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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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公主在殿外求见。”
德海硬着头皮，却又不敢不说，因为外面那个也是他不敢得罪的主儿啊！
战云蹙着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见德海一副恭敬模样立在那里，既不敢出去，又不敢相劝自己。
“唉！”重重叹了一声，战云还是摆摆手，“便说我已经歇下了，让她明日再来吧！”
“这……”德海犹犹豫豫的，不敢动，只拿眼偷看战云，一副为难模样。
“怎么，仗着我平日宠信你，你就敢不听我的话了么？”
“奴才不敢，只是公主说……”
“她说什么？”
“公主说，若是您此刻不见，定要等到明日，她便在殿外等您到明日。”
闻言战云眉头锁的更紧，还带着难掩的怒气，一甩袖，斥责道：“既如此，便让她等候吧，你且下去。”
德海猛地一震，心中惊异。
王和公主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公主做了什么大错事，若怒了王，不然依往常的惯例，公主晋见莫说不用通禀，就是半夜王已经入睡，她都能把他吵醒，去哄她入睡，今日这是怎么呢？
虽然带着疑问，可是这些不是他该问该管，也管不了的。
站在殿外的战希莱见德海黑着脸出来，便知道是碰了钉子，不过她也不恼，还微微笑道：“明日便要与父王分别，今日在此守候一晚也算是尽孝道的一种方法。德海，你且去做自己的事，本公主自有计较。”
德海无奈叹气，知道多数无用，这两个人哪个都是自己置诼不了半点的。
战希莱摒退随从，对紧紧跟在身边的冷言冷语道：“你们也去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我们要出门去。”
“是，公主。”
偌大的清宁宫，一个侍卫也不见，公主在此，也无需多余的人留守保护。况且，近日王与公主矛盾激增，谁也不想当炮灰，既然公主让都退下，哪个不是跑得飞快？
悠扬的笛声缓缓响起，清越非常，希莱反复吹奏着这首《凤求凰》，这首琴曲用短笛吹奏，莫明的生出一种幽怨的回响，每一个音符都随着深夜的凉风，送进殿内人的耳中。
优美的旋律，在战云听来，却像是金戈铁马一般，如山崩地裂一般，震的他耳鸣，扰乱他心神。
那个任性的丫头，竟然不顾世俗的礼教，这样大胆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可是自己却不能责怪她。
是谁把她惯成这样的？是他战云。
是谁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还是他战云。
孽缘！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天快要亮了。
殿门终于打开，战云便看见希莱软软的靠坐在殿外的石阶上，低低的吹笛，两行清泪滑下她如玉的脸庞，见他出来，笛声不止，只是抬起泪眼，盯住他，紧紧的，紧紧的……
“希莱，即使你用性命来要挟我，我也不能答应你，这无关世俗，无关礼教，更不与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有关，只是我永远都只能拒绝你，明白吗？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云，你又明白么？有些事情不是心里明白就可以的，不是吗？我不能勉强你接受我，你同样不能勉强我放弃你，这是我们各自的坚持。”
“可是这样的坚持将把我们置于何地？希莱，你长大了，你一直都是那么早熟的一个孩子，你要想到后果。”
“我想到了，我也正准备为自己的坚持付出代价，我会走。”希莱成功的在战云脸上看到震惊，接着道：“与其让我困在这皇城中任性胡思，不如让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好吗？”
战云紧紧的盯着他，缓步走到她的身边，想要伸手再象往常那样，轻抚她柔亮的秀发，却遭她拒绝。
希莱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战云，道：“我想离开这里，走出你的羽翼下。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同情施舍我。我可以爱的执着，但是决不能爱的卑微。我会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或许……”
她想说，或许我爱上别人，结束我的痛苦，但是最终还是咽下未尽的话。
战云始终无语，看着眼前清丽无双的女孩儿，她长大了，这样美丽不凡，世上几人能有这种风采？那飘忽在男女之外的灵气，她如少女般清雅柔亮，又如少年般英姿倨傲，能文能武，举世无双。
这个偶然间坠落凡尘的仙子，就是他的女儿，可她却说爱他？
缘，是孽缘。
“我不能留在朝中监国，我做不了这种事，你也不该被我逼走，所以最好还是我走，让我替你去南方巡视水利吧，而且我会微服出宫，所以，明日你再下其他旨意吧。”
希莱不想再与他对视，转过身背对着战云，看了看天色，如是说。
战云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就如此办吧！”
闻言希莱心中微酸，眼泪又落下来，正要起步离开，却被身后的战云叫住。
“希莱儿……”
闻声一僵，立在当场，他……会再留自己么？心中升起一丝期待——
“在外面万事小心些，世事险恶，不比在宫里，莫要太露锋芒，若是不适应……便快些回宫吧！”
只有失望。
再没有丝毫留恋，便要飞奔而去，却又被叫住。
“希莱儿，孩子。我还要再嘱咐你一句，你……你的……神力，轻易莫要显露，知道吗？这是很危险的，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父王！！”
重重的吐出最后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清宁宫，正跑到宫门处时，明日东升，骤然间万丈光芒，照耀整个人间，却没有为失意的战希莱带来丝毫温暖。
第二日早朝，战王收回成命，只说公主玩劣，不堪重任，南方水利之事交给今年新科状元玉景苼去处理，自己还是留在宫中，并且为了教育公主，命其去明国参加三年一度的靖安诗会，历练历练。
朝中众人虽对此不敢有丝毫置疑，却也都在心中嘀咕：一向受宠爱的公主这次受罚定是犯了大错了，那么这以后…………
而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战云，和一直关心着希莱的极夜两个人最是清楚了。
再说战希莱带着冷言冷语两个人，随意收拾了一些东西，便策马出了皇城，马过封神门时，战希莱回马向后深深凝望，有些难言，有些难舍……
冷语见她心情低落，想要安慰几句，刚一开口便被打断——
“公主……”
“出了宫，便不要再叫公主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直呼名字就好。”
“可是公主的名字天下间也是人尽皆知，况且……”冷言到底思虑的更远一些，不枉他年长许多。
“那咱们也不能直呼公主的名讳呀？”冷语嘟着嘴，露出些许女儿娇态来。
“以后，你们叫我公子即可，而我的名字是萱。”
说完扬鞭策马，飞驰而去…………
身后的城楼上，一个挺拔的身影，紧紧握住双手，低低唤着：“希莱，希莱，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