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神话］扶桑劫》柢山鬼

10、扶桑劫 十

　　黄天化被戮目珠所伤，昏迷许久，天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心疼地揉搓着他的掌心。

　　“水……水……”

　　黄天化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天祥见他醒来，不由大喜。

　　“哥，你怎么样？”

　　天祥倒了杯水喂他喝了下去，扶他坐起。黄天化茫然地揉了揉脑袋，问道：“天祥，怎么不点灯？”

　　“这……”

　　“医师说哥哥伤了眼睛，这段时间可能不能视物，哥哥要好好休息。”

　　黄天化这才意识到眼睛的疼痛，伸手去揉，却被天祥握住了手。

　　“哥，你别动，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些热粥，哥哥先吃点东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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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化哥哥！”

　　哪吒兴高采烈地跑进屋，被天祥伸手拦了下来。

　　小奶团子软糯糯的声音让黄天化喜笑颜开，小哪吒也不认生，只是如今黄天化双目失明，想摸摸他却也不能辨向。

　　“黄叔父给哪吒的糖，可甜了，天化哥哥吃了，眼睛很快就会好啦！”

　　孩童天真的话语让黄天化不由失笑，黄天祥将哪吒的糖接了过来，递到黄天化手中。

　　黄天化笑道:“小哪吒真乖，等天化哥哥好了，给你买许多好吃的。”

　　“嘿嘿，哪吒最喜欢天化哥哥啦！”

　　乳母将哪吒抱了回去，“小公子，大公子眼睛不能长时间见光，我们改日再来玩好不好？”

　　哪吒乖巧地点了点头，上前拉了拉黄天化的手。

　　“天化哥哥再见，等天化哥哥好了哪吒再来看你。”

　　哪吒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黄天化，他很喜欢待在黄天化身边，黄天化也会给他讲一些他没听过的故事。只是黄天化的眼睛如今不太好，没多久就会累。

　　黄天祥扶着黄天化进屋，替他上药。

　　“哎呀，疼。”

　　黄天化痛呼出声，天祥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微肿。

　　“怎么肿了呀？我去喊医师。”

　　戮目珠非凡物，黄飞虎求了许多药都不管用。

　　黄天化拉住了他，道：“医师也没什么好办法，忍忍就好了。”

　　黄天祥心中一疼，小心翼翼地在兄长眼上蒙上白绫，省得光线刺着他的眼睛不舒服。

　　黄天化问道：“爹爹还在忙吗？”

　　“嗯，爹爹比较忙，但是等爹爹忙完肯定会来看大哥的，哥哥先睡一会儿，我去弄些哥哥喜欢吃的东西。”

　　“嗯。”

　　黄天化也知道黄飞虎忙，便倚在榻边小憩。

　　黄飞虎操了兵，又托人四处寻能治疗眼疾的药，回府的时候已有些晚了。

　　也不知天化睡了没有。

　　见天化睡着，黄飞虎不忍打扰，便守在他身旁，取下了他眼睛上的白绫。

　　这孩子……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黄天化趴在黄飞虎怀里，伸手要去揉眼睛，黄飞虎忙抓住他的手。

　　天化委屈道：“疼。”

　　黄飞虎让医师熬了点止疼药，喂给天化服下，天化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天化高烧不退。

　　医师替黄天化施针，黄飞虎将天化揽在怀里，见天化剑眉锁起，心疼道:“你轻点。”

　　好在黄天化身体还算不错，黄飞虎忙活了半夜，黄天化的烧便已退了下去。

　　“娘亲……”

　　听到黄天化梦中呓语，黄飞虎心中一疼，握住了黄天化的手。

　　“好孩子，你娘亲没有忘记你。你娘亲怨我，怨我没将你看好，怨我找不到你。这么多年，爹爹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是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亲。”

　　黄天化的眼泪自眼角滑了下来，黄飞虎有些慌乱地替他擦拭着，怕伤着他的眼睛，又不敢用力。

　　黄天化醒来时已经晌午了，他朝床边摸索着，黄飞虎已将水递了上来。

　　黄天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问道:“爹爹今日不用去相府吗？”

　　“无妨。”

　　黄飞虎亲自替黄天化上药，黄天化疼得一缩，又立即正身。

　　“爹爹如果有事忙的话……”

　　“不是很忙。”

　　什么事情能比他宝贝儿子要紧？

　　“天化哥哥！”

　　小哪吒抱着一盒点心爱不释手，屁颠屁颠地跑进了黄天化的屋子。

　　黄飞虎在他眼上蒙上白绫，省得光线太烈伤着眼睛。

　　小哪吒知道黄天化看不见，爬到黄天化身上，将一块点心喂进黄天化嘴里。

　　“天祥哥哥带哪吒去买的点心，可好吃了，天化哥哥也尝一尝。”

　　黄天化轻咬了一口，对哪吒笑道:“味道不错，天化哥哥很喜欢。”

