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大人一直在找我》萌小玉

21、鬼来电

　　四月初的天气渐渐放晴温度回升，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进每一个街角，春风微醺的日子透着充满生机的气息。

　　沈奚若起了个大早，把床单被褥洗洗晒晒。小白还没醒，他用厚毛衣叠了个小窝放在窗户下的阳光里。走到沈冬伶的房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已经去了学校。

　　安顿好小白，沈奚若高高兴兴地骑上小破电动车去上班。

　　“李叔，我来打卡。”

　　李老头在吃豆浆油条，见突然冒出的沈奚若，吓了一跳：“诶？你怎么三天没来上班？我还以为你不干了。”

　　沈奚若一边按着指纹一边笑着说道：“我签了个大单，王总给我放了三天假。”

　　“王建国给你放假？他不是最看不惯你了，还给你放假，吃错药了他。”李老头见沈奚若笑嘻嘻地点点头，也跟着乐呵，“那可是件好事，你好久没放假，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跟你说啊，这几天你不在不知道，咱们公司也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事？”沈奚若瞄了眼墙壁上的钟，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能听下八卦。

　　李老头嘿嘿笑，老脸上的褶子一堆一堆的：“听小陈他们说公司的老板换了，最大的股东不再是王建国的表舅，这下王建国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作威作福咯。”

　　“啊？换了老板？”沈奚若有点惊讶，但又不是太惊讶，因为无论老板是谁，和自己这个最基层没有太大关系。

　　“王建国被下派到快递监督岗上，这下他就得每天检查成千上万个包裹，再也没有时间来找茬了，嘿。”李老头喝了口豆浆，给新来的老板竖上大拇指。

　　沈奚若也点赞表示赞同。

　　门卫的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报纸，主版面赫然印着严浩仑的大照，沈奚若瞄了眼，大篇幅的报道这位刑侦警察屡破奇案大案，将晋升为史上最年轻的警督。

　　牛批。沈奚若给严浩仑点了个赞。

　　“我先走了李叔。”

　　“去吧，年轻人真有干劲。”

　　沈奚若来到仓库，同事对他的出现有些意外，大多以为他辞职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他。沈奚若没有特意去解释，在飞天上班的这几年里，共同处事的派件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大家工作期间都在外面派件，彼此不会过多交流，尤其在沈奚若拒绝了所有暧昧的人之后，大家就默认他好看是好看，但脑子有点问题。

　　休息了好几天，沈奚若现在精神抖擞，准备好今日工作需要的东西，便开始了新的征程。

　　“金桥路23—6号。”上午最后一个快递地址是间展览馆，沈奚若没有通行证，只得站在门口打电话，“嘟嘟”占线。

　　仔细察看快递单上的寄件人是个英文名，估计是假名，收件人叫“苏雨。”文艺，像个忧郁的艺术家。沈奚若瞥了眼门口摆的巨型宣传海报，海报上一具女性裸/体的白色石膏雕像栩栩如生，作品下的作者标注着“苏雨”二字。

　　“你好。”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沈奚若吓一跳。

　　“你对雕塑感兴趣吗？”男子扎着一束长马尾，身穿墨绿色西服，搭配艳丽的黄色衬衫，强烈的色彩碰撞出跳脱的艺术气息。

　　“没有，我是来送快递的。”沈奚若站直身，手里拿着巴掌大的小快递，“你认识苏雨吗？”

　　男子狭长的眼睛盯着白T恤牛仔裤朴实无华的沈奚若，阳光透过树叶打在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令人着迷的斑斓点点：“认识。”

　　“那太好了，能麻烦你把这个快递交给他吗？我打了电话，没人接听。”沈奚若说着就把包裹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伸手接过包裹时，刻意触碰到沈奚若的手指。

　　额！沈奚若混身一怔，本能地抗拒被触碰的感觉，他觉得有点恶心。道完谢，便匆匆骑上快递车离开。

　　男子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望着沈奚若的背影拿出手机：“帮我查一下飞天快递公司，刚才送到我这里的快递员资料。”

　　忙碌了一个上午，沈奚若整理好快递单交给领班。仓库的领班是小陈，李老头便是从他口中得知公司改头换面的。小陈是飞天的老员工，二十几岁就扎根在公司，现在也有三十四、五，之所以叫他小陈，是因为领班的职位还称不上“老”。

　　“陈领班，这是上午的单子。”沈奚若站在办公桌前，将手里厚厚的回执单递到小陈面前。

　　小陈瞥了眼那叠纸，没好气地低沉“嗯”了声，然后继续玩着电脑里的纸牌游戏。

　　沈奚若对小陈的爱答不理习以为常，便不再吱声，转身走了出去。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同事们都回了家，而沈奚若家离这里比较远，中午沈冬伶也会在学校堂食，所以他一般会在公司午休。

