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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逢 ...

  •   虞丹青在家悠闲了两日,后来的宁静日子终于被打破。

      红袖被姜氏唤去了正堂,再回来时气喘吁吁,对虞丹青道:“小姐,夫人叫你换身得体的衣裳去正堂,说是谢府那位大人来了。”

      虞丹青停住逗鸟的草根,猛然回头,“他来干什么?”

      红袖呆呆摇头。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只说人来了。

      “小姐你快去换衣裳,谢大人已经在堂前坐着了好像。”

      红袖把虞丹青拉进房间,按平时穿的给她挑衣裳,利落整洁地换衣扎发,主仆俩一个风光一个尘满面地去了正堂。

      虞丹青被这丫头催得心慌,忙叫停,“你别念了,被人家听到不好。”

      红袖连忙捂住嘴,小声道:“小姐是怕谢大人听见后对我们印象不好吗?不会吧,他人那么好,这次来就是为了探望小姐你的。”

      “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虞丹青随口一问。

      “我当然看见了,送了好多箱子呢!”红袖颇有气势地拍拍胸脯。

      虞丹青叹气无法,只管赶路。

      绕了红廊莲池十八弯,终于瞥见正堂的檐角,正堂门口和红袖说的一样,整整齐齐地放了好几个大箱子,鲜丽的颜色很是养眼。

      红袖先进去报了信,接着,虞丹青就听到了姜氏的温笑:“瞧瞧也是颇巧,说曹操曹操到……多亏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才能捡回一条命。本来我们是想择日亲自登门给大人拜谢的。既然大人现在先过来了,不如今日一并重谢了,还望大人不要客气。”

      虞丹青一步入正堂,姜氏便笑呵呵起身,把她拉到谢某人面前,小声提醒道:“子衿,上茶。”

      虞丹青想了想,觉得奉茶也没什么,只要不是下跪拜苍天的气势,她都能做。

      谢兰机望着杯中被倒满的茶水,没有犹豫,慢慢饮下,对她们道:“常人都不会见死不救,我只是恰巧路过救了虞小姐,不足挂齿。前日听小姐亲口说身体仍有不适,谢某这才想来上门一看,带了点见面礼,希望姜夫人和虞老爷不要嫌弃。”

      姜氏摆手笑道:“不嫌弃,谢大人真是有心了。”

      谢兰机颔首,“此次贸然拜访,若是打扰到了虞小姐,还望小姐不要生怒,以免再次伤身。”

      “哦,好。”虞丹青准备又给他的空杯上茶。

      谢兰机摆手道:“小姐不必添茶了,谢某此次前来其实不单是为了探病,也是有意和虞府联一门亲事。”

      姜氏笑容瞬间凝固,明白了外面放着几大箱子的意思,敢情不是出手阔绰,而是有欲所求。

      谢兰机论公论私基本都一个态度,不爱说荒唐话,何况此事非同小可,定然也是整个谢府的意思,谢老爷向来顺着自己的二儿子。

      虞丹青大脑倏然炸开,好一阵才缓过来,怒意渐起。

      她就说这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原来一直打着算盘!

      姜氏立马正色道:“谢大人娶我家小女是谢老爷的意思?”

      “不,”谢兰机脱口否认,“是谢某自己的意思。”

      屋内一片沉默,姜氏实在不知一个断交多年的人为何突然提亲,加之谢兰机身居相位,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政治联姻。

      姜氏撇去之前的客气,肃色道:“婚姻非儿戏,子衿是侯府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不可马虎。我知谢大人在朝中颇有声威,但若非真情实意,侯府怕是同意不了这门亲事。救命之恩子衿择日会亲自登门拜谢。”

      就算谢家是相府,她执掌兵权的侯府何尝不是另一种权重,姜氏绝不可能让自家儿女吃亏。

      谢兰机:“姜夫人所说正合晚辈之意,也正因如此才来侯府提亲。此外晚辈还有一事,还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再僵持下去不止是不给谢兰机面子了,甩的还是谢家老爷的脸,传出去两家都闹得难堪。

      姜氏深吸一口气,念及谢兰机态度良好,随他走到空旷庭院。

      虞丹青无心偷听,因为谢兰机说的那些足够让她沉默好一阵。

      红袖像听到什么惊天大闻,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正合他意?真的假的?”

