抑着自己，手指扒拉温热坚固的岩浆石面。
不同于作为飞蓬时千锤百炼的神躯，强者的本能令他肯定，今日之后，这具天仙之体回不到之前了。
重楼若再故技重施，不用再像现在这么费劲。
这个联想让景天整个人都在发抖。
“哼。”重楼轻嗤着，捞住他一用力。
景天被翻得正面朝上，再想抵抗，已是全然下风。
“你看什么？！”他实在是想要闭上眼睛，可又觉得这般争锋相对的时刻，不看重楼就已是输了一筹。
重楼这才收回视线，望进景天羞赧恼怒并存的瞳眸。
那里面，没有恨意。
“……”他不打算问景天是否想要虚以为蛇，只是重新弯下腰杆，贴着那双嘴唇，烙下一个无关情与、唯含柔意的吻。
一触即分的温软令景天怔然，摇晃的赤红发丝更是搔得他整个人都在发烫。
用美人计是犯规的！景天迷迷糊糊想着，突兀地颤抖一下，几乎逃也似的往后动。
可岩石和扑面而来的炙热岩浆，阻止了他不太理智的躲闪。
接下来风月无边，景天偶尔会强撑着手肘抬眸，看那座高大巍峨的雕像。
神农无悲无喜，对阶下的旧神与魔尊，视若无睹。
“……红毛……”景天下意识低语一声，才出口便一如既往被封住了。
重楼不欲听见景天说什么，求饶除外。
他也有绝对的本钱，将这个目标变成实际。
很快，景天便失了支撑抬头的力气。
他眼前，只能瞧见自己抠挖出的石缝、碎末。
“……”后来，景天更是连完整的词句都叫不出来了。
黎火金吾早在重楼带着景天回来时，就缩到泉眼最深处，什么意识都没冒泡上来。
“现在呢？”他自然听不见也看不见，魔尊是如何咬着快要昏过去的神将转世后颈。
那低声轻笑间，状若志得意满，似要迫人服软。
景天失神地看着重楼。
费心费力的大战在前，精疲力尽如他耗到此时此刻，又哪还有余力支撑自己？
“不过如此！”但灌入的灵力将他仅存的坚持唤醒，便是在遭到挑衅时，口头上一定要不输于魔。
重楼的动作顿住了。
“不过……如此……”他重复着，指尖撩起景天背上散乱的发丝。
景天眼睛随之瞪得几欲出眶。
“我会让你改口的。”而耳边重楼的语气很是浅淡，内中之意却一改之前的温柔，强硬到极点：“很快！”
显然，哪个男人在这个时候，都经不起心爱之人的挑衅。
于是，景天在短期内，再没能吐出哪怕一个完整的音节。
直到他双眸无神地倒在飞跃岩浆的浮石上。
魔纹逐渐恢复沉静，在肌肤上静静睡去、消失，只有一片狼藉保留下来。
“你一直这么倔。”重楼衣衫整齐，垂眸低声说道。
之前解下的披风，他已穿回身上。
此时倒是伸出一根温热的指尖，轻轻抚摸景天哭得湿红的眼角。
重楼口吻很软，眼神却冷如冰雪：“不让我发现你神魂觉醒，不让我插手你百多年历练，冒着生命危险提升修为，最后把自己陷入绝境！”
“你说……”他突然狠声道：“我是不是……该把你锁在这里……日日夜夜都这样……”
狼狈的神将转世，本是安静地躺着，像是被魔尊囚禁在榻上，才肆意亵玩享用过一番。
“红毛……”闻听此言，他终于有了反应。
景天慢慢抬起头，勉力扬了一下唇角：“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说，现在远不是我以为的绝境？”
重楼浑身一震。
之前关心则乱、气急而恼所忽略的种种疑点，回到了心坚如铁的魔尊心头。
“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他算得上是僵直了魔躯，连触及眼角的手指，都一动不动了。
景天说的绝境，怕是非指神魔大战的失利，而是因为自己亵渎的心思——
他一旦暴露神将觉醒的事实再战败被擒，便很可能落入极端难堪糟糕的处境。
如今在自己手中受尽淫刑，不就更是验证了吗？
那一刹那，景天从重楼眸中，瞧见了一闪而逝的脆弱难过、痛苦挣扎。
“哼，那又如何！”可魔尊也不是个示弱的性子，他不但要遮掩过去，还要反客为主：“你自投罗网，就别指望全须全尾出去！”
我倒不是意在防备和指责你。
景天心里想着，有点苦恼地揉了揉额角。
“你…”可真让他开口诉情吧，光是想一想，就脸颊发烫、口舌打结了。
重楼打断了景天的话：“你不得离开魔界，但吃穿用度我都会准备好。”
他扣住景天的手腕，直接将人拖进怀里，抱起来就打算进入最近落于炎波泉禁地内的魔殿。
身体酸软的景天难得没有反抗，只是任他施为。
“嗯？”可重楼刚踏出一步，就脸色冷到了极点。
景天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勉强维持起神将的风姿气度，开口询问道：“魔尊又有何事？”
“……”重楼低下头，看了看后脑勺抵着自己胸口的景天。
在他失去灵力、隐居人间后与景天同住的那段时间，这姿势还真就是时常发生。
谁让景天就喜欢喝酒，喝过酒就特别懒，还美其名曰照顾他就是付房租呢。
可若自己推算无误，景天当时已开始觉醒，那为何态度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他恍惚了一下，既抱有一星半点的希望，又难免升起一些不敢揭穿的恐慌。
