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25、商量亲事

　　这话不假，最开始锦瑟是在教他们写字，但当他们已经初步学会写字后。
　　突然想到，这时候的字讲究风骨，认定字如其人，通过看字来判定人。
　　但按她的教导，最后只会形成统一模板，且毫无灵气。
　　想想准备拿钱去找有名大师的字帖，但这种字帖都是可遇不可求。
　　而且不是她手里的几十两银子能买来的。
　　见她一直发愁，孙叔叔就问了事情的原委。
　　然后出了一趟门，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就拿给锦瑟两本字帖，说是颜体字和柳体字。
　　锦瑟不懂什么真迹赝品，只想着写字的确好看，且有风骨。
　　再次感叹一句孙家不简单后，便决定就练这个。
　　根据自己的喜好，阿平选择了柳体，而乘风和云帆都写颜体。
　　锦瑟考虑到后期抄书问题，也就跟着练颜体字。
　　为了练好字，几人还在手腕上绑上沙包，增加字的力量感。
　　每天一个时辰，三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效果显著，成绩喜人。
　　“这颜大师和柳大师的真迹，尤其是字帖，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见乘风不说师承，钟掌柜没有继续追问。
　　只说孙乐平同乘风一样，都是六文一张，云帆的字稍差，五文一张。
　　云帆闻言轻轻瘪嘴，想要哭。
　　锦瑟连忙拉起他的手，捏捏他的小手，无声地安慰他。
　　云帆这才没有哭出来。
　　三人，实际上是四人，一起挑了九本书，锦瑟痛快地拿出三两押金。
　　同刚才的方师兄互换住址告别后，高高兴兴地抱着书出了书肆。
　　掌柜给的宣纸是整张的，需要自己裁剪。
　　经常裁剪宣纸的锦瑟一眼就看出有足够多的纸。
　　没有再向钟掌柜单独买宣纸，直接回家。
　　一到家，四人就钻进书房。
　　云帆继续今天的学习任务。
　　乘风和孙乐平则如饥似渴地看着刚拿到手的书。
　　之前孙叔叔买的书，都是市面上常见的、流行的读书人必读书目。
　　锦瑟只会科举必考书目的内容，包括四书五经等，对其他书也不大了解。
　　这四年吃透必考书目，今年年大家的目标就是博览群书，储备更多的知识。
　　秀才是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获得的。
　　这三场考试，前两场主要考明经、墨义，通过了就是童生。
　　后一场主要是诗赋、时文策。
　　乘风和孙乐平的基础已经打好，但还需要再积累当今名人集注，博览群书。
　　趁他们看书，锦瑟先裁剪宣纸，将所有宣纸都裁剪成同等大小的纸张。
　　她喜欢边抄边看边理解，选中一本开始抄起来。
　　四人已经养成习惯，每看一本书要学会分享心得与表达看法。
　　锦瑟觉得，学习习惯很重要，学习方式也要重视。
　　不能死读书，读死书。
　　这几天，几人就窝在书房，自家娘吃饭的时候才出去。
　　昨天孙叔叔直接让孙乐平跟着锦瑟他们一起吃，还开了生活费。
　　孙乐平也就晚上的时候回去睡觉，而孙叔叔今天又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只知道短时间不归。
　　直到赵家私塾入学考试那天，三人告别锦瑟，前去参加考试。
　　赵先生的班级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丁班主要是启蒙班，甲班则是准备参加考试的书生。
　　虽然有四个班，但实际上每个班只有四五个人。尤其是甲班，只有两个人。
　　赵举人开办私塾才五年，从头开始教的学生根本还没能力考试。
　　这两个甲班的学生也是中途跑来的，直接从乙班开始。
　　其中一人他们都认识，就是在墨香书肆遇到的方问方师兄。
　　赵举人一共会针对诗赋、墨义、明经，各出一道题，三题全对则进甲班，以此推之，一题不会则是丁班。
　　临出发前，锦瑟递给三人三件长衫，让他们穿上。
　　上次在书肆就发现了，那些书生的衣服和普通人穿着不一样，穿的是青色长衫。
　　锦瑟担心他们去私塾会被人嘲笑，便同自家娘去布庄买了两匹青布。
　　两人紧赶慢赶才绣出三套长衫，本来想去成衣铺买成衣，可惜太贵，比布匹贵上一半。
　　这几年锦瑟也跟着自家娘学习过裁布制衣，也学过简单的刺绣。
　　最后锦瑟给乘风和云帆做，自家娘给孙乐平做。
　　现在孙乐平十二岁了，锦瑟九岁。
　　男女七岁不同席。
　　锦瑟虽与孙乐平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平日里待在一起没问题。
　　但衣物这类也要适当的避讳才行。
　　“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长衫，你们才是真的俊美读书郎了！”
　　等他们换了长衫出来，锦瑟帮云帆整理好衣角，感叹道。
　　“那也是三妹手艺好，这长衫很合身。”
　　乘风一如既往地捧场三妹。
　　云帆美滋滋地上下打量自己的长衫，甜甜地谢谢姐姐。
　　孙乐平先是感谢了锦瑟娘，看一眼身上的长衫，再盯着乘风身上的长衫，抿抿嘴，又立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大伙儿都习惯孙乐平的沉默寡言，也没有多想。
　　“你们好好考，能不能节省一两年的束修费，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了！”
　　锦瑟也想通过这场考试，看看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
　　墨义、明经这两题没问题，墨义就是默写填空题，明经则是阅读简答题。
　　只要将书本上的知识吃透，再难也难不过上一世的高考。
　　唯一担心的就是诗赋，他们三能写诗，但学习时日短。
　　写的诗只能说中规中矩，但缺少灵气。