      虞丹青闷了一口茶,“一派胡言。”

      她气意明显,红袖点头附和道:“谢大人这种话都能编出来,我也不信。”

      “一个吃饭都讲究荤素的人,轻情轻欲,到头来却说有心仪的小姐,说出去谁信?”虞丹青道,“他这种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只会谈情说爱的。”

      “就是就是……”红袖挠挠头,“不过小姐,你是怎么知道他连吃饭都有讲究的?”

      “自然是……”虞丹青反应过来,掩唇轻咳,“自然是听说的了,他这人自带纷论,在哪都能打听得到。”

      他的饮食习惯是她在宫宴里亲眼看到的,那会儿虞丹青对花花绿绿的人景不感兴趣,但陛下相邀的宫宴不能随便,只得坐在乖乖坐在原位。她无心赏歌舞,便无聊地观察起四周来,目光无意锁定谢兰机。

      他坐得板板正正,筷子大多只往素盘里挑,老鼠来了都要喂他两口酒肉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还俗的和尚。

      对了,他还不爱喝酒。

      不爱沾荤酒色,这和出家人有什么区别?

      不知谢兰机同母亲聊了什么,后者进屋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良久才回复道:“容我们三天时间考虑,之后会明确答复大人。”

      “静候佳音。”谢兰机拱手离去。

      门口送礼的箱子没有抬走,姜氏让人把这些东西抬回了库房,对虞丹青欲言又止。

      虞丹青不傻,却也不愿为难母亲,道:“娘想说什么说便是,女儿听着。”

      “子衿,倘若这门亲事是迫不得已,你会不会怪娘?”

      虞丹青微微一笑:“怎么会。”

      “谢兰机于我们虞家有重恩,你的婚事娘也不好做主,你爹那边的意思是……”姜氏微顿,“子衿,你感觉谢兰机这人如何?”

      虞丹青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转身离去,“不了解。”

      ……

      春日艳阳柔温,风度刚巧。

      谢兰机自登门拜访完虞府后已经回归朝堂,看见他的群臣纷纷私语,只有熟人才会上来关心几句,虞城子也在内。

      趁陛下未至,虞城子悄悄凑到谢兰机那边,问:“我夫人怎么说?”

      谢兰机微微低头,“姜夫人说考虑几日。”

      虞城子顿了顿问:“你对她也是那样说的?”

      谢兰机点头。回想那日刚把人捞上岸,发现没了呼吸,用了所有想到的法子还是不见起色,唯有……当日与姜氏说的便是此事。

      其实这只是个借口,顺藤摸瓜到了这个地步罢了。朝堂少有人能接得住虞家的这门婚事,论身份地位,有一位能力不错的文官亲自送上门,比嫁给那些皇室外戚要好太多。

      不是说女子不能有主婚意见,就他们所处的环境而言,桩桩件件很多纯粹为了利益。

      姜氏沉沉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那我女儿知道了吗?”虞城子问。

      谢兰机:“没有。”

      虞城子叹息道:“那以后都别说了,以免她……”

      把你暴揍一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虞城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干笑几声,摇摇头回到原位站着。

      片晌,一个身穿金龙黑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面色冷峻,俯视台下的所有人。

      还没等到众臣跪拜行礼,崇贞帝摆手示意免礼,然后看着虞城子,道:“不知虞卿千金休养得如何了?”

      虞城子作揖,“谢陛下关怀。多亏陛下和谢大人送的珍补,今日脸色好多了。”

      崇贞帝颔首,搭在椅扶上的手轻轻敲打,食指的白玉指环发出微微声响,他问:“听闻谢卿向虞家提亲了?”

