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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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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被投资方一个劲儿灌酒,打了一晚上太极,几次推开对方的咸猪手,保持着微笑将对方塞进车里送走,已经用上了我全部的力气。
助理搀着昏昏沉沉的我回家,刷开家门,我摸到鞋柜边,摆摆手:“快回去吧,这么晚了,辛苦。”
熟悉的空气让我卸下一身伪装,彻底撑不住了。披散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脸侧,遮挡住视线,我磕磕绊绊地踢开高跟鞋,嘴里还在安慰小助理:“没事,没喝多,我一个人可以,快走吧,等会儿没车了。”
小助理不放心:“姐,我还是……”
想了想,正准备提一口气站直身,展示自己真没事,一阵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却从身后半笼住我:“我来照顾她,辛苦你送她回来,快回家吧。”
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我慢了两拍,想起来,对哦,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家里还有一位呢。
男人送走小助理,扶着我走了两步,见我直直向墙上撞去,不由叹了口气,俯身抄起我的膝弯。
我被抱进了沙发里,脸侧的碎发则细心捋至耳后。男人蹲在我面前,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好吧,醒酒汤。”我提不起力气,倒在沙发垫上。
他取来空调毯给我盖好,才去厨房。
我翻了个身,看着这男人挺拔的背影,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很是养眼,忽然就觉得这婚结得好像也不错。
*
男人是大学教授,我妈高中教过的学生。
同学聚会上,我妈作为特邀嘉宾,亲切慰问了每位从熊孩子长成像模像样大人的学生。
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年被老师三催四请着学习的少年人,转眼也为人父母,开始逼着自己的小熊崽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物降一物,熊孩子反被熊孩子治。
三十好几的父母们围绕育儿问题展开激烈吐槽,唯有一人夹在其中格格不入。
凭借在相亲角练出的眼力,我妈一眼看出在场唯一一位承了她衣钵去教书育人的教授单身未婚。
彼时我妈还真没想太多,只是见对育儿不感兴趣的教授坐在人群里着实太无聊,才善解人意地和他多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两位老师从高中和大学教学的差异,聊到了教授的私人生活,最后干脆交换了联系方式。
然后不知怎的,我就被亲妈骗去了相亲局。
说着陪她看电影,和我坐进电影院的却成了她的学生。
教授比我大三岁,那天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铅灰色风衣外套,当他端着两杯咖啡从咖啡店里出来,还吸引了一瞬我的目光。
接着他就迈动大长腿向我走来。
被亲妈坑害过多次的经验让我立马反应过来这又是个陷阱,然而相亲对象是无辜的,我也只好和从前一样,挂上营业微笑应付一下。
至于应付着应付着怎么就领了证。
可能是对方意外的很合胃口吧。
这么说也不对,在教授之前我交过的男朋友基本都是年下,阳光乖巧,小狗一样,粘着我一口一个“姐姐”。
教授明显相反,高个宽肩,面容轮廓深邃,硬要说的话也能沾得上清秀二字,可惜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银边眼镜,遮住了长长的眼睫,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距离感。
我站在教授身侧得仰头看他,然而老师的身上总是天然覆着一层书卷气,教授又是位体贴入微的绅士。过去让我敬谢不敏的高大身型没有带来太多压迫感,反而少有地让我觉得安心。
算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
单身到三十多,我看似对未来的另一半有着明确的要求,实际真的交往起来,也明白理想与现实向来是两个极端。
那些脑海里设想的,或者写进备忘录的硬性条件,在现实面前都不过一纸空谈。
教授的外形条件不是我的菜,但三观同我意外地契合,几乎符合了我百分之八十以上对理想伴侣的幻想。
为此我愿意放弃一些年轻时以为一定不会妥协的要求。
比如不要肌肉男。
醒酒汤放在桌上,躺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
当教授俯身想叫我时,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教授愣了愣,他直起身,带着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我没松开他,醉醺醺地摘下冷光洌洌的眼镜,镜片后浓长的睫毛颤了颤,教授垂下眼看我。
他的喉结轻动:“你醉了。”
“还没醉到不省人事。”
衬衫下的肌肤微烫,我的手顺着教授的脖颈下滑,一颗一颗解开纽扣,摸上了他的锁骨、胸膛。
被夜风吹得冰冷的手终于回暖。
教授虽然教书,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太平洋宽肩堪比漫画里的双开门男主,与我曾经钟爱的纤细少年没有半分关系。
更别说胸肌,第一次见他脱衣服我甚至有些晕。
外貌方面,教授浑身上下只有那双被眼镜封印住的眼睛完美符合我的取向。
听说他之所以带眼镜,也是怕这双温润的杏眼震不住学生。
而我每次和教授进行一些少儿不宜活动时,第一件事就是摘下他度数不深的眼镜。
没有了镜片的阻隔,望向我的眼睛仿佛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情至深处还会失焦片刻。
让我总有一种教授其实很好欺负的错觉。
摘眼镜似乎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某个心照不宣的信号。
教授没能从我的手中抢回他的眼镜,弯着腰的姿势太累,他索性又蹲了下来,仰头看我:“先把醒酒汤喝了。”
“哦。”
规整的衬衫被扯得很不像样,我一手去够醒酒汤一手还揽着教授的脖子。
“我不会跑。”他无奈地先我一步拿过碗,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吹凉了一勺汤,喂到我嘴边,“刚晾了一会儿,应该也不太烫了。”
我看着教授波澜不惊地神情有些想笑,这大概就是爹系男友,面对调戏很能沉得住气,还能慢条斯理地喂汤。
我接过教授手里的碗,皱着眉两口喝完,舔了舔唇:“这样可以了吧。”
教授冷静地观察了我一会儿:“真的没醉?”
“醉了也被你弄醒了。”
说不好是醒酒汤的功劳,还是教授半夜在暖光灯下煮汤的背影太吸引人。
总之醒了就是醒了。
于是教授不再多话,轻轻松松抱起我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