　　她喜欢找上一世各类型的题材诗，到这一世没有的给他们观摩。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这几年来，锦瑟难得的一次坐立不安，这次考试不仅可以看出她的成果。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家人的期盼与希望！
　　以家里的积蓄，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中午三人并没有回来吃饭，锦瑟同自家娘无滋无味地吃着饭。
　　“咚咚咚”
　　屋外传来敲门声，锦瑟慌忙跑去开门。
　　“锦丫头，大伯母给你提鸡蛋来了！”
　　原来是大伯和大伯母，没想到晓梦姐也来了。
　　“大伯，大伯母，大姐，快进屋，你们吃饭没有？娘——大伯们来了。”
　　刚收拾完碗筷的王氏用围腰擦着手出来。
　　“大哥大嫂来了，晓梦也来了，你们快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点饭。”
　　“弟妹不用忙了，我们在家吃了早饭来的，晚饭还早，一会儿再说！”
　　大伯母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嗓门，也不拘谨，直接大伯手里的鸡蛋提到厨房去。
　　锦瑟端水过来递给他们。
　　“大伯母，你们今天没去卖发糕吗？”
　　“去了去了，今天生意好，我们做的也不多，刚卖完我们就过来了。”
　　“大伯母，你回去和爷爷奶奶商量下，也不要每天都来卖发糕，太累了。最近我已经在抄书，很快就能赚钱了！”
　　大伯插话道：“你一个娃娃赚的钱自己收着，哪儿能用你的钱？再说现在都是坐牛车，没那么累！”
　　王氏却说道：
　　“阿锦赚的钱你们怎么不能用？马上到春耕了，这时候可要注意休息！”
　　大伯母挥挥手表示没问题：“我已经学会赶牛车了，等春耕到了，老大就跟着我来卖发糕，老二在家做饭。”
　　说道春耕，锦瑟想起一件事：“大伯，你回去同爷爷商量一下，家里的钱留十两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就拿去买土地。种不了的可以租出去。”
　　大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去就说。
　　大伯母突然搓搓手，看了一眼晓梦姐，不好意思道：“锦丫头啊！大伯母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锦瑟好奇大伯母怎么害羞起来，无意间看见脸色通红的晓梦姐，心里有了猜测。
　　“大伯母，你有话直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还不是你大姐？她今年14岁，也该谈定亲的事，然后等两年就成亲。按常理，有些姑娘十一二岁就定亲了。这两年忙着赚钱，也没时间考虑她的事。”
　　大伯母招招手，让晓梦过去，拉着她的手感叹。
　　“虽然我经常偏袒老三，但老大老二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成亲生子，这可是人生中最大的事，怎么能马虎？我也不希望她后面受苦”
　　说到这儿，大伯母有些不好意思对王氏表示歉意。
　　“本来这种事不应该问锦丫头，但我想着锦丫头读书多，能不能帮我看看？娘那儿最近也有好些人来说亲，有南溪村的，北溪村的。
　　“婆婆想给她定南溪村的村长的孙子。但我不喜欢那家人，虽然现在的村长处事公正，但他家人口多，是非也多。所以想问问锦丫头怎么看？”
　　锦瑟已经有猜测，但还是惊讶，大姐才14岁，明年才是及笄之年。
　　这就要面临成亲生子的问题！她突然有些担忧她自己！
　　不过眼前不是这个问题，锦瑟想了想，还是说道：
　　“大伯母，我觉得不管是南溪村还是北溪村，都是一辈子干农活。”
　　“我觉得，你要不然再等一年，等大哥在私塾站稳脚，可以帮大姐在县里找个好人家，大哥的同窗总有兄弟。”
　　锦瑟没说如果顺利的话，明年让大哥下场试试。
　　如果大哥考上秀才，那晓梦姐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只是这事还不定，万一没看中，怕说出来耽误晓梦姐的亲事。
　　大伯母眼睛一亮，又是高兴又是发愁。
　　“能嫁到县里肯定好，但人家看得上老大吗？”
　　“大伯母，大姐做事勤快，厨艺又好，我还教她和二姐识得一些简单的字。大姐很优秀的，嫁到县里没问题的。”
　　大姐晓梦这几年都在家收拾家务，很少晒太阳，五官端正，皮肤偏白。
　　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大姐还不丑！
　　所以晓梦姐完全可以考虑县里的亲事。
　　大伯和大伯母对视一眼，点点头，决定就听锦瑟的。
　　村里的不考虑了，往县里找。
　　反正还有一两年时间，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定亲后就成亲。
　　解决完晓梦姐的亲事，大伯母才问起乘风和云帆。
　　“他们今天第一天去学堂，还没有回来吗？”
　　锦瑟这才想起考试的三人，同大伯大伯母解释一遍后。
　　锦瑟就跑去开门看看他们回来没有。
　　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直到夕阳西下，自家娘她们开始做饭，三人才姗姗来迟。
　　看着三人满脸笑容，锦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肯定不是坏消息！
　　大伯母听见声儿，拿着葱就从厨房出来，看到乘风又是高兴又是抱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妹妹都等急了！听你妹妹说你们要考试，考得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