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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秦菩也放开了Catherine，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
“这下不生我的气了吧。”Catherine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刚才的温和柔软已然荡然无存。
秦菩也强撑着反驳：“这能怪我？谁让你写那么容易误导人的邮件。”
“谁家间谍用公司电脑发邮箱啊？”Catherine没好气地说，“这肯定是假的了。”
秦菩也小声嘀咕：“关心则乱嘛，如果换成别人，我肯定能看出破绽。还有，你和我爸爸，你们究竟再搞什么名堂？”
他可没忘记正事。
Catherine看了一眼秦逍，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跟秦菩也说：“其实最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个小间谍，但是在秦总英明神武的领导下，现在我已经弃暗投明了。”
秦菩也脱口而出：“不会是万联派你来的吧？”
“这你也猜的出来？”Catherine惊讶道，“看不出来你还怪聪明的。”
“我还知道你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得到了信安的助学基金，才顺利考上大学的呢。”秦菩也觉得她把自己看瘪了，“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Catherine三言两语就哄得他重新恢复了活力，她在心里暗叹，还是骄傲又臭屁的秦小羊更可爱。
“这么厉害啊。”她敷衍地鼓了鼓掌，“是从人事那边知道的吧？小林是我的高中同学，一定是她告诉你的。”
秦菩也知道她肯定能猜到。相比这个，他更想知道Catherine为什么要当间谍，又为什么反水。
“当年我从S大毕业，其实就业目标是万联。”Catherine说。
秦菩也能理解，万联毕竟对她有恩，而且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金融企业，她的第一选择是万联无可厚非。
“真没眼光。”理智上他知道Catherine的选择没问题，但是情感上他自然更偏袒百嘉，“我爸爸的百嘉科技不知道甩他们万联几条街，你毕业居然没想过先来百嘉。”
现在如日中天的百嘉科技在当时还是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而万联银行的名气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原本楚卓诚看不上这个小公司，只是百嘉发展得太快，计算机后来又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他这才动了心思。
Catherine知道他不懂，她说：“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想听就别打岔。”
秦菩也一秒老实：“我不插嘴了，你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他左看看又看看，感觉秦逍的实木办公桌高度刚好，然后靠坐着等Catherine继续往下说。
他这个样子简直让Catherine幻视幼儿园等着老师讲故事的小朋友。
她嘴角抽了抽，却无法抵抗秦菩也期待的小眼神，于是说：“然后我顺利进入了万联的终面，但是hr告诉我，楚总想和我见面谈一谈。”
秦菩也动了动屁股调整坐姿，被秦逍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后腰：“滚下去。”
秦菩也没理，他看着Catherine说：“然后呢？”
“然后楚卓诚那臭不要脸的就让我跟了他——”
“赵璐雪。”秦逍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义愤填膺。
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糟事儿就没必要对秦菩也说了，Catherine突然清醒。她看着秦菩也清澈的大眼睛，脑筋极速运转才接上了后半句：“跟、跟他一起完成一个绝妙的计划。”
“是吗？”秦菩也总觉得她原本要说的并不是这样，只是在秦逍的威胁下不得不改口。他敲了敲桌子不满地开口：“爸爸你能不能别说话，先听Catherine把话说完。”
Catherine清了清嗓子：“原本我誓死不从，并且已经做好了丢掉这份工作的准备，但是第二天他突然问我愿不愿意来百嘉当间谍，待遇从优哦，然后我就同意了。”
“如果第二天他才问你要不要当间谍，那第一天你们商量的绝妙计划又是什么？”秦菩也突然精明。
“这个不重要。”Catherine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然后我就来到了百嘉，开启了我一个月领两份工资的幸福生活。”
秦菩也知道过程肯定没有她说的那样顺利，这其中不知道经过多少波折，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被她云淡风轻地当个小故事说出口。
当年Catherine爸爸在外欠了巨额债务后不知所踪，辛苦把她拉扯长大的爷爷奶奶又经常生病住院，经济上的压力全都落在了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身上。
所以当楚卓诚开出条件，愿意给她还清所有债务，并且给爷爷奶奶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后，赵璐雪答应了他。
前期她只是秦逍身边的一个小助理，没有情报可以传递的时候，她就给楚卓诚报告岑宥楚的现状。