      谢兰机言表诚恳道:“是,臣心悦虞家小姐。”

      殿内死寂了一会儿。

      “朕不同意这门亲事。”崇贞帝淡然开口。

      朝堂全场哗然,谢兰机面不改色,并不意外。

      谢家有谢兰机坐拥相位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他姐姐更是宫中盛宠的贵妃,若和虞家联姻,两家权势便是一把顶在君王头上的利刀。

      侯府虞家历来主掌兵权,手下万千精锐和皇宫银甲铁骑几乎势均力敌,两家一起撼动半个朝野不成问题。

      谢兰机跪在台基下,挺直背脊,持作揖之势,稳在胸前,“臣心意已决,还望陛下恩准。”

      他拿出写好的字条,宦官连忙接过呈上。

      崇贞帝阅毕,眼神中的锋芒收敛了些,弹了弹纸条,“你可有骗朕?”

      谢兰机:“欺君死罪,臣万般不敢。”

      崇贞帝:“便是朕罚你三十鞭子,你也心意已决?”

      “若能以三十鞭迎娶虞家千金,臣毫无怨言。”谢兰机弯下腰来,磕地一响,长跪不起。

      虞城子欲要上前,被崇贞帝眼尖抓住,“虞爱卿。”

      虞城子立刻拂袖站好。

      若他帮了谢兰机,会让崇贞帝以为他们两家是蓄谋已久的政治联姻,换位思考来看,说他们意欲合谋也不为过。

      若是寻常人早被拖下去了,陛下只是看在谢兰机兢兢业业的份上,多留了几分情而已。

      这时,谢兰机出声:“无关虞家,全凭臣一人主张,陛下罚臣一人便是。”

      崇贞帝扬眉,“好,只要你挨了这鞭子,朕便允。”

      “谢圣上恩准。”谢兰机磕头道。

      ***

      谢兰机挨鞭子求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闹着倔脾气强娶虞家千金,可谓在京城成为饭后茶谈。

      此事几乎人尽皆知,偏偏当事人不知。

      近日,虞丹青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红袖迫不及待拉她出去散步,还随身备着披风。

      街上热闹嘈杂,两人路过一家包子铺,虞丹青止步不前,递出几个铜板,“要两个肉馅的,有劳了。”

      店家笑眯眯接过铜板,两个热腾腾的包子立马就到了虞丹青手里,她转身给了红袖。

      红袖两眼放光,眼睛笑如月牙,“小姐,这不太好吧。”

      虞丹青戳破了她,“少装。”

      “诶嘿嘿,多谢小姐。”

      两人继续往前走,红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摊,蹙眉好奇道:“怪了,怎么茶摊那儿这么多人,平日里也不见得有这么多啊。”

      虞丹青随口接了一句:“可能在打谜语。”

      “那小姐我们也去看看?”

      虞丹青耐不住红袖强烈的好奇心,过去找了半天地方才有位子坐下。

      很快,角落人群传来一个声音,语气颇有激情,“你们听说谢二公子和虞千金的婚事了吧?”

      红袖瞪大眼睛,暗中观察虞丹青的神色。

      果不其然,虞丹青听到和谢兰机的婚事想都没想就起身要走,又被另一个声音拉了回来,“谢二公子为了这门亲事可是足足挨了三十鞭子,是鞭子不是板子嘞,挨完直接被拖走的,动弹不得分毫,更别提走路了。”

      虞丹青撤回脚步,重新坐了下来。

      “那也是活该,谁叫他冲撞陛下,不挨鞭子才怪。”某人说道,“这门婚事本来就是强求到手,凡事皆有代价,不奇怪。”

      “谁知道是不是谢二公子在谋划什么,那可是侯府虞家,军权滔天,岂是他一个丞相能比上的,指不定肚子里装的什么墨水。”

