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47、回乡

　　锦瑟也不开口，就那么盯着乘风，最后是乘风招架不住，不得不自招了！
　　“我是想等考中进士后，再回来上门提亲，不然太寒碜了。娘，您记住可别答应什么媒婆的话！”
　　“好好好！都听你的！”
　　大伯母也揶揄笑道。
　　乘风这才反应过来，环顾四周一看。
　　马车里，锦瑟，大伯母，王氏，云帆，都在盯着他笑。
　　“好啊！你们炸我！”
　　“大哥，你这叫关心则乱！生怕取不了嫂子！”
　　乘风浑身不自在，居然被云帆这小子嘲笑了！
　　“去去去，八字还没一撇呢！可别乱叫嫂子，坏了人家名声！”
　　锦瑟倒是提醒乘风。
　　“大哥，你想有成就了再提亲肯定很好，但你最好和钟大师或者钟掌柜通通气，不然钟夫人帮雨蕊相看了人家，看你怎么办！”
　　乘风摸摸脑袋，难为情。
　　“三妹，你怎么知道是他？”
　　“大哥，不仅姐姐知道，我也看得出来，连娘也能猜出来。每次你回家，除了学业，十有八九提的就是雨蕊姐姐。”
　　“臭小子，谁都没你会说！”
　　乘风一巴掌拍在云帆肩膀上，有些恼羞成怒。
　　“这次继续回去，我征求老师的意见，待老师同意后，我就专心准备会试，争取一举拿下。”
　　大伙儿纷纷加油，只是锦瑟略有担忧，她能感觉到，雨蕊对大哥也有好感，但是，两家身份地位差距太大，这事，就怕有个万一。
　　路过方县，他们先去外婆家打了招呼，又去看了大姐。
　　大姐的儿子墩子白白胖胖的，大伯抱着就不撒手，乘风想去抱，还被大伯一把推开。
　　大姐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菜，把外婆二舅们都叫来，热热闹闹地吃一顿饭。
　　一晃眼，锦瑟都有好几年没吃过大姐做的饭，手艺越来越好，大姐不停地给她夹菜，她吃得头也不抬，眼睛红红的，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这些菜都是锦瑟最喜欢的菜，是大姐还没出嫁时，锦瑟缠着大姐做的菜。
　　大姐都记得，都记得。
　　“小妹，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这些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也不知道大姐手艺有没有下降？”
　　锦瑟有些哽咽，自从上次春心姐出嫁，两人匆匆见了一面，都没好好说过话。
　　“大姐，我都喜欢，大姐的手艺更好了！大姐，你，过得，好吗？”
　　锦瑟觉得应该过得不差，毕竟大姐看起来和出嫁时差别不大，只增加了些少妇风韵了。
　　“大姐过得很好，公公婆婆，相公对我都很好，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那就好，那就好，我记得家里穷的时候，你和二姐把吃的都留给我们，连吃鱼都假装说不爱吃鱼，都夹给我们。”
　　“傻妹妹，这都是我们应该的，而且你看现在，我们都过好了，是不是？以往三妹都是处变不惊，今儿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锦瑟也觉得自己反常，可能是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心态放松，反而不够坚强。也或许是太久没有回乡，近乡情怯，感触太多。
　　“大嫂，表妹，今天可是庆祝表弟高中举人，你们两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也不嫌晦气，惹得表弟不高兴？”
　　这话一出，锦瑟惊住了，她偏头一看，是二表嫂？她说的这话？
　　不仅锦瑟呆住了，肖家人都呆住了，乘风眼带怒气，正准备开口。
　　二表哥放下筷子，起身怒道：“闭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二表嫂却没有闭嘴，不依不饶。
　　“我说错什么了？大表弟是举人，小表弟是秀才，他俩都没说话，一个丫头片子说什么话？大嫂也是，不给两个表弟做他们喜欢吃的，也不给他们夹菜，这不是瞧不起两个表弟，得罪人吗？我好心好意提醒，还不得好了？”
　　二表哥气得说不出话。
　　锦瑟手上夹着水煮鱼片，却久久下不了可口，她好像在家里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有些没反应过来。
　　二舅二舅妈因为要看店，来的只有二表哥和二表嫂。大舅妈也在前面守着酒楼。只有外公外婆和大舅。
　　大舅想说什么，外婆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看向乘风云帆。
　　乘风忍下怒气，淡定起身。
　　“既然你知道我和小弟没说话不能开口，那你又在说什么？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儿，只要我在，三妹和大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一个外人，管不着！”
　　提到外人二字，二表哥脸色变了又变，一把拽住还要开口的媳妇儿，连声道歉。
　　“表弟表妹请见谅，这蠢妇不懂事，不会说话，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姑姑，伯父伯母，表弟，表妹，你们慢慢吃，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
　　说完就拽着不甘心的二表嫂出了门，门外隐约传来两人的争执声。
　　留下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外婆只叹气，肖家人也不好多问，王氏倒是直接开口。
　　“娘，侄子这是？”
　　外婆深深叹口气，肉眼可见，精神都差了些。
　　“唉！家门不幸啊！都说娶妻娶贤，你二嫂就是不听，这孙媳妇是你二嫂娘家的侄女，惯会哄她开心，她就非要这个侄女当媳妇儿。你二哥说要看品行，她不听。再加上这人长得漂亮，又会哄人，你这侄子也就喜欢。哪知娶进门后，是个拎不清的，说话做事没头脑。还直接挑拨两家关系，逼得我和你爹分家，才扯清楚。现在他们是管也管不住，休也不愿休，说舍不得。你大哥和二哥的关系都没那么好了！”
　　“这——二哥就这么随她闹，不管管？”
　　王氏记得以前大哥二哥关系可好了，怎么会因为一个人就挑拨成功。
　　“吹枕头风吹的呗！”
　　大舅喝口酒，接过话，不满道。
　　“让你们见笑了。以前家里穷，两人从没闹过矛盾，生活好了，反而争执多了。我家酒楼生意比他家好，弟妹就说是因为爹娘把藏着的手艺告诉了我们，说二老偏心，时间一长，假的也被她说成真的。”
　　“哎，以前没娶那女人的时候，全家和和气气，她一嫁进来，就扰得全家鸡犬不宁，真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还好让你爹早早分家，不用看她脸色。”
　　“好了好了，别提不开心的事，今儿是风哥儿的好日子，别为他们坏了心情，兄弟，我们喝一杯，恭喜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锦瑟也收拾心情，不再胡思乱想，和大姐讨论起小侄子的趣事来。
　　临走前，王氏劝外公外婆放宽心，大哥一家孝顺，以后跟着他们，少操心那边的事。
　　路上，大伯母心有所触，唉声叹气，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拉着乘风嘱咐。
　　“儿子啊，你喜欢那姑娘脾气如何？好不好相处？最主要的是，可不能说锦丫头，如果她敢说，我可不认这个儿媳妇。我们无所谓，以后你当官了，大不了我们回老家住，她也嫌弃不了我们。但是可不能委屈了锦丫头。”
　　又拉过云帆说道：“帆哥儿，你还小，虽然还早，但也要擦亮眼睛，可不能让你姐不高兴！”
　　“娘，你放心，雨蕊和三妹是好闺蜜，两人玩得好，要不是三妹喜欢她，我也不会注意她的。”
　　锦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平静下来，世人多薄性，还好，她没遇到。世上从不缺共患难的真情，却缺共患难之后的同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