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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扶桑劫 六十四［思无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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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的扶桑花凋落了。
清虚道德真君来到汤谷，望着盛开的扶桑花，失神良久。
“好久不见，真君。”
虚炎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那分笑意，相较当年，却不达眼底。
“尊者赠我扶桑花的种子，是因为天化喜欢？”
虚炎笑道：“扶桑花在青峰山无法存活，只有三郎的灵力能让扶桑花盛开。”
“泰山，亦是如此。”
真君痛苦地闭了闭眼，天化的灵力能让扶桑花盛开，而当天化的气息消失于世间，那本不该存活的扶桑花，也就此凋零。
————
少年被火凤安置在冰床之上，恬静的睡颜与那年青峰山上，窝在玉麒麟身边熟睡的小少年一模一样，美好纯粹。
真君忍不住想抚上他的容颜，又恐伤了他，遂收回了手。
目光触及到他手腕上的金镯，那镯子熠熠生辉，火焰缭绕，炽热的气息围绕其周，与阴冷的冰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炳灵帝君为地火之神，本源属火，火山之灵，是为他滋养残魂最好的养料。
“喵，喵喵！”
咪咪不知何时拱了出来，扯了扯真君的裤腿。
真君见眼前不过一只凡猫，却灵气缠绕，想必是受天化灵力滋养多年，有了灵识，不再受人界寿数所拘。
见他不走，咪咪有些着急地撞了撞他，对着他呲牙咧嘴。
“它说，你们都是披着人皮的坏家伙，都来欺负它主人。”
虚炎淡淡开口，真君不由嘴角一抽。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哪吒养的猫吧？”
“果然肖主。”
不过……天化何时变成它的主人了？
虚炎似猜出他心中所想，开口道：“那是只野猫。”
想到少隗与一只猫吵得不可开交的模样，虚炎不禁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张牙舞爪的肥猫扔了出去，正好落个清净。
“喵呜！”
咪咪摔了个四脚朝天，待它爬起来，便撞上一双圆溜溜的金瞳。
“喵！吓死猫啦！”
此时少隗已化作人形，如若不然，定要一尾巴将它抽出去。
“大笨猫，离我主人远一点！”
一“人”一猫就这般吵了起来，少隗乃麒麟之子，掌管天下走兽，故通兽语。幸得不灭火山精灵遍地，不然，定要被认作疯癫之行。
“你这猫笨死了，就知道睡觉，在主人身边都保护不好主人。”
“喵！你才笨呢！你这只大笨麒麟，你还把主人弄丢了呢！”
“……”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罢了，那小少年嘴上功夫差了几分，又气不过被一只猫挑衅，拎起它的尾巴就往远处丢去。
远处，向微抱臂而立，长生接住有些重量的肥猫，问道：“少隗在做什么？”
向微瞥了一眼扑进长生怀里的猫，无语道：“吵架。”
“还没吵赢。”
“……”
长生不语，只道：“谢谢你，微微。”
————
向微的气息瞬间消失在不灭火山。
女娲娘娘有令，她不得踏出雪山一步。
长生循着太阴真气，找到了天化所在。
一道劲力直直冲了出来，长生吐出一口鲜血，抬头望向来人。
虚炎往日含笑的眸子染上一层冰霜，嗤笑一声：“业莲之身，就这么……没用？”
“什……什么？”
“本座倒忘了，你于灵珠混沌之力滋养了六年，早已忘却前尘。”
“你来自阿鼻地狱，你……忘了吗？”
长生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我来自……地狱……”
“主人，这花都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开花？”
“莲子要花谢才能采喔，君父说这花不会谢。”
红衣小童眨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红莲，摸了摸玉麒麟的脑袋：“少隗，它不能吃哦。”
碎片般的记忆闪过长生的脑海，他想抓住，却转瞬即逝。
那是……他的前世。
————
屋内的少年睡得安详，长生推门而入，轻触了触他微凉的面颊。
“你会不会怪我？怪我……如此轻易放过了伤害你的人……”
“我答应过你的，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冥府那株冥火业莲，伴红莲业火而生，我还未化形时，你与少隗日日商议怎么把我吃掉。”
长生理了理他的碎发，笑道：“我不记得我何时诞生，但若是自我诞生之始来算，你是不是要喊我哥哥了？”
“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我很久没见你了。”
长生顿了顿，又道：“完整的你。”
武成王府神采飞扬的红衣少年犹在眼前，银铃般的笑声与冥河之畔嬉戏玩闹的小童别无二致，只道天作无瑕，尚思无邪。
————
“你怎么进来的？”
少隗圆溜溜的金瞳满是敌意，牙齿咬得嘎嘣响。
亏得主人还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护着害死主人的罪魁祸首！
长生嘴角一抽，拍了拍少隗的脑袋。
“谁准你摸小爷的头！”
长生道：“我记得你，当年你日日去冥河边上盯着我，谋算着什么时候把我吃掉。”
“我没有！”
什么？什么冥河？
啊？
这不会是那株冥火业莲吧？
它不是枯了吗？
少隗一时摸不着头脑，长生却已走远。
“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那就更可恶了！
主人还给它浇过水呢！
————
未至云楼宫，长生便听得一阵吵闹之声。
吵得他头大。
长生将灵液倒入莲池，道：“收回兵权是陛下的意思，父亲可以求陛下作主。”
李靖青筋暴起：“陛下将兵权交给哪吒，此刻他尚未化形，自当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代管。”
“哦？是吗？”
长生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父亲糊涂了，哪吒是东岳帝君之子。与您，没有半点关系。因此，他的兵权，当由碧霞元君代管。”
“你这逆子！”
“噗！”
一道威压强迫李靖跪了下去，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虚炎摇开扇子，问道：“小莲花精，这位就是你父亲？”
“正是。”
“这么不经打啊。”
虚炎眸光一厉，瞬间便到李靖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干……干什么……”
李靖眼球凸起，想要脱离虚炎的控制，却无法移动半分。
“火凤尊者。”
见金吒上前，虚炎这才松了手，笑道：“本座不过是与君侯开个玩笑，惊扰君侯了。”
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本侯不曾得罪过尊者。”
李靖大口喘着粗气，虚炎却突然敛了笑意。
“在本座面前自称本侯，多闻侯，你好大的官威啊。”
虚炎额间神印亮了起来，金吒急忙将李靖拉开，方才李靖所站的位置已炸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金吒拱手道：“女娲娘娘已在殿内等候多时，还请尊者移步。”
虚炎剑眉微挑：“无妨，我们来日方长。”
虚炎收了威压，李靖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愈发觉得这些神兽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兽擅捕猎，被锁定的猎物，便已是瓮中之鳖。
想起虚炎玩味的笑容，没来由地，李靖竟打了个冷战。
虚炎薄唇微勾，走入了大殿。
猎物，活的才好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