　　小哪吒眨巴着大眼睛，听到黄天化说喜欢，漂亮的眸子弯了起来。

　　“那哪吒明天还给天化哥哥买。”

　　黄天化轻笑，摸了摸哪吒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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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天有些凉，你刚病了一场，要是再病了，爹爹要生气了。”

　　黄天祥见黄天化坐在院子里发呆，替黄天化搭上一件披风。

　　“大哥，你怎么了？”

　　“我想娘亲，你说，娘亲在天上，会看到我们吗？”

　　他早已记不得母亲的样貌，但隐约记得，小时候，那个温柔到极致的女子，会抱着他看星星。

　　“哥，你别哭，伤眼睛。”

　　黄天祥见黄天化落泪，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

　　“哥哥，娘亲记挂着你呢。她很自责……她总说，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弄丢了大哥，本想一死了之，可那时二哥年纪尚小……”

　　“哥哥？”

　　黄天化倚在他肩头睡着了，黄天祥忙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无恙才松了口气。

　　黄天祥刚要将兄长扶回屋，只见黄飞虎大步流星，率先将黄天化抱了进去。

　　“爹爹，哥哥他好像……”

　　黄飞虎点了点头，对黄天祥道:“爹爹知道，天祥去帮哥哥把药取一下。”

　　伴生莲紧步而来，望了一眼黄飞虎怀中的黄天化，给黄天化喂下一粒丹药。

　　“这药是……”

　　“去乾元山求师父给的，应该有用。”

　　他极少求师父什么，太乙真人对哪吒有愧，对他亦有愧。他的要求，太乙真人不会拒绝。

　　伴生莲去看了一眼哪吒，发现小家伙抱着他的小狮子睡得香甜，忍不住上前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如兄长所说，很可爱。

　　哪吒噘了噘嘴，翻过身去，他不由轻笑一声，替哪吒把被子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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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天化的眼睛伤得有些久了，因此不能立即视物，但醒来之后突然能感受到光线，仍令他欣喜不已。

　　“师兄。”

　　伴生莲伸手扶了他一把，黄天化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

　　“小心。”

　　伴生莲连忙将一旁的凳子踢开，挡住黄天化的眼睛，以免他被照进来强光刺伤。

　　“扶好。”

　　伴生莲替黄天化蒙上白绫，扶他出去走了走。

　　“我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了，我想去相府看龙须虎师兄搬石头。”

　　伴生莲嘴角一抽：“你拉倒吧，你眼睛还没好，哪里看得见。”

　　“我不管，我要去相府。”

　　遭不住黄天化死缠烂打，伴生莲搀着黄天化同往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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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飞虎正与丞相议事，见伴生莲搀着黄天化进了银安殿，剑眉微皱，将外袍脱下，搭在黄天化身上。

　　“这病刚好，这么不知轻重。”

　　宽大的外袍搭在身上并不合身，黄天化却觉得心中暖烘烘的。

　　伴生莲看着这一幕，望向了一旁的李靖。

　　呵。

　　“天化，你有伤在身，先好好养伤，等眼睛好了再作他议。”

　　姜尚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担忧，黄天化笑道:“师叔放心，弟子已能逐渐视物了，不日便可痊愈。”

　　姜尚这才放下心来，对黄飞虎道:“武成王，今日可早些带天化下去休息。”

　　“多谢丞相。”

　　黄飞虎也不客气，扶着黄天化便告退了，而伴生莲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黄飞虎扶在黄天化肩膀的手上。

　　武成王……真的很小心地护着他。

　　姜尚嘴角一抽，黄飞虎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今日好不容易见了人，也是匆匆忙忙，这黄天化一来，他一客套，这人又走了。

　　伴生莲也告了退，在远处偷偷望着黄飞虎父子。

　　武成王待天化可真好。

　　“眼睛刚能看点东西就往外跑，摔着怎么办？”

　　黄飞虎不悦训斥着，黄天化笑道：“那不是有哪吒嘛，儿病中这几日，爹爹都没去校场，儿怕师叔不高兴。”

　　“丞相心胸宽广，又岂能为此等小事不快？为父还不知道个你？明明就是你躺了几日，嫌闷了是不是？”

　　“莲花哥哥。”

　　伴生莲低头一看，小奶团子正拉着他的衣袍撒娇，俊逸的容颜软了又软。

　　“抱抱。”

　　小奶团子朝他伸出了手，他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点了点他的鼻子。

　　“小家伙，你又想要什么？”

　　小家伙眼珠子骨碌一转，往伴生莲怀里拱了拱。

　　伴生莲嘴角一抽，这小家伙这么乖，怕又是想吃什么不能吃的东西了。

　　“哪吒想吃上次天祥哥哥带回来的小螃蟹。”

　　……

　　果然。

　　这小家伙精着呢，知道谁最能惯着他。

　　“莲花哥哥，好不好嘛~”

　　伴生莲望了一眼远处的两个背影，道：“这些吃喝玩乐我不懂，等你天化哥哥眼睛好了，让他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