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章二十九 不舍 ...

  •   “她打你哪了?”永项问。
      以为永项要关心他,祁砾裤腿都撩起来了,结果一句道:“她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又不疼。不过,你可别和她动手,你这拳头不分轻重的……”
      祁砾一跺脚,把淤青盖了回去。他算是知道了,永项这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没人能治自己,特地找了个女领航,这样他也就不能奈她何。
      阴谋。
      赤裸裸的阴谋。
      祁砾头也不回地走。
      永项:“又不听人把话说完……去哪?!我跟你说的……”
      祁砾暗暗咬牙。下次非得打掉艾莉颗牙来给永项看不成。
      一语成谶。
      祁砾真的就打掉了一个领航员的一颗门牙。
      永项去警察局认人的时候,艾莉也在旁边。
      得知事情缘由都笑了,“英雄救美啊,你不是不喜欢艾莉?”
      祁砾半边脸肿成蜜蜂小狗,“我是英雄……”他斜眼睨艾莉,“她美?她男人婆她美个屁……”
      再说了,他的领航员只能他自己欺负,别人敢碰,那就是找死。
      想着,祁砾又恶狠狠瞪了眼一旁的领航员。
      那是安德贝利的领航员,祁砾不想说,还带了点个人情绪。
      艾莉说:“其实他很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敢任性。祁砾得到车队所有人的爱,所以他知道自己如何任性,也在被爱着。
      艾莉说:“你知道吗,我听尼普安说,在祁砾还小的时候,你出了趟远门,他自己哭着从赛车场一路走到机场,以为你不要他了。”
      “而你同样也在乎他。”她说。
      就像父母亲对孩子那样。
      “听过一句话吗?”艾莉说,“我爸告诉我的,他说,自己的儿女即使再不成功、做过再混账的事情,做父母的也必须接受,不能不管他,因为那是他的孩子。”
      “我问你,”艾莉继续道:“如果祁砾永远拿不到赛冠,你会因此放弃他吗?”
      永项:“当然不会!”
      但祁砾不是不会爱人,只是他不是那样的性格。
      艾莉:“难道那个男孩的出现,就不能证明一些事情了吗?”
      祁砾没有犯浑,他只是把永项教给他的爱,给了另一个人。
      “我听尼普安说,那个孩子……”永项叹了口气,“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说,“我没不让他谈恋爱,但是你知道精神病,它和普通病症不一样。”
      人们为什么惧怕精神病,惧怕精神病患者,因为对于存在于精神病身边的正常人来说,那就是一颗会被随时引爆的不定时炸弹,他们对他们是无知的、是无法预测的。
      “我知道,你想祁砾好,你希望他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就算将来结婚生子,也能找一个对他好,和他并肩而立的人。”永项想得太多,艾莉安慰他,“但这才谈上恋爱,”她说,“我说军师,你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着急着,尼普安匆忙,气差些喘不上,“不见了,人又不见了……”
      祁砾此时也不见了踪影,艾莉让尼普安气顺了再说话。
      “我说……
      岑嘉洲,不见了——”
      祁砾一个人,坐在来往街道的楼梯口,看着车流和人流纷繁。他也忘了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一个银发老人推着垃圾车,车子卡在减速带上上不去。
      他从楼梯上下来,顺手给推了一把。
      老人家的车轮子上去了,视线里祁砾才出现。
      “谢谢啊,谢谢你小伙子。”银发老人道。
      祁砾没说话,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原以为老人家推着车子就走了,结果那人见祁砾像是心情不好,又停了下来,坐到他身边,还把自己身上的其中一瓶矿泉水给他。
      祁砾看着矿泉水瓶,把瓶身倒了过来,看着水从瓶身的一头,流向另一头,接着,瓶底冒起水泡。
      岑嘉洲盯着那只甲壳虫的时候,想着什么。
      老人问:“孩子,你为何看起来如此悲观?”
      “我把人弄丢了。”祁砾魂不守舍地。
      “丢了人,”那老人言语轻盈,似乎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便再找回来罢。”
      “我……我伤害了他……”祁砾说,“他不愿意我再靠近他……”
      岑嘉洲那么敏感的一个人,他那个时候赶他走了。
      “是么?可你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你带给他的,不是世间万物的美好?”