“重楼！”被暂时忽视的景天不满了，哪怕嗓音沙哑，也发泄了怒火：“你到底要做什么……嗯呃……”
重楼掀下披风，又一次填满了他。
“不要……”景天睁大了眼睛，见到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岩浆中央升起，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
重楼之前把他欺负成那样就算了，他理解他野心破灭的怒火，懂得他为保住自己的努力。
可当面让黎火金吾瞧见，又是何意？景天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反抗重楼，尽管知道这只是徒劳。
“獬豸来了。”但重楼的拥抱和遮挡安抚了景天：“黎火金吾在挡着。”
他往前轻轻一推，将人按在浴池里。
掌心扣住心房，将心口戳破个洞。
“……你做什么？！”景天瞳孔一缩，急急忙忙伸手想要阻拦。
当然，无果。
他软倒了下去。
“九天玄女担心你的伤势，倒敢让獬豸冒险。”重楼扣紧景天的腰肢。
神将的哭腔压不住魔尊低沉的嗓音：“我不会让你见他，但能给他个结果和证明。在他为私入魔界禁地，重伤滚回去之前！”
“……”景天只能任由泛着天材地宝清甜气息的血色水雾，漫过他的眼眸，湿润他的眼皮。
呼吸进来的，也都是重楼的血气。
明明伤势好转地更快了，可景天有些想哭。
并非因为这点好转仍然杯水车薪，单纯是为重楼想要救他而不惜自残的心意。
这个魔，是怎么把温柔和残忍完美无缺缝合的？
“别……别杀獬豸……”景天想不通，但在重楼跨出浴池时，他还是回过神，欲将所剩无几的精神集中起来。
即便趴在池壁上，全身都发软打颤，景天却还是强撑着站起身，一言揭穿重楼狠辣的心思。
只听他串息道：“重楼，我知道，你能做到也绝对会做的，让他重伤留口气，回去禀报完再死…可是…求求你了……绕他一命吧……”
“……你还真是了解我。”重楼的脚步微微一顿，眼底情绪复杂。
魔尊在浴池旁回过了身，扣紧神将转世的下颚，强迫他靠近过来：“我真的，很想杀光他们！”
自从怀中人被他自神界抢回来，敌方就再无什么，能成为他的掣肘了。
尤其是，天帝依然没能归来。
“你……”景天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可是最终，他还是无比顺从地坐下去。
重楼舒服地呼出一口气，指尖动了动。
一想到景天是为了救同僚才这般乖顺，他就很生气，很想更进一步弄哭景天。
可理智与心疼又让重楼主动去压住怒火，再瞧一瞧景天的反应。
果不其然，景天排斥着，下意识推搡起来，倒是让重楼心情好多了。
魔尊虽未彻底松开手，却也不怎么用劲。
浸透的散漫青丝中，红透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神含愤带怒，鲜活极了。
他一个激灵，不禁撞进池水捕获了猎物。
景天挣扎的力度更大了，但怎么看都像是落入渔网的鱼在垂死挣扎。
重楼顿时不忍心再逼迫他。
只是将手指随意插入景天发间。
景天自然也比对得出重楼态度的变化，他脸色越发红润，绷紧的身体往后溺在池子里。
重楼眼疾手快地扣住景天的后脑勺，将人往水上轻轻拽了拽，换成个稍微轻松点的姿势。
但在神将转世自己挣扎出水，喉珠滑动，才彻底变回人形的魔尊眸色一暗。
“……你好好休息吧。”他蓦然松手转身，披风划出一道凌厉的风，迅速消失在门口。
闭着眼睛的景天，总算抬起了头、睁开了眼。
“笨蛋。”他唇角竟缓缓露出了笑意：“有贼心，贼胆却太少。”
本来嘛，被重楼带点强迫性质地逼着，他是忍得握掌成拳险些打出去，不得不在心里默念獬豸的名字提醒自己，才没有当场翻脸。
可是，感受着重楼的迟疑与温柔，连误以为自己为神界不惜一切的恼火都为了他的身体强压下，最后竟憋屈地落荒而逃，景天就乐得要命。
“哼。”不过，逃还是要逃的，哪怕多半是无用功，景天也为被迫的沉沦和无力感到气恼，非要给重楼增加一点工作量不可。
他撑着疲软的肢体从浴池里爬出来，倒也记得暂时不顾羞耻，炼化了体内的花蜜为灵气，很快就恢复体力。
“……你故意的吧。”逃走的时候，景天倒是想明白一点。
重楼若真是半点逃离希望都不给他，就应该将自己封在空间中才是，怎么会在炎波泉的魔殿呢？
他咬了咬牙，给重楼使绊子的不服输念头居然愈演愈烈了。
“哼！”景天出了寝宫，往外走的路便都是石壁，他转了好几次弯，突然停下步伐。
前方洞口处，悬浮的古朴青铜器皿跳跃着火光。
道旁是被炎波灵力润泽的灵水碧泉。
这里，他刚刚来过。
“……我就知道。”想想重楼的空间法术，景天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走进了圈套。
