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28、示好

　　这期间，锦瑟已经换了两次抄书篇目。
　　他们找的都是比较厚的书，都在五十页以上，算下来，这两次差不多赚了七八两银子。
　　要知道，以肖家现在的土地，忙碌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但是土地也是很重要的，是肖家未来的退路。
　　锦瑟再次嘱咐大伯母，一定要尽可能的多买土地，家里存的钱尽管拿去买。
　　他们这儿的开销不用家里出，乘风和云帆后期的读书费用也不用他们操心。
　　钱不够跟她说，她来想办法。
　　锦瑟如此有底气，不仅是可以抄书赚钱。
　　最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整理完第一本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
　　这些书她一直就在琢磨，虽然记不全原文，只记得大概。
　　但是内容都记得，她只需要用现在的语言进行修饰润色即可！
　　她将影射朝政的内容去掉，保留发生在冥界仙境的环境故事，故事人物大多是花妖狐魅。
　　删删改改，近五百篇的短篇小说最终留下了三百多篇。
　　每篇平均要用两页纸，锦瑟便将小说集分为了上中下三册。
　　并用了《聊斋志异》的别名《鬼狐传》，而作者名就写水中月。
　　她打算让乘风下次去换书抄的时候，把《鬼狐传》上册拿去给钟掌柜看。
　　如果可以，就和墨香书肆合作卖书，商量分成。
　　现在没有印刷术，全靠手抄，也不兴什么盗版。
　　为了能尽快卖出去，她还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地多抄几份。
　　就连乘风三人也加入了抄书行列。
　　终于在交书的临限期抄完书店的书。
　　同时也抄了十本《鬼狐传》上册，加上原本就有十一本。
　　为了避免字迹上露出破绽，这十本书四个人的笔迹都有。
　　十日一休沐。
　　这天正是三人休沐，锦瑟留下原本，目送三人抱着书店的书和十本《鬼狐传》上册前去墨香书肆。
　　她也想去，可惜社会风气不允许。
　　她可以去一次，两次。但终归去不了一辈子。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念想。
　　锦瑟心不在焉地抄着《鬼狐传》中册，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这书能不能符合这些人的口味。
　　待到日头高照，三人才跑回来。
　　云帆嘴里还念叨着“成了，成了！”
　　锦瑟脸上一喜，小跑出去，连忙询问具体情况。
　　“钟掌柜初看时漫不经心，但越看到后面越端正。最后直接一口气看完，有人找他结账都不理，还让人家等一会儿。”
　　“然后呢？”
　　锦瑟见乘风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着急了。
　　孙乐平一个拐肘撞向乘风。
　　“阿锦都急了，你还卖什么关子？你不说我说！”
　　乘风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夸张道。
　　“好你个孙乐平，平日里让你说句话，那是惜字如金，今天怎么话多了？我说还不行吗？”
　　乘风也不敢再逗锦瑟，担心她真生气，那可吃不消！
　　“钟掌柜说初看时怪诞无稽，深看才发现社会百态。他觉得不错，可以放在他那儿卖，定价二两银子。”
　　“本来钟掌柜说二八分成，但听我说还有中册和下册，以后还会有其他书。他说只要我们能保证这书的质量，可以四六分成，但是只能在他那儿卖。我同意了，三妹觉得怎么样？”
　　锦瑟暗暗一算。
　　二两银子一本，四六分成，一本就是八钱。
　　十本就是八两！一百本就是八十两！
　　难怪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诚不欺我也！
　　她觉得怎么样？她觉得好极了！
　　傻瓜才不同意！
　　虽说卖不了一百本，但就算只卖出去十几二十本，那都是赚了！
　　想通过抄书白得一本书的，毕竟是像他们一样，囊中羞涩的读书人才干的。
　　有钱的读书人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只要能他们喜欢，那钱就不是问题！
　　每个书肆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标记，凡是从这个书肆卖出去的书，都会有这个印记。
　　就比如他们现在替墨香书肆抄的书送回去后，掌柜就会在这些书上印上书肆独有的章。
　　如果没有，那抱歉，你这就是自己抄的山寨版！
　　你自己留着看还好，要是与人分享，那就有些丢脸了！
　　他们现在抄的书其实就是盗版，不过他们现在穷，又是自己看，那就无所谓了！
　　锦瑟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钟掌柜有没有问你们是谁写的？”
　　“我办事，你放心！”
　　乘风一拍胸脯。
　　“我说是我朋友写的，但我朋友不想与外人接触。所以请他不要说是我们送去的。不然我们就没办法送下一本了！”
　　那还好！但是——
　　“钟掌柜没有追问吗？”
　　“没有，他只是盯着我们看了一眼，就表示没问题。”
　　锦瑟觉得，这钟掌柜和她是一路人。
　　从不好奇不该知道的，不该问的坚决不问！
