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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扶桑劫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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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哥哥。”
哪吒探着个小脑袋,往长生身边靠了靠。
“怎么了?”
哪吒嘟着嘴,“哪吒想去护城河洗澡,哥哥不让哪吒去。”
长生手上一僵,哪吒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袍。
“哪吒不会捣乱的,今天太热了啦。”
长生呼吸一滞,他知道兄长为何不许他去河边,那陈塘关的血太痛了,哪吒忘了,可兄长忘不掉。
“哪吒,其实也不是只有河里凉快呀,不如这样,我带你去王宫里玩好不好?王上那里可凉快了,六公主可是很喜欢和你玩呢。”
“啊……”
哪吒撇了撇嘴,长生见哪吒向他伸出手,便将他抱了起来。
“哪吒不要去,公主姐姐把哪吒的脸都要捏扁了,哪吒不要跟她一起玩。”
长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哪吒的腮帮子。
“她是喜欢你呢。”
“那也不要。”
哪吒恨不得贴在长生身上,黄天化见了,将他一把拎了起来。
“你莲花哥哥身子还没好利索,你这小家伙又来捣乱。”
长生摇了摇头:“师兄,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黄天化弹了弹哪吒的脸蛋,对长生道:“好什么好,一天到晚蔫巴巴的,连跟小爷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
只是黄天化说得也不差,长生最近身体确实经常乏累。
“你卧床休息几日吧,我跟师叔说一声。”
“别……”
黄天化不悦道:“最近守城而战,也没有什么大事,你把身子累垮了,谁去打头阵?我可打不过。”
长生笑道:“你这回承认你打不过我了?”
黄天化又叉起腰来,“谁打不过你了?你看看他们,动不动就拿法宝摄人魂魄,这三天两头的谁遭得住?”
哪吒在一旁逗着小鸟,见长生与黄天化又要干架,往他们这边瞅了瞅,接着逗他的鸟。
“小翠翠,哪吒给你吃好吃的了哦。”
长生咳嗽了几声,黄天化皱了皱眉,凑到他跟前。
“干嘛?”
长生警惕地看了黄天化一眼,黄天化没好气地道:“看看你发没发烧啊!”
黄天化将长生的手拍开,探了探他的额头。
起初他以为自己发生了错觉,不信邪地又探了一遍。
随即咬牙切齿道:“长生,你是个傻子吧?烧成这样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我……”
“莲花哥哥生病了吗?”
哪吒的小手也摸了过来,长生意识有些模糊,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我没事……”
————
长生身体不适,很快便睡着了,黄天化在一旁照看着,哪吒乖巧地趴在长生身边,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莲花哥哥怎么了嘛?”
“生病了,没什么大碍,哪吒若是困了就去睡吧。”
“哪吒不困,哪吒守着莲花哥哥。”
哪吒将长生的被子往上盖了盖,又抬头望了望黄天化。
“真乖。”
黄天化摸了摸哪吒的头,让医师替长生把药煎好,喂入他口中。
哪吒趴在长生边上睡着了,黄天化取了个小被子,免得夜里冻着这小家伙。
黄天化用温水将毛巾浸湿,覆在长生额上。
次日,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黄天化伸了个懒腰,发现长生并没有醒过来。
黄天化摇了摇头,这小子,病了也不说,怕也是累得狠了。
黄天化抱着哪吒去用饭,掩上了门。
长生睡了一日,醒来时已是傍晚。
“饿了吧?”
黄飞虎端了碗粥过来,长生睡得有些懵,见他不动,黄飞虎便上前喂他喝粥。
“你先好好休息几日,身体要紧。”
“多谢武成王。”
黄天化领着小哪吒走了进来,看见他就冒火。
“你是傻子吗?没长嘴?病了会不会讲?会不会吃药?会不会喊医师?”
哪吒跑到长生手边,长生的眸子也软了软。
不似平日里的张扬凌厉,病中的他似乎温柔了许多,摸了摸小哪吒的脑袋。
“让师兄忧心了。”
黄天化冷哼道:“谁忧你啊?怕你死了都没人埋!”
长生轻咳两声,见黄天化目光不善,立刻止住。
黄天化剑眉微皱,上前探了探长生的额。
“小哪吒,你去院子里跟咪咪玩,让天祥去催一下医师。”
长生烧已退了不少,但仍然没什么力气,黄天化将他扶好,喂他服药。
金吒前来探望,黄天化放下药碗,白了他一眼。
“兄长,哪吒在——”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好些了吗?”
长生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兄长说什么?他是为自己而来?
“是我疏忽,没察觉到你身体有恙。还难受吗?”
长生楞楞地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他知道自己不重要,所以倔强地不告诉兄长,他以为兄长看得到,可兄长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哪吒半分。
直到黄天化过来,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兄长,我……我有些累了……”
金吒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了。”
“长生,你怎么了?”
黄天化感受到长生有些不对劲,待金吒走后,连忙问道。
“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
长生慌乱地擦掉眼泪,他从未想与哪吒争些什么,他只希望兄长爱他一点,一点点就好。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贪心了,可他就是觉得,很难过。
————
“小莲花仙,你怎么哭了?”
清冽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朵,长生似乎清醒了一些。
“嗯……雪……雪凰尊者。”
“你可唤我向微。”
“向微,我的名字。”
长生问道:“原来雪凰,不是你的名字吗?”
“没有区别,天地间只此一只雪凰。见你不知唤我什么,向微乃女娲娘娘赐名,众生微弱,我向众生。”
长生笑道:“你的眼中,没有众生。”
向微凑到他面前,银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但你眼中有。”
长生俊脸微红,向微的手覆上他的额。
长生咳嗽了两声,向微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往他口中喂入一粒药丸。
“小莲花仙,你将你弟弟养得白白胖胖的,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长生一愣,眼泪又滑了下来。
他也渴望有人爱他,哪怕不及哪吒之万一,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他不贪心的。
向微轻轻拭去他的泪,长生的眼泪却愈加止不住。
“是不是,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兄长眼中,从来没有我。我,我知道,兄长没有将我当做哪吒的替身,可因为有哪吒的气息,享受了一段时间的爱。可赝品就是赝品,兄长一直,一直都知道。”
“你病糊涂了。”
“别走,我害怕……”
不仅哪吒会怕,他也会。可是,他不能。
“漂亮姐姐!”
哪吒欢快地迈着小腿,朝向微扑了上来。
向微一手把他提了起来,抱在腿上。
“莲花哥哥哭了吗?”
“嗯,等他醒了,你哄哄他。”
长生睡得不踏实,他总是梦到哪吒在陈塘关绝望自刎的场景,却始终慢了一步。
“哪吒!”
长生在睡梦中惊醒,见小家伙在一旁玩着自己的手指,连忙把哪吒抱进怀里。
“莲花哥哥不哭,这个糖给哥哥。哪吒生病的时候也爱哭,哥哥给哪吒吃糖哪吒就不哭了。”
“甜。”
听着哪吒稚嫩的声音,长生俊逸的容颜也舒展了一些,只是不由得将哪吒抱紧了一些。
害怕失去他的,不仅是兄长。
长生推开窗子,只见明月高悬,勾勒出少女绝美的容颜。
少女懒懒地躺在树上,月光撒在她的身上,更显其清冷疏离。
与白日中的她,似乎不太一样。
“小莲花仙,你在看什么?”
突然被抓包,长生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向微在他身上搭上一件披风,“夜里风凉,病还没好,别冻着。”
冷茶清香充斥在他鼻尖,但也不过一瞬,替他披好披风之后,少女的身影便已远去。
她似乎,不似传闻中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