      “嘘!你这么说不要命了?当心有人告发你,别连累我们。”那人阻止道。

      谢兰机的作派杀伐果断,有时会苦民引起不满,但往往都能一针见血,未曾出过差池,也因此深得崇贞帝青睐。

      有百姓看他亦如此,“谢大人向来沉稳主见,兴许是什么让他不得不冲撞陛下,凡事都有个万一,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有人看他帮谢兰机说话,出言讥讽:“你谢派的吧,这么伪君子。”

      那人哑口无言,想来也不是会怼人的,便没了声。

      虞丹青眼角一跳,“红袖,我们走吧。”

      回到府上,下人们禀信老爷回来了,虞丹青歇也没歇,去正堂问安时,恰好弟弟也在。

      “阿姐!”黄衫小孩抱住虞丹青的胳膊边摇边道,“阿姐,何时带我出去玩呀?”

      小孩只有虞丹青的胸口高,虞丹青摸摸他的头顶,道:“下次一定。”

      姜氏:“行了子鸣,你爹有要事跟你姐谈,别老粘着你姐。”

      虞丹谊乖乖回到姜氏身边,虞丹青才对虞城子行礼。

      虞城子“嗯”了一声:“子衿,你待会儿把这些药送到谢府。”

      虞丹青果断道:“不去。”

      虞城子胡子一翘,无奈生气,“你不去,谢贵妃日后便念我们虞家是无情无义之徒!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谢兰机为了娶你惹得龙颜大怒,挨了那鞭子下不来床。有些事情若非要分立场,只会恶性循环永无止境。谢兰机已跪膝低头,你不能不闻不问。”

      父亲前日的和蔼全部消失不见,虞丹青知道他真的动怒了,可她也有委屈,“倘若他君子大义发自肺腑,女儿断然不会冤枉好人,但谢兰机他只顾自己,若真为我着想,便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求娶我,他明知……”

      他明知我厌他。

      虞丹青微怔,一时不知是对是错。

      事态不再顺着前世的轨迹发展,她和谢兰机的重逢应该是朝堂上,是她成为将军之后,而不是什么落水相救。

      他们提早相遇了。

      初次见面的救命恩人怎会是厌恶的呢?这不合理,言外之意就是,她不能这么做。

      姜氏不知女儿为何会对救命恩人这般抵触,道:“子衿,谢大人豁出性命救你,我们应该重谢回去,虽然不一定得以身相许,但这事已经在陛下眼底发生,算是陛下赐的婚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起身站在虞丹青面前,温声道:“你不用去想这么多,你父亲在朝堂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摸不清哪些人是哪些品性吗?就算以后谢兰机真的打起你的主意,有我和你爹在,定然不会让你受欺负,大不了两家就撕破脸皮,这也没什么的。”

      虞丹青向来吃软不吃硬,姜氏知道她嘴硬心软,耐心地消磨她心中的火。

      虞城子很少会说心思话,眼见姜氏所言让女儿有了动容,暗暗松了口气。

      姜氏:“子衿,谢兰机被陛下赐下三十鞭子,这门亲事退不得了。”

      退婚不仅打陛下的脸,还打了谢家的脸,谢兰机也会成为一个白白挨了三十鞭的笑话,令天下人耻笑。

      虞丹青苦笑:“这不是他咎由自取吗?”

      虞城子:“他是咎由自取,也有一半是为了顾及你的……”

      “清白”二字不好说出口,姜氏连忙轻咳提醒,反应迅速的虞城子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总之你务必把药带到谢府,你不顾及他的脸面,也该顾及谢府的脸面,至于看不看人都随你。”虞城子抛下这话就走了。

      其实谢丞相的脸面已在朝堂求亲时丢得差不多了,能留得几分就看虞丹青怎么做了。

      虞丹青再做挣扎也是无谓的抵抗,她病恹恹地回到房间,对桌上的药发起呆来。

      红袖忧心不已,努力缓解死气沉沉的氛围,“小姐,不如我们在门口送完就走?”