按照他们的约定，Catherine工作越发勤奋努力，终于在她成功晋升成秘书部部长，能够跟随秦逍出入各种会议并经手更多文件数据时，她犹豫了。
秦逍和岑宥楚实力与眼光并存，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领袖，Catherine耳濡目染又受到提携，从他们身上收获了太多。
而且秦逍作为她的直属上司，眼里除了老婆就只有工作，从来不会给她造成工作之外的困扰。岑宥楚待人温和耐心细致，他们之间还有个很可爱的宝宝。
Catherine不想给百嘉带来损失，也不想打破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所以她后悔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深思熟虑，她终于将所有事情合盘托出，结果秦逍并没有责怪她。并且为了不让楚卓诚继续想法设法地安插奸细，她最终还是留在了公司。
“你每次都给我外公假消息，他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怀疑过？”秦菩也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好骗。
“你以为那些资料都是我随口捏造的啊？”Catherine拍了拍他的脑袋，“其实数据全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我偷偷改了几个数字而已，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数据的世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并且以Catherine的权限，她能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即使万联拿到了许多零碎的数据片段，也始终无法破解技术的核心要义。
秦菩也“哦”了一声，他说：“之前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啊，秦小羊。”
“虽然我知道外公可能不是好人，但没想过他会这么坏。”楚卓诚在他这里的下限成功再次刷新。
秦菩也想起前段时间家里发生的动荡，之前不明白为什么爸妈要闹离婚，现在好像有点懂了，他恍然大悟地看向秦逍：“所以你和妈咪离婚也和这件事有关系对不对？”
“差不多吧。”秦逍说。
Catherine说：“今年四月份楚卓诚正式全方位拓展人工智能方向的业务，万联有着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人脉和资源，野心当然不会小。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超越百嘉，一跃成为计算机领域新一代龙头企业。”
Catherine出色的语言描述能力成功吸引了秦菩也的全部注意，他听得张大了嘴巴。
“然后秦总察觉到他们不断试探的小动作，包括当初百嘉涉嫌偷税漏税被爆出的假账，也是他们让我做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秦菩也跳了起来。
Catherine连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生怕他像个小牛犊一样直挺挺地冲过来。
“你先听我说啊。虽然我迫不得已在秦总的允许下当了一回坏人，但是我发现了楚卓诚的几个私生子每年都在挪用公款。”
“光凭这点就想扳倒万联简直异想天开，为了抓到更多的把柄，秦总顺水推舟让百嘉陷入危机。”
“这样一方面可以暂缓万联的针对，另一方面百嘉不足为惧后，也更容易将楚卓诚的注意转移到秦总和岑总关系破裂的假象上，好让岑总顺利回到万联调查情况。”
“等等，让我先理一理。”这一连串的消息爆炸般地挤入进他的脑袋，秦菩也好险差点被绕晕。
等他总算梳理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他满脸悲愤：“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和妈咪知不知道当初因为你俩离婚我有多么难过！”
秦逍对他的愤怒不以为然，他镇定地解释：“只有你难过了，外界才会相信我们真的厌倦彼此了。”
“所以当初闹上热搜的离婚风波其实就是给外公看得对吧？”秦菩也说，“你们提前告诉我我也会配合你们演戏的啊，早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就不用费尽心思想撮合你和妈咪和好了，这段时间差点累死我。”
“你演不出来。”秦逍告诉他。
秦菩也没法否认，他的所有情绪都挂在脸上，如果告诉他早晚得露馅。
苦尽甘来终于等到真相的秦小羊眼眶又开始发烫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还爱着彼此，从你们分开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秦逍淡定地举起手机。
秦菩也一秒破功：“干嘛又拍我？！”
“把你的蠢样拍给你妈咪看。”秦逍说。
秦菩也又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还在万联的岑宥楚：“妈咪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快了是不是？”
“应该快了。”Catherine笑着接话，“毕竟万联私底下研究啡洛酮抑制剂已经被岑总知道了，这件事一旦爆出，离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那天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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