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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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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浔侧眸,白了她一眼,弯了弯唇:“你刚刚不是夹的挺好的?
他倒是不懂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当是天真无邪才对,怎么会有这种——
满腹心机的鬼机灵。
叶阮曦有点心虚,但不多。
同样都是耍小心机,凭什么他可以默许沈音然撒娇,轮到她就不行了?
叶阮曦鼓了鼓腮帮子,良久,憋出一句:“刚刚、夹太多了,现在手酸了……夹不动。”
若论起耍赖的本事,恐怕还没人比得过她。
叶阮曦心虚地摸了下鼻子,下意识地将视线从季南浔身上移开。
过了几秒,她瞅见季南浔低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盈满了细碎的星光,能够融化冰川之上的万年冰雪。
季南浔将盛满的碗碟放回到她面前,温声道:“现在,可以乖乖吃饭了吧?”
叶阮曦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埋头干饭。
得了便宜的她也确实也懒得再卖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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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叶老太太拉着几个小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叶子俞无聊的紧,在场的同辈人里只有叶阮曦与他的年纪较为相近,他只好寸步不离地黏在她身侧,央求叶阮曦陪他做游戏。
叶阮曦被他缠得紧了,实在不耐,只好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鎏金色的油漆笔:“这支笔画画可好看了,姐姐借给你玩玩,好不好?”
其实她有点舍不得。
这支樱花油漆笔是她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拿下的,她自己都没用过几回。
但她实在不想和叶子俞再玩“切水果”的益智游戏了,她手指都滑酸了。
不出她所料,这个年纪的小孩确实很善变。叶子俞的乐趣很快便就从“切水果”转移到了油漆笔身上:“姐姐,纸!”
嗯,没有纸……
这倒是个问题。
叶阮曦想了想,道:“书房有,你去那里找找看吧,你先去,我过会儿去找你。”
她想着再偷会儿懒,左右叶子俞也认得路,况且书房离这里不远,加上路上有阿姨的指引,不至于会出岔子的。
她没想到的是,岔子并不是出在去书房的路上,而是出在书房里。
叶阮曦望着案桌上的抽象国画,一时语塞。
鎏金色的油漆笔在宣纸上勾勒出奇形怪状的线条,掩住了先前的水墨丹青。
而这幅抽象画作的始作俑者甩了甩油漆笔,一脸无畏的望着她,带着些许困惑。
叶阮曦深吸了一口气,问:“书房里有那么多空白的纸,你为什么要画在这张上面?”
叶子俞从她的神情里判断出自己可能是闯祸了,没什么底气,指了指案桌道:“因为、这张最近。”
他的意思应该是,这张纸就放在案桌上,所以就顺手拿去涂画了。
“这是大姐姐的画,怎么可能会在——”
她刚想说这幅画是叶菁柔得了奖的国画,应该被装裱在画框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案桌上。
可下一秒,她就想起来了。
这幅画是她拿下来的——
前几天她想临摹叶菁柔的画,但又不想被她知道,加上前几日叶菁柔不在家里,她就偷偷地将画拿了下来。
当时为了能够到架子上的画,她还特意找了一把椅子,而帮助她够到画的椅子就是叶子俞此刻坐的这张。
叶阮曦咬了咬唇,对着叶子俞严肃道:“你闯祸了,这是姐姐最喜欢的画。”
叶子俞的胆子本就很小,被她这么一说,眼眶顿时泛了猩红,晶莹的泪花在他的眼眶里反复打转:“那怎么办……”
“姐姐帮你把画反着装回去,我们现在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件事被妈妈知道了,你就要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
叶阮曦想了想,补充道:“老师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如果妈妈问起画是怎么到桌子上的,你就说它不小心掉下来了。”
她不能让阮媛媛知道画是她拿下来的。
叶菁柔最喜欢这幅画,要是让阮媛媛知道她间接导致了画作的损毁,她少不了要挨训。
叶阮曦捏起桌上的抽象画作,上面的鎏金色油漆还未干涸,触在她白皙的手指上,黏腻腻的。
叶子俞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反驳道:“可是,它不是掉下来的。”
叶阮曦站到了椅子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子俞,忽悠道:“这不重要!说它掉下来才更可信呀,要不然妈妈会以为你是故意捣蛋的。”
叶子俞懵懂着点点头,仍有些犹豫:“可是,不能说谎……”
叶阮曦暗暗叹了一口气。
心道现在的小朋友越来越不好骗了,忽悠一个五岁的弟弟竟也这么难。
她将画纸翻到背面,装进了相框:“这是善意的谎言呀,你想,如果大姐姐以为你是故意捣蛋毁了她的画,她会很难过的。”
叶子俞虽然还是很困惑,但这次,他点头同意了叶阮曦的说辞,与她统一了口径。
叶阮曦装完画,自知夜长梦多,便想拉着叶子俞尽快逃离现场。
闯祸后装无辜的耍赖行为对她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
从小到大,她也算闯了大大小小不少祸事,仅有几桩受到了正义的制裁,其余多数祸事都不了了之了。
久而久之,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嫁祸”于人,甚至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说到底,是因为她忘记把画装回去,这才导致了叶子俞不知道画作的重要性,从而在叶菁柔的作品上乱涂乱画。
“乱涂乱画这个行为是错误的,下次不要这样做了……”叶阮曦摸了摸叶子俞的头,她想了想,还是不能教坏弟弟:“还有、那个、下次别和姐姐学……学说谎。”
“学说什么慌?”
