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鲧夫和他亡妻的过去》以我为始

72、假日和新衣服

　　因为第一日的试验成功，林掌门准许延长几日。

　　而这途中多了很多人上山听讲，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愿意听课，其中也有人想教授这样的知识。

　　所以试验课结束后，有些人就留在山上继续学习。

　　虽然不是继续教授义务知识，但这也让顾贤之有点累。

　　他要教人识字，还要解答很多疑惑，以及要跟林掌门讨论义务学堂之后的事情。

　　日子过得充实的确，可他也感到疲劳。

　　所以在某天，大家让他放了假。

　　“欸，不用我了吗？”因为识字任务完成，所以顾贤之今日，是去教那些想当教书先生的大人的。

　　但听到他们说不需要自己的话时，感到无比疑惑。

　　但他问出口后，这些大人还是婉拒。

　　“我们也不能一直麻烦您嘛。”

　　“对啊，而且我们也需要像您一样，寻找孩子尝试摸索教学方式。”

　　“再者，我们还能去寻术业峰的先生们刚买，所以顾先生，您就去休息吧。”

　　听着这些话语，顾贤之挠挠头。

　　“那，那我走了……？”他试探性的问完，就见到这些群人点头。

　　“好吧……”

　　然后他怀揣疑惑离开了如玉峰。

　　是他做的不够好吗？

　　而且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再者术业峰的先生们，都是专攻法术相关，不会出问题吧？

　　顾贤之心里嘀嘀咕咕着话，回到上招院中。

　　从院门看，有两个人在里头玩耍。

　　但在见到他回来后，都跑过来迎接。

　　“顾先生怎么那么快回来了？”羊族少年最先问。

　　话出之后，狼族女孩打趣道：“小风，你不是说不当师父的徒弟吗，怎么那么关心他？”

　　“我！”风归云脸上羞红。

　　顾贤之瞧这两人互动，笑着伸手揉揉两孩子脑袋：“好了，你俩少闹腾吧。”

　　“今日我估计没什么事做，可以陪你们一整天。”

　　他将此话说出口，这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就像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而他见此，点头回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日就是假期日。”

　　“太好了！”烟清河率先回应，她高兴地抱住顾贤之手臂，“今日休息的话，我今天要听师父你的过去！”

　　听他的过去？

　　顾贤之借此回想自己一生，也想不到有什么有趣事情。

　　“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他说。

　　“能讲多少是多少！”烟清河保持热情，“我想更了解师父一些！”

　　顾贤之瞧狼族少女这兴奋劲，他噗嗤笑出声，伸手戳戳这孩子额头：“你可真是混熟了就毫无边界感。”

　　“都是师父你惯出来的嘛。”烟清河笑嘻嘻的不要脸说道。

　　狼族少女厚脸皮样子，搞得白发人无奈：“你感兴趣我的过去，那归云呢，他要是不感兴趣的话，等会听着不就很受罪？”

　　结果他这话很快就被打脸了。

　　“我，我其实和清河一样，想了解顾先生你的过去……”

　　白发人听见这话，差点夸张到喷出血来。

　　他轻咳两声：“那行，就当是增进师徒之间的感情吧。”

　　话落，烟清河就立马发出高兴的欢呼，然后拉着白发人走进院中。

　　而顾贤之在走的过程中，又听见羊族少年的小声嘟囔。

　　“我也是你的徒弟吗……”

　　他对此，是在坐下在院中的石桌前后，招手呼唤这孩子过来。

　　“别站在原地发呆啦，待会阿清听完你没听到的话，那我又得浪费口水说一遍啦。”

　　而羊族少年听见他的呼唤后，喊了声“知道了”，便小跑过来，乖巧坐下在他身边，等待他说话。

　　顾贤之看看这两个脸上满是期待的孩子，然后起身拿起桌上，不知是谁早准备好的茶壶，为自己添上一杯茶。

　　他轻轻摇晃茶杯，在这个还未燥热的夏日上午里，慢悠悠地讲述自己过去。

　　——

　　“难怪师父有时候有点傻乎乎的，原来是因为长时间呆在山上导致的啊。”

　　“阿清说这话，是嫌我笨啦？”

　　狼族少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师父聪明得很，我，我只是不知道改用什么词……”

　　顾贤之瞧这个头顶耳朵耷拉下去的少女，他呵呵笑笑。

　　“但阿清说的的确不假，我偶尔表现也挺傻的。”

