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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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妙的沉默。
周围一圈嬉笑的人，目光朝这边看来，对面俩姑娘悄悄举起手机，又低头打字，不知要给谁发消息。
“……没。”
棒球帽男生笑一下，双手微微举起，“哎，我没别的意思。”
他重新调整棒球帽，若无其事离开。
夏矜藤身边下陷一小块，明辞灼身上淡淡清香，掩盖方才徘徊的烟草味。
她不着痕迹往左侧挪，手交织在身前，抗拒，以防止被明辞灼直接拉走。
小插曲结束，周遭被中断的热闹恢复原样，举杯重新碰撞，或捂着嘴聊不在场谁谁的八卦。
明辞灼低头看手机，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很快有三个人聚过来，邀明辞灼玩酒桌游戏，骰子摇动或游戏牌在桌上翻开，一轮游戏结束，一轮酒倒入高脚杯里，互相灌酒，很快喝空一瓶。
一男生正问大家还要喝点什么，似乎也想问她，看一眼明辞灼又不吭声。
明辞灼问：“红的白的？”
夏矜藤扭头看去，红酒还是白酒的意思？
有点懵，他变得也太快啦？
其他人都在等她的回答，明辞灼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夏矜藤慢吞吞回答：“红的。”
下一轮游戏很快继续，夏矜藤低头看手机，搜索这句的意思，应该没会错意吧。
十分钟后，夏矜藤手持旺O牛奶125ml迷你装，满脸写着无语。
确实很红很鲜艳。
明辞灼手支在下巴上，笑得别过脸，“将就一下。”
夏矜藤将吸管插进去，小声说，“我以为我们要回去了。”
“不是想等安歆云？”
夏矜藤握着牛奶杯的手一顿。
“小姐姐，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呀？”
对面女生招呼问道，夏矜藤下意识看一眼明辞灼。
“不带你走，放松一点。”
明辞灼并没有看她，随意地摆弄桌上的骰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听说夏矜藤是新手，她输了由明辞灼代喝，刚才输得跟打蔫似的三个人一下子活跃起来。
他们热情地讲解规则，噼里啪啦，语速飞快，生怕她听清楚似的，不肯等明辞灼再说话，嚷嚷着开下一把。
连喝三杯后，夏矜藤看出围剿猫腻，明辞灼举起酒杯，猝不及防的，杯身贴近夏矜藤的脸。
微醺状态下，漂亮的美眸微微眯起，“嗯？故意报复我？”
脸上冰凉的触感，很快离开，连暧昧都算不上的简单触碰。
夏矜藤微微往后靠，略热的脸颊碰到冰凉的玻璃杯，过于激烈的冷热反差，让人不自在地想逃跑。
周围嘈杂，其实并不是对她而言安心的环境。
夏矜藤微微偏头，看着明辞灼漂亮的侧脸，眼睫毛纤长，根根分明，昏暗灯光下，一片沉静阴影。桃花眼的眼尾微挑，妩媚甚至勾人。
雪白的脖颈线条，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白得仿佛莹润一层光，肌肤柔软又温暖。
夏矜藤收回视线，不自在地咬了咬吸管。
或许是语言的力量，神奇地能让人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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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死我了。”
接近十一点，安歆云终于姗姗来迟。
和夏矜藤脑补的烈焰红唇形象有很大差别。
安歆云一头黑直长发，穿着白色宽大卫衣搭配牛仔裤，踩着运动鞋，看起来随意又亲和。
她一路走来都在和人打招呼，一口一个“宝贝”“亲爱的”。
“这杯有人喝的吗？”她弯腰去拿酒，正好是明辞灼的杯子，他先一步一仰而尽。
安歆云翻个白眼，转而去拿waiter送来的酒，鄙夷，“洁癖。车郁城就从来不嫌弃我。”
“嗯，你让他来送水给你。”
安歆云交出手机，“行啊，你帮我打。”
她也不理会明辞灼懒得理她，笑容灿烂地和夏矜藤打招呼，“嗨，你好啊，终于见面了啊。”
夏矜藤和安歆云聊天，她预想的一大堆应对话术统统派不上用场。
话题由安歆云主导，她说话语速又快又亲昵，基本没她说话的机会。
安歆云噼里啪啦地解释之前喝醉了随口应了安惟宸的话，才闹了两人同居的乌龙。
“和这家伙住是不是很烦啊？成天冷着张脸，白长那么漂亮。说真的明辞灼，再这样下去，你真要注孤生。”
明辞灼凉凉睨一眼安歆云，仿佛在说谁惹出来的事。
安歆云笑得甜美，“你高中抢我人气投票第一名的事，我记仇一辈子。”