清冽而低醇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似是盛夏中冰冻过的柠檬气泡水,浸入她的耳畔。
她高悬着的小心脏倏地一坠,连带着抬眸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迟疑。
怎么又是……他?
为什么每次她和叶子俞到了对话的关键点都能碰见季南浔?
他这么闲吗……?
无聊到以跟踪他们姐弟为乐?
叶阮曦舔了舔干燥的唇,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季南浔似是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肩膀微颤了颤,胸膛也随着笑声的幅度一瞬瞬地起伏着:“跟踪……?我没这个癖好。”
叶阮曦如新月般的眉毛紧蹙在一块儿,墨黑色的杏眸明亮而透澈,仍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确实有些可爱。
季南浔盯着她看了一瞬,不再逗她:“书房是那间吗?”
叶阮曦瞬时警惕起来,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去书房、做什么?”
季南浔:“奶奶他们刚刚正好聊到了艺术,提起你姐姐国画画得不错,所以让我来取你姐姐的画,也给他们欣赏欣赏。”
叶阮曦真的崩溃了——
今晚当真是犯了水逆,怕什么来什么。
仰仗她强烈的心理素质,她得以一本正经地回道:“哦,书房就是那间。”
一旁的叶子俞就没有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了,自季南浔提及国画起,他浑身便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簌簌地滚了出来。
“怎么……哭了?”季南浔半蹲下来,温声问道。
叶阮曦闭了闭眼,硬着头皮胡诌道:“没什么……应该是、沙子吹到眼睛了。”说完,她拉着叶子俞准备先溜为上。
“站住!”
没跑几步,季南浔还是叫住了他们。
潜逃,失败。
第一次栽跟头,栽在这个比她大了五岁的冷面哥哥身上。
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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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俞一边啜泣,一边抹眼泪,稚嫩的尾音抖到发颤:“都是我做的呜呜呜——和姐姐没有关系,哥哥、哥哥,不要怪姐姐。”
叶阮曦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在叶子俞的小脸上缓缓擦拭着:“好了,不哭不哭……”
她没想到平日里最爱哭鼻子的弟弟竟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义薄云天。
倒让她有点自惭形秽了。
“南浔哥哥那么好,我想他不会跟妈妈打小报告的,对吗?”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落定在季南浔的眼眸上,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这一招“道德绑架”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叶阮曦边想边说:“以前,我经常听大姐姐提起南浔哥哥的,她说南浔哥哥人美心善,像天使一样、一样善良……”
所有作文里能用到的溢美词汇,都被她一股脑地搬了出来,不论适不适用。
季南浔实在是忍不了,拍他马屁可以。
但“人美心善”、“像天使一样”是用来形容男孩子的吗???
他扶额,道:“打断一下,我很好奇,你语文作文一般能得多少分?”
叶阮曦愣了下,想了想,说:“满分30分,我一般可以得26分的……所以,南浔哥哥,你会帮我们吗?”
季南浔被叶阮曦气笑了。
说实话,距今为止,他还真没见过比叶阮曦还要厚脸皮的女孩子。
他笑了笑,指了指架子上的抽象画作。
“所以,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