      虞丹青仿若与外隔绝,表情木讷,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起身道:“走吧。”

      “啊?”红袖没反应过来,看见她带药走出房门,立马跟上。

      谢府坐落于清河东,虞丹青需得过桥再行一段路就到了。

      这才出门走了几步,有些闲散的行人偷瞟着虞丹青窃窃私语,红袖敢怒不敢言,愤愤跟在身后瞪人。

      谢府正门不在街上,没什么路人,虞丹青却越发不自在,干站着没有进去。

      守门的下人见到她来,匆忙进去报了信,不一会儿,谢府的老管家赶到,不问缘由,热情请二位进了屋,没有任何鄙待,恭敬得体。

      虞丹青心里的偏见少了几分,颔首道谢进了屋。

      “虞小姐请稍等,我这就让人叫茶。谢老爷出差办事未能招待,望见谅。”管家抱手站在正堂门口,转头叫人给二位上茶。

      “多谢,茶就不用了。”虞丹青望了一眼冷清的屋内,“我此次是奉家主之命来给谢大人送药的,顺带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明日虞府必然会送礼来,还望谢府能收下。”

      管家保持着热情,“原来如此。虞小姐把药放这儿就行,剩下的我来就好,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

      虞丹青对他心生三分好感,没有之前拘谨了,“我这次是来探望谢大人的。”

      本来是能直接走人的,但她改变了想法,想亲眼去看一看。

      不为别的,想心里平衡点而已。

      管家表情讶异,有些为难,“虞小姐还是莫去了,怕咱二公子的伤吓着您。”

      “不碍事,有劳管家带路了。”

      虞丹青反客为主,管家不好拒绝,拿药领着她们去了谢二公子的房间。

      走一段长廊就到了,管家轻轻敲了敲房门,退至虞丹青身后,“请。”

      虞丹青轻轻点头,推门进去,红袖则安分地守在门外。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她看见某人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好似安眠。

      听到声响,谢兰机动了动手指,并未睁眼。

      虞丹青坐在床边,从盒子里取药,揭开他背上的布衣,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整个背面几乎没有完整的一块皮。

      鞭身细长,打在身上痛之入骨,极难忍耐。

      以前虞丹青在军中挨过这种戒鞭,清楚其中滋味,她用桌上备好的湿巾轻轻擦净然后上药,指尖不经意触碰到青年的身体,后者缓缓睁眼。

      谢兰机没说话,想动身也动不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运筹帷幄的人受了重伤后,舔舐伤口时,原来也会不经意露出脆弱的一面。

      虞丹青移开目光,“想不到谢大人竟会为这门婚事做到这般地步,着实让我意外。”

      谢兰机保持沉默。

      虞丹青就当在秉公,慢慢给他上药,道:“大人前些日子还提醒我养好身子,如今却自己挨了一身的伤,那成婚之日怕不是得拖一拖了?”

      “七月中旬。”谢兰机声音轻轻的。

      是三个月后。

      虞丹青抹药的手一顿,“你定的?”

      “是。”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参军了,怎么说也要推迟半年左右。

      想到此,虞丹青不禁攥紧了手。

      不知是福是祸。

      虞丹青忽地想起从前,那时她和谢兰机仅是关系平淡的同僚,没想到,后来两人会因立场和性格成为两路人。

      这未过门待太久也不好,虞丹青上好药就和红袖离开了谢府,结果这事不知怎么就被人瞧见了去,传得京城满城风。

      谢兰机的面子无形之中被捡了起来,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虞家千金和谢二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佳话,甚者还说虞丹青未过门就去私面谢兰机,心头极喜。

      虞丹青听到这传言差点摔了饭碗,红袖赶忙抚慰自家小姐受害的心灵。

      不仅如此,这些流言都传到了崇贞帝耳里,他依着谢兰机定的日子,亲口承认这门婚姻,如此一来,两家的联姻就变成了真正的天子赐婚,沾了无上荣光。

      崇贞帝打了个巴掌又送糖,挥手掷送两批重礼,赐金银华宝风光虞家,赏黄金万银填实谢府。

      日月交替,天气渐暖,虞家庭院的荷花逐渐盛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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