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小公主》流荧似火

60、第六十章 阵亡

　　洛天钺离开以后，一波又一波的酷刑接连而来，白风颜用尽全力才撑了过来。白风颜心如刀割，让她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身上的酷刑没了，但她的眼睛似乎睁不开了。
　　朦胧之中，白风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颜儿，你还好吗？”
　　叶姑姑，是叶姑姑来了。白风颜的脸上没有一丝欣喜，因为这证明父王已经知道了她目前的状况。白风颜拼命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
　　先天帝仙去，白风颜被囚的消息刚一传到魔界，魔尊朱玉便带叶青竹和冥玄闯上天界。朱玉和冥玄去耀华殿找洛天钺对质，叶青竹则偷偷来天牢救白风颜。
　　看到白风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叶青竹边为她渡气边说：“先别说话。”
　　颜儿受了这么多酷刑，隔着衣服都能看出遍体鳞伤。这个洛天钺还真狠，对自己心爱的人也能下这么狠的手。
　　天牢周围的守卫都被叶青竹放倒了，但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醒来。看白风颜稍微好了点，叶青竹便带着她离开天界回了魔界。
　　虽然早就料到颜儿的情况不会太好，但是白玲没想到她会伤得如此严重。白玲一边为她清理伤口一边流泪。天界这一群神仙真的太过分了，颜儿可是她打小捧在手心的女儿，自己连骂一句都舍不得。
　　叶青竹却道，“不过是些皮肉伤而已，我配些专门的药，然后辅以五系灵力，颜儿很快就能恢复的。不过洛天钺没了颜儿，这辈子便只能孤独终老，不会再有妻儿。”
　　……
　　朱玉和冥玄闯入耀华殿，二话不说直接向洛天钺发起进攻。这个洛天钺，他明知洛司昱之死并不能怪颜儿，还对她施那么重的刑罚。
　　朱玉正在气头上，招招都用全力；洛天钺自然也不敢懈怠，拿出金钺抵御。两人在耀华殿里大战了几十个回合，尚未分出胜负。
　　看洛天钺使出了极冰暴雨，朱玉很是吃惊，没想到洛天钺飞升为神没几天就可以使用神阶冰系法术了。这多半是因为与颜儿灵修，颜儿体内的战神之灵对他的修行起了助力，不然洛天钺的仙力不可能提升这么快。
　　洛天钺虽然法力高强，但毕竟年岁还小，长时间作战自然比不上朱玉。
　　见洛天钺被压制，朱玉居高临下地说：“洛天钺，你应当知道颜儿没本事杀你父帝。颜儿身上有上神的封印，当她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封印就会保护她，你父帝是被这封印所伤。”
　　洛天钺早就明白此事的缘由。颜曦既然是天命的战神，有战神之力在身，怎么会让她在没有自保之力的时候被人杀害。当初她被混沌折磨，都没有爆发出战神之力，如今与父帝在一起竟然爆发了战神之力，想必是父帝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洛天钺本来也打算让颜曦受过处罚后就回魔界，既然魔尊来了就让魔尊把她带走吧。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洛天钺还是有些气愤，“白风颜既然已经受了惩罚，魔尊就把她带走吧。”
　　“好。”说罢，朱玉收了兵器，示意冥玄随他去接白风颜。
　　朱玉刚走两步，门口的护卫首领便持兵器阻拦，“你们魔界也太不把我们天界当回事了，天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一阵骚动之后，耀华殿大乱。众人厮打起来，朱玉以一敌十，尽显先战神风采。
　　“回天帝，白风颜被救走了。”
　　洛天钺听到此消息大怒，拿出金钺直指朱玉，“你竟然派人救走了她，原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拖住我。”
　　两人再次厮打起来，洛天钺怒气上来，招招下狠手。朱玉一个不留神，那金钺正中他胸膛。
　　“你。”
　　金钺乃天界至尊神器，被金钺所伤，必然元灵溃散，仙体无存。
　　“朱玉。”见状，冥玄飞速干掉周围的几个小仙跑到朱玉前面，用尽全力为他凝聚元灵。
　　朱玉艰难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才十三万岁，你已经为了颜儿损失了近十万年的元灵，如今根本无法为我凝聚元灵。”
　　看着朱玉的元灵快速消散，冥玄气愤地吼道，“洛天钺，再多一段杀父之仇，你就痛快了是吗？”
　　洛天钺慌张地丢下金钺，他没想杀朱玉的。朱玉是颜曦的父亲，是颜曦最亲之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朱玉。洛天钺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他肯定会躲开。”
　　冥玄叹气道，“洛天钺，是你亲手毁了你跟小颜在一起的最后一丝希望。离开了你，小颜可以嫁人，可以爱上别人；但是你离开了小颜，这辈子便只会孤独终老。”
　　冥玄收走了朱玉的魂魄，拿了他的佩剑，飞身逃离了天界。
　　小颜，我该如何告诉你，你的父王已经没了。
　　……
　　冥玄说的没错，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跟颜曦在一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朱玉死后，洛天钺突然急火攻心，还陷入了昏迷。在乔羽的护法之下，洛天钺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洛天钺刚刚好转，便亲自罚了自己一百零八道刑罚，他要把颜曦受过的苦一一承受一遍。
　　虽然早就料到会如此，但是看到天钺自我伤害，乔羽的心还是如刀割般疼痛。她想要去瞧天钺，忽然收到了一封信。
　　乔羽打开信一看，只有五个字‘来冥界一见’。
　　是朱玉，朱玉的魂魄已经去冥界了。凡人死后魂魄七日到达冥界，神却不是。神的意念很强，即使元灵消散，只要意念不散，他便不会去冥界轮回。朱玉这么快就要去转世，说明他心性豁达，不执念于生前之事。