      祁砾忽地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掌微微用力。
      他回来,不就是为了剥离祁砾在岑嘉洲生命里的印记吗?现在目的达到了,岑嘉洲逃离了他,也再不会因为自己不告而别地离开而痛苦,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就算是痛,也能在剩下的时间里默默爱他。
      “你对他说了什么?”那银发老人问。
      “我……”祁砾沉默,他说,不想他跟着自己。
      但岑嘉洲为什么只跟着自己,他甚至害怕尼普安,那样明明逗趣的人。
      “他对你又做了什么?”
      祁砾想起来,上一个十年,岑嘉洲也像孩子一样,躲在他身后。就好像,他能够保护他,能够替他阻挡一切他视线里的不好。
      岑嘉洲到底,都能看到些什么。
      银发老人又说了句什么,祁砾没听清。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推着她的车子往前,嘴里念叨着什么:“有人向前走,有人想退后,傻子才等在原地……”她又重复了一遍,“傻子才等在原地……”
      如果有一个人,他生命的重新点燃,是因为你的光芒照耀。所以,岑嘉洲看自己的眼神,其实看的是——
      神吗?
      终于,在一周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杨旭找人速度还是快的,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照片。
      是从一个学校的档案室里调出来的。
      不过……
      “这照片怎么看着……”
      好眼熟。
      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杨旭又摇头又皱眉的。他说:“还别说,长得真漂亮,是你喜欢的女孩?”
      祁砾脸色不好看,“他不是女孩。”
      “她不——”杨旭顿住,“她、他——”豁然越看越不对劲,似乎是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见过这人。
      “天、天台!”杨旭忽地一拍脑额,手指连续多下指着照片,“他、我、我救过他!”
      祁砾霎时也慌了,“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杨旭:“要不是他长得特别,我可能也记不得了。不久,大概半年前吧,我们消防出过一次警,就是救的他。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患有精神类疾病。”他又说,“所以才会自杀?”
      自杀,又是自杀。
      他到底——
      自杀过几次?又被救回来了几次?
      祁砾咬牙。
      他不过是怕他痛苦,怕留着他一个人在人世间痛苦,可为什么重来一次,又倒是另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他到底在做什么!
      祁砾使劲浑身解数压着自己因为伤恸而不断发颤的手。
      杨旭察觉祁砾情绪,“你……没事吧?”
      祁砾摇了摇头。他道:“能找着人么?”
      杨旭点头,“可以是可以,就是复杂些。通过人脸识别去调取几公里开外的监控视频录像,再找到最近他的出入记录。”
      找到了!
      傻子才等在原地。
      岑嘉洲回来了,依旧等在原地。
      祁砾再次找到岑嘉洲的时候,他看着又瘦了许多。
      一个人坐在画架前,想些什么呢。
      想过很多种再见到他时的模样,什么样子都好,只要他还在。
      他怕,祁砾害怕,这一次不告而别的,是他。
      岑嘉洲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阳光照进来,后背暖洋洋的。
      怪物消散了。
      岑嘉洲回头,撞上了他的太阳。
      祁砾?!
      只要你一句话,十年前,只要你一句想见我,我便什么都放下来见你。
      那个时候,失联的那两年,岑嘉洲在赌,赌这两年的时光里,祁砾不会爱上别人,自己独自抗争病魔,变得更好来找他。
      是啊,同那个老婆婆说的那样,你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你带给他的,不是世间的万物美好,而是无尽的痛苦深渊呢。
      是什么让自己变得不勇敢了,明明放不下,也舍不得。不愿意放手,去相信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他,照顾他。
      两个十年都摆明了,岑嘉洲才是最先动心的那个人。
      可是。
      银发老婆婆:“孩子,是你更需要他。”
      作者有话说:
      也许很多事情它必然就是个轮回。我总是会在梦里,梦到后来真实在现实里出现、发生的场景画面。
      我不太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心疼一个人,或许就是爱的开始。
      造谣千张嘴,辟谣跑断腿。+2
      傻子才等在原地。岑嘉洲的乖,大概就是,如果祁砾不抗拒他,他就跟着他的太阳走,如果祁砾抗拒,就等在原地。毕竟他也无处可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