　　看来自己运气不错，不会掉马甲。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
　　抱着忐忑的心情，锦瑟又继续抄《鬼狐传》中册。
　　“三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人还没进屋，乘风就院子里大喊。
　　听到声音，锦瑟放下笔，揉揉发酸的手腕，走出来。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兴奋？”
　　只见乘风提着两个礼盒递过来。
　　“这是别人送我和阿平的茶叶，说是叫碧螺春。”
　　“碧螺春？谁送的？”
　　虽然这辈子没喝过，但也知道是名贵茶，一般人可喝不起。
　　在这方县，谁会送他们这样的茶？
　　乘风吞吐道：“汪远。”
　　“汪远？他怎么会送茶给你们？”
　　锦瑟更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问怎么回事。
　　按乘风所说，这这日子双方属于进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谁也不搭理谁！
　　就在这两天，那汪远突然频频示好，今天更是带来碧螺春送给他们，说是为之前的事，送的赔罪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乘风也不好拒绝。
　　又想到三妹这两天心焦，就想拿这个来哄她开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锦瑟有些担心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示好？”
　　乘风挠挠头，直白道：
　　“就前两天，先生在学堂说，今年我们甲班的人都要下场。还说我和阿平中秀才的几率很大。在那之后，他就开始示好。也许是想着以后一同参加考试，大家关系不好弄僵？”
　　“这话你信吗？”
　　阿平翻了个白眼。
　　乘风不高兴了：“既然不信，那你为什么同意收礼？”
　　“那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更是因为放长线，钓大鱼！”
　　阿平这话说的没毛病，锦瑟赞同地点点头。
　　“行了，你们只要记住，不要答应他什么事，也不要跟他去任何地方就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锦瑟将碧螺春收了起来，她也不好这一口。
　　没必要拿了手软，又吃了嘴短。
　　锦瑟暂时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也没时间想《鬼狐传》的销量如何。
　　当前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的童试，这次秋闱参加的就是童试。
　　童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阶段。
　　县试和府试合格者就是童生，童生才有资格考院试，被录取者才能成为秀才。
　　第一名称为案首。
　　这段时间，抄书的活锦瑟全包了。
　　抄好了这次的书，就让王氏给钟掌柜送去。
　　暂时就不抄书店的书了。锦瑟就抄自己的书。
　　乘风和阿平全心全意地复习巩固，云帆也跟着他们的节奏，学习自己的课程。
　　知道乘风要考试了，爷爷奶奶还让大伯送来几只老母鸡，让他们煲汤喝，补身子。
　　就连外婆家也抽空送来自家做的豆腐。
　　王氏每天变着花样地做饭，但王氏的手艺一般。
　　之前没什么，这次为了让他们吃好喝好，王氏特意让大伯把晓梦姐送了过来。
　　肖家厨艺最好的是晓梦姐，然后是春心姐。
　　她们两个之前都被锦瑟缠着，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所以厨艺是越来越好。
　　自从晓梦姐来了以后，大伙儿吃得更多！
　　临考的前两天，消失几个月的孙叔叔回来了。
　　孙叔叔一脸的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锦瑟知趣地没有多问。
　　倒是听到儿子就要下场了，孙叔叔高兴地将阿平举了起来！
　　把阿平吓了一大跳，连忙让他爹放他下来。
　　随后孙叔叔就拿出一块晶莹剔透没看清形状的玉佩，说是孙家的传家宝，让阿平收好。
　　阿平拿着玉佩，看了一眼锦瑟，才将玉佩收好。
　　“三妹，我觉得还是你们多想了，你看，还有两天就下场了，那汪远也没约我们出去过，说不定人家只想一笑泯恩仇呢？”
　　锦瑟也不解，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他没来找你们讨论功课吗？”
　　乘风想了想，摇头。
　　阿平却说道：“他不是来问过我们有没有喝茶？”
　　乘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对，前两天问过一次。我说我们不懂茶，牛嚼牡丹浪费了，留给妹妹喝了。他可能是觉得我们不喝茶就代表没有原谅他，他不好意思来找我们吧？”
　　锦瑟也一头雾水，总不能在茶里下毒吧？
　　那也太明目张胆了！不可能！
　　不过既然没问题，那就不用管了。
　　还是再检查一遍他们考试要用的物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