　　乔羽来到冥界之时，朱玉正跟冥玄坐一起喝茶。乔羽悻悻地说：“是我孤陋寡闻了，魂魄竟然还可以喝茶。”
　　朱玉一脸笑意，“当然可以，只不过喝跟不喝一样，都没什么感觉。”
　　见状，冥玄连忙告退，“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出去走走。”
　　冥玄一走，乔羽便一改冷漠的表情，颇为内疚地说：“朱玉，天钺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朱玉无所谓地说：“我不怪他，我已经五十几万岁了，这岁数在凡间就叫古稀之年，所以我没什么好遗憾的。初代战神就是死在这金钺之下，能死在金钺之下是我的荣耀。”
　　乔羽没再说什么，转而问道，“白风颜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今日他叫乔羽过来就是说这事的，所以他毫不隐瞒地说道，“颜儿她是魔神，也是大地神与朱戎的神气凝结而成的神胎。她一出生就被战神之灵选为下一任战神。另外，土系之灵和火系之灵也在她体内。”
　　乔羽自言自语道，“所以司昱真的是被战神之力所伤。”
　　朱玉点点头，继续说道，“乔羽，虽然这事颜儿有过，但是我以一命抵洛司昱一命，颜儿不欠你们天界了。”
　　朱玉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沉稳地说：“颜儿与洛天钺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乔羽非常诧异，“你还是赞同他们两个在一起？”
　　“是。”朱玉笑道，“为了六界的和平也应该支持他们在一起。天帝与战神的争端千万年来从未停止过，这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千万年难遇的女战神，让她成为天后不好吗？君权与军权在一处，百利而无一害。”
　　乔羽一直以为，朱玉是因为他们俩相爱才同意他们在一起，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六界的和平。他果然还是曾经的那个萤烛之神。
　　朱玉从来不是个好战的神仙，飞身为神也是一个战力不高的火系神的分支。天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升为战神，当初的朱戎也没想到，所以朱戎给兵权给的非常不情愿。其实，如果朱玉没有突然升为战神，那他们两个或许不会……
　　乔羽有些怅然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两个孩子的感情才同意他们在一块。”
　　朱玉平静地说：“感情是其一，六界也是其一，而且这不止是我，也是大地神的心愿。”
　　乔羽不解地问：“可那时天钺还未出生，她如何知道？”
　　朱玉无奈解释着：“乔羽，你还是不懂洛司昱为何对颜儿起了杀心。颜儿是混沌战神，洛天钺是因为颜儿而生的神，他的出生是为了辅助颜儿成神，洛司昱怕他成为颜儿成神的牺牲品。不让他成为牺牲品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斩断他们之间的契约，洛司昱亲自试过，他失败了。二就是让他们不再见面，离得越远越好，这样契约的效力就会越来越弱。”
　　乔羽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讯息，她有些失落地说：“上古时期，混沌神之间有一种契约叫混沌之盟。他们之间的连接是不是也是这种？”
　　朱玉点点头，说道，“是。当初大地神发现这个契约之后，以她的神力都不敢尝试去破除这个契约。”
　　既然是混沌神的契约，便不是一般的神能破除的，洛司昱被伤也是必然的事情。缔结混沌之盟的神，一旦有人违反契约，违反之人便会受到这个契约的反噬。缔结契约的神力越强，契约就越强，受到的反噬就越大。
　　史书记载，初代战神与初代木神缔结姻缘，他们两个许诺一生一世只爱对方，后来战神变心爱上别人，被契约反噬神志不清，用他造的金钺了结了自己。战神无后，金系法术没有直系传人，此后金系再未出现过主神。
　　见乔羽一直沉默，朱玉主动说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契约又稍有不同。颜儿是混沌神，洛天钺不是，他们俩的契约只约束洛天钺一人。颜儿可以爱上别人，洛天钺却不会。”
　　听罢，乔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乔羽道，“所以他俩根本就不是什么姻缘石定下的姻缘。”
　　朱玉慌忙解释道，“自然不是，姻缘石的连接也是类似于当初的混沌之盟，不过它针对的不是混沌神，而是六界任何生灵。因他们两人间有混沌之盟，所以在姻缘石前才会显示姻缘。”
　　乔羽有些愤愤不平，“我的儿子，一出生就是为了协助白风颜成神。我听说缔结混沌之盟的神，必然会是同阶品。所以天钺之前无法飞升为神，是因为白风颜她没达神阶。”
　　朱玉没见过如此愤怒的乔羽，不过想想也是，谁会愿意自己的儿子一出生便是必死之局。
　　朱玉劝慰道，“你也别生气。任何契约都是相互的。如果没有颜儿的战神之灵，洛天钺根本无法在仙阶就可使用金钺的金系之力，亦无法在几万岁就达到封神的仙力。”
　　乔羽道，“我宁愿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神仙，不要那强大的仙力。”
　　朱玉道，“任何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是，我也是。就是颜儿，她想一出生就被定为战神吗？肯定也不想。混沌神不入冥界轮回，我们可以转世去凡间去仙界妖界魔界，过不一样的一生，可是她只能一辈子当白风颜。”
　　乔羽似乎理解了，漫长地活着并不是多幸福的事情。她听说妖皇叶青竹曾经有一个爱人，那人亡故之后，叶青竹便斩断了自己的情思，此生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打那之后，她便无情无欲，寡淡地过着生活，连妖界都不出，所以她才能活那么大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