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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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黎芝疑惑地说道，“秋墨前辈，只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吗？虽然很感谢，但是……嗯，果然还是……谢谢你了。”
（所以，果然是我误会了啊……）
（哎，怎么可能呢？感觉上，像秋墨这种人，他虽然比我年纪还大，但是这方面根本还没开窍呢吧？）
虽然黎芝觉得有些失望，不过总的来说，倒也没有她想象中所担忧的那么令人不满就是了。
为了不让秋墨误会自己的诚意，黎芝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让这次的道谢显得更加正式一些。
于是，黎芝将右脚连同右膝盖略往后撤，双手各自提起衣裳下摆稍微往上提起，面带笑意轻快地低了低头。
这就是京城贵女圈里，最为时尚的“屈膝提裙礼”了。
黎芝的性格表面上文静乖巧，但实际上颇为冷淡倨傲。只是由于她不怎么与人交际，因此也很少有人发现这一被隐藏的真实特质罢了。
像“屈膝提裙礼”这样的施礼动作，就连黎家长辈也很少能有机会从她身上见到，更不要说同辈人了。
“折煞我了。”秋墨受宠若惊地说道，“难道我是第一个目击到你行‘屈膝提裙礼’的人吗？”
“那倒不是。”黎芝用平静而柔和的声音说道，“但秋墨前辈是第一个享受到我施‘屈膝提裙礼’的同龄人哦。这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好，这下真的折煞我了！”秋墨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我单膝下跪还你一礼好不好？实在不行的话，我双膝下跪还你还行。”
“不好。秋墨前辈不用这么顾忌、拘谨的。”黎芝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做的话，我好不容易才做的‘屈膝提裙礼’，不就又变得没有意义了吗？我想这么做，表达对你的谢意，你接受就好了。”
“你真是我的克星……荔枝姑娘。”秋墨先是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表情又变得轻松了，他轻快地说道，“我没有任何不良企图，我就是真的想帮助你。你这样郑重其事地道谢的话，我反而会不安心的哦？”
（要是你真的有不良企图的话，我的心情这会儿还会轻松一些呢。）
（因为，这样我就不用想着感谢、报答你的事情了……）
“不不，我也没想过你有什么不良企图啊……”黎芝叹了口气，说道，“我就只是不能理解，秋墨前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程度而已。”
“我不是说了吗，我认为你是我唯一的、最重要的朋友。”秋墨微笑着说道，“荔枝姑娘，你认为朋友是什么呢？人类交朋友又是为了什么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很难回答啊……）
（我总不能回答“朋友就是为了背叛”“朋友就是为了排遣寂寞”“朋友就是为了互相利用”这种答案吧？）
（但是啊，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的只能想出这种“错误答案”呢……）
（我真是个低级趣味的人啊。）
思索的结果，让黎芝很无奈，她只得抿着嘴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黎芝柔和地说道，“所以，请秋墨前辈告诉我吧？人类交朋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付出！”秋墨明朗快活地说道，“朋友也好，恋人也好，这种社会关系的本质，不应该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不寂寞、为了满足虚伪自私的需求，这听起来太可笑了。对被这样期待的朋友或是对恋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啊。”黎芝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尽管如此，大部分人就是为了秋墨前辈所说的那种需求，才与别人结交的呢。”
“就算那是‘大部分人’，我也不是那样的人。”秋墨认真地说道，“我交朋友，是因为我有爱、有感情、有精力想要付出啊。荔枝姑娘，你相信吗？”
（虽然不记得秋墨前辈还有什么额外的朋友，但我的确相信他的这番话。）
“真的吗？那我会相信的。秋墨前辈你这个人，还真的很高风亮节呢。”黎芝用铃铛一般动听的声音说道。
只论词句本身的话，黎芝的口气似乎有些阴阳怪气。
但她这么说的时候也确实没有一丝恶意，只是真诚地如此认为而已。