　　快十二点半了，肚子很配合地叫唤起来。听同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品种丰富价格实惠，味道也不错，最主要干净卫生。沈奚若按照地址找到店铺，铺子不大，两排座椅。选一个单桌，扫码点单，刷短视频等待。

　　蓦地，弹出来电显示，界面上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
　　沈奚若接通电话，里面却没有声音。

　　“喂？你好？”
　　“……沙沙……”

　　手机里传来类似电流的声音，“嗞嗞”声音越来越重，最后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就像破碎的陶瓷在地面摩擦的声响，非常刺耳。沈奚若顿时吓得一激灵，没来得及挂断，里面又传出个细小死沉、毫无语调的两个字：“救……我……”

　　不是吧，死亡来电？是人是鬼？

　　拥有鬼怪经历的沈奚若虽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害怕得七窍生烟，但说不吓人是假的，无论遇到几次，吓人就是吓人，害怕就是害怕，习惯不了，永远都习惯不了。

　　沈奚若战战兢兢地看了眼还在通话的手机界面，颤抖地小声问道：“你……你是谁？”

　　“救我……出去……”气若游丝不是正常人类的语气。

　　有点耳熟，这鬼难道认识？

　　“你……”话还没问完，通话就终止了，沈奚若忙拨打回去，里面传来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又连打几次，全部都是空号。

　　鬼来找了，还是打电话，新时代新社会，鬼魂也用高科技。只是我这普通手机是联络不到它们，只能等着它们来找。

　　沈奚若下意识地摸摸手腕上的手镯，要不是答应了睚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鬼。

　　直到吃完午餐，手机都没有再响过，沈奚若没法，便起身回公司，距离下午上班还有段时间，他打算找个地方眯一会儿，早上起猛了，犯困。

　　回到公司仓库，空无一人，寂静的氛围让人有点不适，沈奚若望望小陈的办公室，想当然也是空空如也。虽说在这工作这么多年，中午忙的时候也会去门卫大爷那里坐会儿，今天实在是太困了，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犹豫片刻，便找了个靠门的位置，拉了一把椅子靠着墙坐下，闭眼小憩。

　　四月初的天气室内温度有点低，沈奚若缩了缩，迷迷糊糊地打盹，手时不时拉拉衣领来抵挡泛起的寒意。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沈奚若的手臂。

　　“啊！”沈奚若被吓得大叫，打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往后跑。

　　“啊喂！沈奚若！”

　　一个熟悉却十分讨厌的声音传到沈奚若耳中，他停止迈开的脚步，慢慢回过头，只见又矮又胖的“恶棍中二”王建国站在身后。

　　“你跑什么啊？”王建国走到惊吓过度的沈奚若面前，本来有些阴沉的脸瞬间又转化为一堆肉笑，“小沈啊，休完假了啊，这么快就来公司上班真是敬职敬业。”

　　沈奚若听王建国的语气，刚才的那股惊吓马上换成恶心，那虚伪的笑容，肥头大耳的模样真叫人很不舒服：“王……王总，你客气了，你怎么变得这么……”

　　“这么和蔼和亲？”王建国厚脸皮地接上沈奚若的话，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粗矿油腻的笑声在安静的仓库里回荡。

　　沈奚若有些无语，他可不想再和这人搭茬，反正现在瞌睡虫是跑没了影，也快到上班时间，干脆去送下午的快递。思及此，充电十分钟满格一下午的工作狂人沈同志干劲十足：“王总，你还有事吗？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派件去了。”

　　王建国笑眯眯地摇摇头，看着沈奚若走进小陈的办公室，突然说道：“其实你何必这么拼命，有个那么有钱的表哥，直接跟着他不就好了？”

　　“啊？”沈奚若离王建国有些远，没听清刚才的话，“王总，你说什么？”

　　王建国见沈奚若一脸莫名其妙，也就没再说下去。中午他和老婆因为降职的事大吵一架被赶出家门，心情颓废烦躁，皮鞋“哒哒哒”地在仓库里踱来踱去。

　　沈奚若拿着单子走到存放区，按照号码找到几个小包裹，放入车内，接着转身继续搬。

　　“苏雨……怎么又是苏雨的快递？”沈奚若来到一处角落，一件长方体被木条装订的快递立在墙角，抬眼比划一下，竟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这估计是搬不动了。沈奚若正要去找人帮忙，就听到一计细微的断裂声，“咔嚓”！清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