　　他说完，羊族少年就讲：“我觉得不算傻，毕竟顾先生你也说过，自身情况是一直呆在山上，而除了学习外，了解外界的方法是依靠远归家人的口述。”

　　“所以，我认为你是缺少了实践与阅历，才会导致在某些方面会无比天真。”

　　风归云刚说完，烟清河就连忙出声：“对对对，就是天真，不是傻。”

　　顾贤之听闻，他伸手揉揉这孩子脑袋：“行了行了，再重复我就真傻了。”

　　话落，那两孩子就急忙大喊着“不会的”。

　　他本来只是调侃一下，但瞧两人反应，莫名觉得有些好玩。

　　不过心中那点顽皮心思只是跳跃几下，还是被他按压下去了。

　　在孩子面前，还是少调皮点吧。

　　顾贤之这样想着，继续当回稳重的靠谱大人，他回忆风归云所说，点点头：“归云说的不错，我苏醒后才重新接触到外人，的确缺少了阅历与实践，会在某些方面无比天真。”

　　“不过未来还有很长，我可以慢慢学习。”

　　他讲完之后，烟清河便趴在桌上，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

　　“怎么了？”白发人见少女这表情，在想是不是自己方才说错话了。

　　“对师父不讨厌妖族感到庆幸。”趴桌的狼族少女盯着茶壶，“以及在思考，这世上有没有同名的情况。”

　　“应该会有吧？”顾贤之想想，“毕竟人类也有重名的情况。”

　　但下面接他话的并非的右边的少女，而是左侧的羊族少年：“可特殊名字应该很少见吧，就例如南皇陛下。”

　　顾贤之苏醒后的时间里，只从林掌门那儿了解世界大致布局，其余时间只关注教书和翻译以及撰写课本，所以不大了解那几个皇帝的情况。

　　加上四国使者没找过他，以及凌鹭也不谈国家上的事情，使得他是不清楚各个皇帝叫什么，只知道这几位的种族和东西南北的帝号。

　　他如今听风归云说南明国的南皇名字特殊，起了点兴趣。

　　“既然特殊的话，那南皇叫什么？”他也是问了出来。

　　“啊……”羊族少年看着这满心兴趣的大人，挠挠脸颊，“其实南皇有两位，且都是女性，之前那位的陛下叫赤秋岚，现在在任的名春雪阑。”

　　猝不及防。

　　顾贤之听见这两名字，被吞咽的口水给呛到。

　　而他反应激烈，把两小孩给吓了跳。

　　“没事没事……”顾贤之捶捶胸口，摆摆手。

　　在缓过来后，他寻求肯定：“这二位陛下真叫这名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

　　而他见这反应，暂且先相信是真的。

　　但又因为相信，他沉默几息后，噗嗤笑出声。

　　“没想到她们还真实现梦想了。”顾贤之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完，又立马转变话题，“不过又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俩的梦想呢。”

　　“我们？”少年和少女身子一同往后倾斜，看了下彼此。

　　风归云坐回原位，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只想赚多点钱……”

　　“嗯，简单朴素的梦想，很不错。”顾贤之扭头看向狼族少女，“那阿清呢，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了吗？”

　　烟清河耳朵竖直，然后又耷拉下去，她挠挠脸颊：“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你的时间还有很长，不急于一时。”顾贤之摸摸少女头顶，“你俩只要不走邪门歪道，我都会尽所能的帮助你们。”

　　“顾先生人好好……”羊族少年趴在桌上，猩红的眼睛在害羞显得没那么可怕。

　　顾贤之听闻，他笑眯眯说：“好的话，要不来当我的二徒弟？”

　　然后那少年的表现，就像遇到害怕的东西一样。

　　顾贤之觉着这反应好玩，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他才笑几声，就有个声音问自己：“贤之何事笑的那么开心？”

　　白发人愣了下，他看向院门口，见到了抱着长盒子的金发犬族青年。

　　“林掌门怎么有空到这来了？”他问。

　　林掌门来到石桌前，把盒子放下：“过来送件礼物给你。”

　　礼物？

　　还是给他的？

　　顾贤之看看林掌门，又看看这有点扁的长盒子。

　　“这里头是什么？”他好奇。

　　林掌门笑眯眯：“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得到准许，顾贤之怀揣疑惑打开了这盒子，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套衣服。