安歆云风风火火的，很快被款款走来的一位女人吸引视线，热情地走过去，“Hiiiiii，好久不见啊。”
留意到夏矜藤四处张望，明辞灼问，“找什么？”
“我以为她弟弟也会来。”
左右没看见人，大概是不来了。
本来想如果安惟宸在，还有人能帮她说好话。
夏矜藤犹豫，想起还没问过明辞灼的建议。
她凑近他耳边，小声问，“如果我再多住一段时间，你介意吗？”
夏矜藤的声音很小，暧昧地吹在耳边，若有似无的痒。
明辞灼微微抿唇，不着痕迹地想往后退开距离。
安歆云忽然回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之前和夏矜藤聊天的姑娘一推眼镜，“果然不止我觉得！”
她扭头看夏矜藤，“你是北暨中学的？”
夏矜藤一颗心吊到嗓子眼。
“哦，对。是不是前段时间的校庆？他们公众号发的什么推文里，是不是有你啊？我真觉得你眼熟——”
要被发现，要搬出去，要告别平静的生活。
夏矜藤忽然浑身很重，焦躁不知所措，能帮忙说上话的安惟宸也不在。
孤立无援，本就踩在谎言之上的她，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立场。
像站在多米诺骨牌的顶端，轻轻一碰，堆叠翻倒，被其他骨牌压得再无翻身机会。
修长的手轻轻抽出安歆云的手机。
所有人都愣住，看明辞灼轻描淡写地拨通电话，将手机塞还安歆云。
“好晚了，让车郁城给你送水，我们回去了。”
安歆云和电话那头说了两句话，闻言莫名其妙，看向明辞灼，“你不是吧？这才几点。”
“小朋友要早点睡觉的。”
紧跟在身后的夏矜藤僵硬一瞬，旺O牛奶的盒子立刻被捏下去一块。
在场的人默契地将目光投向夏矜藤。
“我说的是我。”
明辞灼一哂，“我明天还有课，睡眠不足，会猝死的。”
“明辞灼。”
安歆云严肃道，“咱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你还记得吗？诚，做人之本；信，为人之根。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明辞灼面无表情，“今天没够的时长下次补你。”
“晚——安——哦——！”
安歆云毫不留情地挥手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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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夜晚也落入沉静，来往车辆稀少。
两人在街边等待，明辞灼确认网约车信息，“安歆云三分钟热度，不会特意再去查你了——怎么谢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眼。”
明辞灼瞥她一眼，“安惟宸看起来都比你大两岁。”
“……”
“辞灼哥。”
夏矜藤郑重一声，学着店里那群人说话的方式，差点让明辞灼把手机摔了。
他诡异地看她一眼，少女站得笔直，眼神真挚，“我还没有发挥出我的全部实力，我还可以更安静的，半夜囤水不出房间，保证你一点都不会察觉到多住一个人。”
夜风四起，夏矜藤紧张兮兮地看着明辞灼。
说不在意安歆云的话是不可能的，她不肯放过明辞灼的任何表情变化。
半晌，明辞灼慢吞吞地开口：“离家出走是不好的。家是温暖的避风港，父母永远都是爱孩子的，有什么问题争执都要记得，父母永远爱你。”
夏矜藤微愣。
果然，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她下意识想要躲开明辞灼。
后面来了一辆车，明辞灼扶着她的手臂，把人往身边带。
夏矜藤半依偎着明辞灼，他手臂上的力量和热度传递过来，陌生的触感。
沉静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大部分人都是这么和你说的吧？”
几乎是离着很近的距离，来往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仿佛被放大数百遍，夏矜藤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对视上明辞灼漆黑漂亮的眼眸。
他静静地看她，“比起谁都会说的道理，如果已经痛苦到宁可和陌生人住，也不想回家，和家里的任何人有牵扯的话……”
明辞灼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虚空点了点她曾受伤淤青的地方，“要不要考虑对自己好一点？手伤还是去看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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