他继续往前走，路上留下自己的灵气，动作极快地布了一套阵法。
最终，景天停留在碧水旁。
“轰隆隆。”杀阵连环爆炸的声响传来时，他已在浸泡在灵池里，眯了好一阵子。
重楼气冲冲出现在原地，一把将景天捞了上来：“玩得可开心？”
“一般。”景天打了个哈欠，看着重楼乱了点的发丝，认真回道：“红毛，我本来以为，你至少要乱个发型的。”
看来，在人间化凡那一次，于重楼是脱胎换骨的机缘，才能与自己在轮回中触碰天道一样，在修行上走得更远。
当然了，就算没有锁妖塔化凡一事，曾是飞蓬的景天也不觉得，重楼真会这些年都不得寸进，只是进步可大可小而已。
“……呵，你关心獬豸还不够，还想去见魁予？”重楼略过景天布阵炸他的小事，轻轻挑起了眉。
他能回来那么快，是因为手下留情没想当场杀了獬豸，獬豸也就没有拼命逃走。
这的确是景天求恳所致，重楼也不意外景天想跑，只是看见景天越狱选择的方向是天魔国，难免引起些许联想。
“……嗯？”景天有点懵，这个话题是如何跳过来的？
但他很快就从重楼抿紧的嘴唇上，读懂了其意，不禁忍笑道：“我和天魔女可不熟。”
景天说着，隐隐觉得泡久的腰腿开始发麻。
重楼又靠得太近，那熟悉的火热温度，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久前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欢愉。
还是挣扎一下吧。景天心头念叨着，悄无声息地引动重楼背后的游离灵气。
“唔……”结果他刚行动，身上的魔纹胶衣就发烫浮现，将体内灵气封锁得一干二净。
景天只能怒瞪着顺势把他吊在半空中摇晃的重楼：“你做什……”
“你不想在床上，我可以尊重你的喜好。”重楼抚上景天的唇瓣，声音冷极了：“但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景天微微瞪大眼眸，所有挣扎主动放弃了。
他知道，重楼一旦以这种口吻、眼神对上自己，就代表心意已决。
“很好，你心里是清楚的。”第一次对景天时刻想逃离他的行为发火，重楼也是无可奈何。
景天之前以灌入灵力、形成幻象提升到飞蓬境界的行为，是对他自己的损伤。
炎波血刃刺入心脏，看似让内伤提前发作，凶险却也避免了景天强行克制伤势，导致后来万一没压住就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只是爆发凶险，便不得不尽快医治。至少得好到一定程度，才可以再动灵力。
“伤势刻不容缓，不可再做拖延。”重楼不是急色之辈，但他急着给景天疗伤。
现在，景天可是动一点灵力，就会加深一点伤势！
他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重楼自然要强硬限制他的自由。
“等等……唔……”景天模模糊糊叫着，还想最后努力一下：“我可以……自己疗……呃……”
重楼淡淡说道：“凭借灵气贫瘠的人间？你打算闭关千万年沧海桑田，还可能无端被人打扰？”
景天猛然把脚趾扣紧在脚心，眸中涌出了热泪。
他将人抱回魔宫浴池，冲洗着身上的汗水。
“嗯……”景天几乎要哭出来，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再后来，仗着现在魔宫里没有留任何一个人，重楼把景天抱出了寝殿。
他亲自解开施加在外面的空间回廊，把自己在魔宫中常爱待着的地方，领着景天认了个遍。
譬如书房中高大结实的案几，人躺在上面摩擦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再如栽种各种魔植的水上花园，最深处是一座四面安了珠帘的凉亭，魔植下的灵水能中和炎波本身的炎热。
最后还有练功室，那是通往炎波泉眼最深处。
“啊啊啊！”被逼出神魂的时候，景天不自觉发出了惨叫。
重楼安抚性地亲吻他的后颈，薄如蝉翼、颜色浅淡的神魂早已意识迷乱颠倒，很容易就让魔魂吞了个渣都不剩。
“……”过量灵气的涌入，让神将转世茫然失神地敞开自己，任魔尊将魂魄熬煎煮沸。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重楼从头到尾没动用一点点魔气，更没有趁着这绝佳的机会，让神魂被煞气浸染入魔，从此再不受轮回之苦。
只是深藏的严重伤势，终于在好转之余得到了良性维持，朝着最光明的未来一马平川了。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承·血泪抛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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