　　他更疑惑，随之听见林掌门让自己穿上试试的话。

　　“先穿上试试看吧，等会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他实在好奇，听话带上衣服到屋中换。

　　换上后，顾贤之瞧着镜中自己，感觉有点陌生。

　　他多看几眼，便推门出去。

　　在外等着许久的三人见到，尤其是烟清河，一下就朝着顾贤之扑了过来。

　　“你这孩子，整天冒冒失失的做甚。”顾贤之无奈把人抱住。

　　烟清河尾巴高兴地摇晃：“因为我感觉师父你，现在变得好不一样了啊。”

　　话落，那羊族少年也走过来肯定。

　　而白发人听着两个孩子的肯定，他低头看看自己，还是觉得没太大变化：“不还是我吗，只不过是换了身衣裳罢了。”

　　就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

　　他变化真有那么大吗？

　　在疑惑时，林掌门也走过来，他打量几眼，笑眯眯说：“的确变得不一样了，那这样看来我选的颜色没出错。”

　　又一份肯定，顾贤之嘴角扯动，想不明白：“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送这套衣服呢……”

　　“哦，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林掌门缓缓解释，“因为我瞧你整日一身白，觉着太过单调，便一直想着给你换身别色的衣服。”

　　“不过因为不知道该是什么颜色，所以我在有空时，会在脑海中想你适合那种颜色，然后最终选择了这绿色。”

　　林掌门掩嘴沉思几下，然后伸手揉揉顾贤之的头顶，微笑着说：“我感觉这颜色像春日破土的青草，也像绿意盎然的夏季，反正就是十分符合你温柔的性格，以及你的年龄。”

　　吹着温柔的春风生长，在燥热的夏季盎然盛放。

　　顾贤之被人摸着脑袋，感受着来自这年龄比自己还小的人的关爱。

　　他知道是好意，但因为被当孩子，便故作不满道：“你是不是又把我当你徒弟了？”

　　而林掌门仿佛如梦初醒，然后不好意思笑出声。

　　“抱歉抱歉，贤之你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我老忘记你年龄其实比我大。”

　　没想到是真的又被当小孩子看了。

　　顾贤之气鼓鼓的，本想瞪人一眼，但想想人家的一片好心，就没那样干。

　　所以他改为想问该如何回礼，只是林掌门不给机会，快速的告别走人。

　　“就不多聊了，我的事务还未处理完，先回去了。”

　　顾贤之见人离开，心里有点小失落，可想着人家的职位，他挥挥手：“那林掌门你下次再来，要不留下一起吃个饭？”

　　走到院门口的林掌门停了下，但没回头，只留下一句话。

　　“好，我会择个合适日子。”

　　而后，人就真的离开了。

　　不过林掌门的离开，并没让上招院内的人变回去。

　　在其离开之后，院子很快又来了两位新访客。

　　两个黑发的青年本来相互阴阳怪气着，但都因为看到换了新衣服的白发人，而改变了话题。

　　“贤之怎么换了身衣服？”黑龙青年先开口，“感觉这个绿袍好适合你，看起来更温柔了。”

　　话落，黑蛇青年说：“没想到六殿下您还会夸人啊。”

　　黑龙青年听闻，猛地转头怒道：“这你都要阴阳怪气我？”

　　“怎会，我只是对你感到惊讶。”黑蛇青年摆摆手，然后看向白发人，“不过凌鹭说的的确不错，这身衣裳，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顾贤之听闻夸赞，他不大好意思。

　　但他突然灵光一闪，笑嘻嘻问道：“江禾，你方才这话意思是说，我之前像个不存在世间的鬼魂了？”

　　黑蛇青年一愣，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黑蛇青年慌慌张张，而旁边的损友凌鹭，则是立马发出了嘲笑声。

　　但凌鹭还未得意几下，顾贤之就转口问他：“凌鹭，你之前评价我上课表现时，好像有阴阳怪气呢。”

　　风水轮流转，原本嘲笑人的凌鹭也像方才的损友江禾那样，变得慌张起来。

　　顾贤之瞧着两人的表现，他愈发觉得这样好玩。

　　他此刻就和顽皮的少年无区别，在逗人成功之后，忍不住发出得意的笑声。

　　而那两青年意识到自己被逗后，一同羞恼地喊出白发人的名字。

　　“顾贤之！”

　　“哈哈……”

　　在此刻，上招院内变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