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17、你家真有钱

　　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的锦瑟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看了看日头，现在大概巳时三颗刻，乘风也才刚起。
　　爷爷和大伯去地里收尾，女眷们则在家剥玉米。
　　锦瑟刚出房门，就被小云帆保住大腿。
　　“姐姐，东西、东西呢？哥哥、让我、问你。”
　　遭了？锦瑟一拍脑袋，忘了！
　　又看向刚从厨房洗漱出来的乘风。
　　只见他双手一摊，表示他也忘了，无能为力，自求多福。
　　“弟弟啊！”锦瑟蹲下身来，试探道：“姐姐给你带了豆腐，可好吃了，我们中午就做来吃，可以吗？”
　　小云帆才一岁半，哪儿懂那么多，开心道：“豆腐、吃豆腐，云帆吃豆腐。”
　　锦瑟囧了一下，还好这是吃真豆腐，不是吃便宜豆腐，否则这样吼不挨打才怪。
　　“奶奶，我们中午可以吃一个鸡蛋吗？我想给弟弟做一个豆腐鸡蛋吃。”
　　坐在屋檐下剥玉米的奶奶还在犹豫，大伯母就开口了：“吃，不光云帆吃，多蒸两个，你们也吃。”
　　又看向奶奶道：“娘，你看小鸡都孵出来了，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下蛋了，就让他们吃吧！”
　　小鸡已经孵出来十来天了，奶奶说要等二十天以后才能区分公母。
　　等到时候把母鸡留下，公鸡只留下一只当种鸡就行。
　　奶奶点点头：“行吧！他们在读书，费脑，还是要补一补。”
　　“谢谢奶奶，大伯母，那我跟大姐说怎么做！”
　　锦瑟兴奋地同大姐说了豆腐蒸蛋的方法，然后就拉着乘风去钓鱼。
　　“哎？等等。”
　　大伯母急忙喊道。
　　“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待会儿我去接你们，要是再遇到那群小畜生挑事，我非收拾他们不可！”
　　锦瑟也觉得不能疏忽大意，上次那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和大伯母约定好时间地点，两人直奔孙家。
　　之前那个位置已经不安全，孙家后院的芦苇荡才最保险。
　　“孙乐平，孙乐平！”
　　乘风站在孙家竹林外大声喊着。
　　没一会儿，锦瑟就见到大汗淋漓的孙乐平拿着一根长棍，匆匆而来。
　　“我还以为你们要过两天呢！怎么这么快？事情都办好了？”
　　“对啊！”
　　锦瑟伸头朝里看了看：“你爹呢？我们先跟孙叔叔打个招呼吧？”
　　孙乐平却摇摇头，让他们直接进屋：“我爹进山了，每个三五天是不会回来的。”
　　“那你一个人在家？你不怕？你吃什么？你拿这根棍子做什么呢满头大汗？”
　　乘风瞬间化为十万个为什么，问一大堆的问题。
　　锦瑟有心阻止，话太多了。
　　孙乐平倒是很有耐心，认真地一个一个回答。
　　他爹孙云每次进山打猎，都要去四五天，前天刚进山。
　　他每天都在强身健体，胆量也大，一个人不怕，他刚刚就是在练习他爹教他的招式。
　　他从五岁开始就可以自己做饭了，虽然手艺仅限一般，能吃就行。
　　锦瑟担心乘风还会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插话道：
　　“行了，大哥，你就别问东问西了。孙乐平——”
　　“以后叫我阿平就好。”
　　“好吧，阿平。那以后你就叫我阿锦吧。”
　　锦瑟顿了顿，接着道：“以后早上我们到你家的芦苇荡钓鱼，然后我们一起读书，怎么样？”
　　孙乐平明白，这是说锦瑟会教他了，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没问题，谢谢你，阿锦。阿锦，乘风，你们跟我来。”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阿平进了屋子，走到屋子靠着后院窗户的地方。
　　那里赫然摆放着一张崭新的木制书桌，书桌上居然还有笔墨纸砚和一叠书！
　　“看不出来，你家真有钱啊！”锦瑟深深地感叹道。
　　这是实话，为什么说好让乘风读书，却丝毫不提买书的事？
　　原因就是太贵了！买不起！
　　这里有造纸术无印刷术，所以纸相对比较便宜，最便宜的纸一刀（10张）50文。
　　毛笔有好有差，最差的鸡毛笔5文一支，但这种笔毫短锋齐，软而无力，写字效果不好。
　　一般用羊毛笔或是兔毛笔，至少要20文一支。但还要看笔杆，笔杆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普通墨一枚半斤，要100文。
　　一方普通砚台要100文。
　　最贵的还是书，因为全靠手抄本，价格很高，平均一本书要一千文上下，也就是一两银子。
　　最便宜，也就是篇数最薄、纸张最差、字迹凌乱的书也要上百文，最贵的那就没上限了。
　　一千文就是100钱，也就是一贯钱，约一两白银。
　　读书人购买途径要么找抄书匠，要么文人闲暇时自己抄书馈赠朋友，还有就是借书来自己抄。
　　听自家娘说起秀才爹在世时的读书花销，锦瑟张大了嘴。
　　要知道，鸡蛋才两文钱一个。肉类贵一些，鱼20文钱一斤，猪肉30文一斤！
　　那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同时也更加好奇，肖家是怎么供出一个秀才的！
　　听娘说，是爷爷拿出曾爷爷留下的所有积蓄，再加上秀才爹给书肆抄书赚钱，才勉强供上。
　　这曾爷爷看来有点钱，但这些说得太远。
　　说回来，锦瑟算了算，笔墨纸砚不说，就是书都摆了十来本。
　　她随便翻了翻，里面字迹工整，书面清爽，是好书。
　　这样算下来，少说也要一二十两，这还没算笔墨纸砚的价格！
　　锦瑟一脸艳羡地看着孙乐平，想她和乘风钓了一个月的鱼，才赚一两六钱，买本书就要倾家荡产了！
　　孙乐平被锦瑟看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道：
　　“我爹想让我读书，但我以前不喜欢读书。现在我一说要读书，他高兴得把全部都买好了。”
　　说到这儿，孙乐平又转了话题：“阿锦，乘风，以后我们就在这儿一起看书，一起练字，怎么样？”
　　“这——”锦瑟有些心动，但是，“不好吧！这可是孙叔叔为你准备的！”
　　“这有什么？我就是因为你、你们才想读书的，我爹巴不得你们来陪我！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教我吗？总不能让你白教吧！”
　　孙乐平突然有些脸红，直接拿起几本书，拉着两人往后院芦苇荡跑去。
　　锦瑟见阿平坚持，也没再推辞。
　　只是先检查了阿平的学习进度，再根据其学习情况进行调整安排。
　　一番检查下来，锦瑟发现，阿平对《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能慢慢背诵和理解大概。
　　只是没有乘风那么熟练，也没乘风理解得透彻。
　　换句话说，阿平只会锦瑟在钓鱼时教乘风的内容，其他没听见的就不会。
　　锦瑟暂时不打算进行后面的教学，她想让他们一步一个脚印走扎实。
　　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巩固内容，现在有了书，更要将字都认识，并且会写。
　　锦瑟摘了几根芦苇，以芦苇为笔，和他们一起在地上熟悉字，学写字。
　　笔墨纸砚都要花钱，虽然阿平说随便他们用，但也不能浪费。
　　先在地上模拟好，再到纸上写。
　　锦瑟也要练字，上辈子主要是写硬笔，毛笔字虽会写，却不擅长，她也要从头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