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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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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任性的直呼你的名字,过了这一刻,我也将不会再成为你的困扰了。
你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是郢都到铘城的距离吗?
还是生于死?
还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也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明明那样清楚的知道一切,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是怎样的原因让你不屑我所有的付出,是怎样的距离横亘在你我之间,将我们阻在千山万水之外?
曾经我渴望一个解释,渴望一个真相,可是经历生死那一瞬间,我恍然:还有什么比真相更可怕?我怕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之间甚至连这可笑的父女之情也都不存,所以——
我忽然发现:我必须放过你,也必须放过自己。
过了这一刻,我便要去追寻新的幸福了,或许很快会来临,或许这一生将与这两个字无缘,但是总归我又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了这世间无数男子一个机会,这真是他们的荣幸啊,呵呵~~~
只是云,你将不会再有机会了,所以将来你不要后悔呀!
战希莱留于八月十五月圆夜
战云的手抖了一抖,手中纸笺飘落在地,八月十六她动身前往越国,这是她在临行那夜写下的。看着这一纸留言,战云心中有悲有喜,喜的是她终于想过来,要追寻幸福去了,悲的是——
是什么呢?
一点淡淡的失落,还是些许命运捉弄的无奈?
天下第一的奇女子,希莱公主下嫁越国世子越天修,靳候羲尘和世子战风同时为她送婚,一时间传为佳话,各国百姓莫不谈论。
只是这同行的三人处的却不是那么融洽罢了。
希莱偷眼瞥了一下一边骑在马上的战风,觉得他面色凝重,有种说不出的怒气集郁在眼底。应该说自从她那日醒来,战风便是这样一副恍惚又愤怒的模样,这次送婚本来只选了靳羲尘一人,却不料战风主动请缨,说是不亲眼见她过得好,决计就不回战国了。
希莱听了不觉莞尔,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还不只是打算送婚,而是要当陪嫁么?
靳羲尘在一边看着这一对兄妹,又或是叔侄?想到此处不禁苦笑,这关系又怎么说得清?战风倒底该说是希莱的叔叔,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这又是怎样的一笔糊涂帐?
看战风这些日子的模样,怕是对希莱不一般,只是他二人朝夕相处十几载,那时谁知道谁是谁的谁?若要生出些不一样的感情,又怎算是奇事?
希莱不是还爱上了战云吗?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这身世而已,战云怕也是决计不愿让她知道的,这一切一切都是战云造的孽因,便让他自己去咽那苦果吧!
希莱自从离开战国后便时常一个人呆呆的,有时又忽然露出些狡黠的浅笑,那模样怕是又在算计什么人。靳羲尘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因为那有幸被她算计的人,除了越天修恐怕不作第二人想。
“靳叔叔,您笑得很诡异呢,是不是在想什么捉弄人的点子?”小丫头凑过来促狭的眨眼睛,靳羲尘翻个白眼,道:“你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呆在车上就罢了,这样大模大样的骑在马上,还要生出些更出格的事情么?”
不待希莱回嘴,战风倒是更快的哼了一声:“出格些又有什么要紧?他越天修娶的是人还是嫁妆,这天下谁人不知?就是作出些更出格的事情来,只怕他也不会识趣的退婚吧?”
希莱和靳羲尘都被他抢白的愣愣的,一时还不知如何接口,只得讪讪的笑了两声,靳羲尘目光微冷,心中了然战风酸酸的心理,也不点破,只是警告的觑了他一眼,战风却只是冷冷的别过脸去。
希莱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心叫不好,对身后的冷语挥挥手,喊道:“小语,咱们骑快点,到前面去好好跑跑马,这样蜗牛一样的走着,我的霍斯早就不耐烦啦!”
说完也不等冷语,一夹马肚子,便冲了出去,那马儿怕也是憋的久了,撒欢儿的跑,冷语赶紧打马跟上去,喊着:“公主慢些——”
待希莱跑得不见影儿,靳羲尘才对战风道:“你要知道你是谁,她是谁?莫要给自己一点点臆想,也莫要让她再失足陷进又一段孽情中来,那是不可能的。”
战风冷淡的看着远方,哼道:“若是我和她今生活得都不愉快,这一切都是谁的错?若是一开始便知道是错,谁还会一头栽进去?却要在付出这许多,不能回头的时候,才给人这样一击,真是我的好大哥。”
靳羲尘听他这样愤愤然的口气,不禁冷笑道:“阿风这会儿倒是把话说得这样漂亮,你心中难道只是单纯的情意?若是能娶了战希莱,王位还有谁人能争过你,若是能娶了战希莱,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控制战云?你摸着你的心再说一遍?你没有这样的打算过吗?”
“是,我是这样打算过,可是那有怎样?这世上除了我,谁配的上她?越天修算什么,我总有一天要把他踩在脚下,让他跪在地上求我,哼!”战风面色冷厉,语气森森然。
“是吗?只怕要是能让战云也跪地求饶就更好了,那样的胜利,那样的滋味儿怕是做梦也要乐醒吧?”靳羲尘淡淡的讽刺着,战风忽而变了脸色,眼中杀气一晃而过,却又淡淡笑道:“羲尘哥就从来没有过一点野心,从来没有想过要君临天下么?你不是也有机会吗?”
靳羲尘也变了脸色,垂下眼眸,良久不语,正当战风以为他默认的时候,却听他道:“我从没有想过,因为云从来都只认为你才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曾经对我说,要让这世上第一的男子做希莱的丈夫,却要给你这世上最大的权势,因为在他心中,还是只有你们两个才算是他的血亲吧,什么时候有了我的位置?”
他有些自嘲,有些酸涩,别过脸看着远处希莱正骑马飞奔,身后的冷语只是追着跑,淡淡扯出一个微笑,
战风愣了一下,继而嘲弄的道:“可是——坐拥了天下的人才算是第一的好男人啊,越天修失了一切与废人何异?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在大哥的心中,可是又总是把我排在你们外面,你不是总说你们三个是一家人,把我扔到外面去吗?”
“你倒是记得清楚,只是这能怪的了谁?你自己想想,自从两年前与沂溘一战,你借此手握重兵后,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情?你看战云这两年与我亲近,怀疑他要传位子给我,几次派杀手要取我性命,在泺城四处安插密探,战云得知后竟要我忍耐,随你去,甚至为了打消你的顾虑,叫我假装沉湎酒色,荒废政务,你还要我们怎么待你?你……”
“他这样待我,他是这样的心思,我又怎么知晓?自从成年后,他几时同我谈过心,几时过问过我的心事?既然早有打算,为什么还要承认你是王位的顺位继承人?”战风怒气上来,脸都红了。
靳羲尘摇摇头,“你…………你也是个痴人…………”
“痴也好,呆也罢,总归我已经下定决心,这一生断然不能留下遗憾,这天下只能握在我的手中。我到越国是为希莱,也是为天下,他越天修以为得了城池,得了飞羽骑,我便让他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哼哼哼…………”
“早知你不是平白来得,只是那越国三位皇子,怕也不好相与,还是小心从事吧!”靳羲尘一赶马,迎上希莱,高声喊道:“丫头,和我赛一回怎样?”
却听那丫头不满的嚷着:“才不要,靳叔叔真是狡猾狡猾的,待我跑了老大一圈,累得这样,才说要比,要占便宜也不能这么厚脸皮,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