“这还谈不上‘高风亮节’。我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才这么做的。”秋墨爽朗地说道，“但是，也正因此，我不会随意地选择朋友，我只会选我认为‘配让我这么付出’的人做朋友。不然的话，虽然没有辜负别人，但是辜负了我自己，我也是不能接受的。”
“嗯，我认为秋墨前辈说的没有错。”黎芝点了点头，用乐器般美妙的声音说道，“虽然，我没有像你那样高风亮节的想法就是了。尽管交朋友难免会有付出的行为，但是我交朋友不是为了付出。尽管如此，如果我是秋墨前辈那样高风亮节的人的话，我也一定会格外珍重地选择值得付出的对象做朋友的吧。”
“我不需要荔枝姑娘也和我一样。”秋墨说道，“我做的所有事情，无非是让我自己高兴罢了。但是，如果我要求对方也和我抱有一样的心情与追求的话，那何尝不是对对方的道德绑架呢？我不喜欢这样。如果我的行为对对方造成了负担的话，那么交友就失去之前‘真正追求的意义’了。”
“我想，我交朋友应该是因为‘希望和对方互相理解’吧。”黎芝有些寂寞地说道，“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是了，真可惜。其实，我也不配当秋墨前辈的朋友吧？因为，我虽然想要和朋友互相理解，但我却不能真的理解秋墨前辈。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觉得惭愧而又难过……”
“是荔枝姑娘想多了呢。”秋墨摇摇头，诚恳地说道，“互相理解，并不是指‘对所有事情的理解都一模一样’的意思吧，那不是单纯的‘复制’了吗？‘复制品’的价值可是不高的哦。独一无二的东西，才有它的价值。对我来说，荔枝姑娘是独一无二的‘知己’。所以毫无疑问，荔枝姑娘当然也绝对地满足我对朋友的标准啊。”
“我知道啊。”黎芝说道，“但是，秋墨前辈交友的目的，本就和我的目的不同吧？你是为了付出爱，所以就算不能互相理解，你也一样可以达到你交往的目的。但我是为了获得理解啊，如果做不到彼此理解的话，那就没有达成目的、也就没有意义了。”
“有什么不同呢？”秋墨困惑地摇摇头，说道，“我总不会在‘付出爱’的时候，只是为了给不能互相理解的对象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黎芝说道，“其实，对于秋墨前辈这个人，我一直都不太能理解……这么说出来，我觉得很羞愧，但这是事实。我经常要装着能理解你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我并不真的理解你，就像你其实也并不真的理解我一样……”
“那种事情没关系的吧？”秋墨诧异地说道，“至少，我就觉得一点关系也没有。无论荔枝姑娘是否能理解我，荔枝姑娘都有独一无二的价值与意义。比如说，你比我认识的其他人都更有魅力……”
“更有魅力吗？”黎芝有些怀疑秋墨的话，但也没有什么能够反驳这句话的内容可以说出来，只得罢了。
于是，黎芝说道：“秋墨前辈，是因为我‘有魅力’才和我做朋友的吗？”
“本末倒置了。”秋墨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是因为先和你做了朋友，才觉得你‘格外有魅力’才对。”
“这样啊……那我真的感到有些遗憾。”黎芝很苦恼地说道，“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么好的存在。每次你夸奖我的时候，我都很难过。如果我像你评价的那般完美的话，该多好啊。但我并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夸耀的地方。只是被你盲目地肯定着的话，这也会让我多少有些难过呢。”
“我只是想说，如果我做出‘为荔枝姑娘的事情倒贴钱’这种小事的话，请不要觉得奇怪，更不要觉得为难。”秋墨朗声说道，“我永远都想做一些‘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其中碰巧包括‘让你心想事成’，仅此而已。如果仅仅是花点儿钱这么小的事情，就能帮助到你的话，我真的会很高兴的。”
（我们之间是朋友吗？这一点不是说好了的吗？）
（但是，如果友谊染上了金钱这种功利之物的气味的话，总觉得会变得不那么美好了啊……）
“那真是谢谢秋墨前辈了。因为我今天已经施礼过了，所以不打算再重复一次啦。”黎芝歪着头，略带不安地说道，“虽然不知道秋墨前辈究竟是想追求什么，但我也真的很高兴。高兴到了……想问问‘我能怎样帮到秋墨前辈？’的程度。”
“那种事情就不要了吧。”秋墨说道，“如果你的事业赚钱了的话，记得给我分成就好了。”
“是的，那是当然的。”黎芝柔和地微笑着，说道，“那么，推辞之后才接受的话，说多了也很虚伪。请容许我‘却之不恭’了。”
“我今天……可能会做一些看来‘比较过激的事情’。”秋墨有些为难地说道，“如果荔枝姑娘认为我今天做出的事情‘比较过激’的话，也请务必不要惊讶或是试图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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