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海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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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月，人类消失前留下的最后奇迹。
但如今，却不知因何而坏掉了。
顾贤之躺在客栈床上，脑海中想着海中月坏掉的事情。
如今海中月坏掉，所以海底城市，只有贴近龙宫的水宗城，能依靠烛龙炎来不忘却光明。
顾贤之想着，看向窗口。
因为屋子开着窗，且屋对面挂有存着烛龙炎的灯，所以他能看到光芒。
但一缕烛龙炎，所带来的光还是太弱了。
顾贤之叹口气，支起身想下床离开客栈去逛逛水宗城。
但他想起扶摇公主留下的话，又默默地躺回去。
他老实，是因为扶摇公主对他说，如果他不休息好，东帝是不会接见他的。
而这话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东帝体贴还是怎的。
罢了，还是闭眼睡觉吧……
但重桦等会出门又该怎么办？
不过，对方如今也有能跟陌生人交流的胆子，他应该不用太过担心吧？
顾贤之开始思索徒弟的事情，但他最终因为身体放松下来，被劳累逼得闭眼入睡。
——
顾贤之入梦后就站在一片空白中，与往常情况不同，他的迷茫更强烈了。
黑暗还能循着光到梦中。
那空白呢？
顾贤之仰起头，呆呆的盯着。
“师父！”
萧重桦的声音突然出现，将他注意力集中。
他看着眼前的徒弟，有点疑惑：“为什么我会梦到你？”
其实萧重桦同样抱有这个困惑，但他的问题被抢先问出来了，只好说：“我以为是我梦到了师父你……”
“啊？”
就当白发人疑惑时，周围的白色瞬间褪去，变成一间屋内的场景。
师徒两人没反应过来，直到他们听见了非彼此的声音，才将目光投向眼前梦境。
他们从侧面，看到一个人类青年坐在桌前，正满脸愁容地盯着图纸。
而那桌上，还有盏无比特殊的灯，那灯上的火焰并非寻常的橘红，而是白金色。
师徒两人对此感到好奇，但这时，有个更稚嫩的声音响起。
孩童剧烈的咳嗽声，让人类青年不再看图纸，起身绕过屏风去到后方。
师徒两人见状，迈出脚步追随这个青年。
他们看着青年为床上的女童输送灵力的画面，开始脑海在搜索与其相关的记忆，但都无果。
“师父？”萧重桦没学过梦术，他不懂如何解决现在情况。
“先静观其变吧。”顾贤之见到人类青年的脸后，面上表情就有点难看，不过他为搞清楚事情，还是冷静下来告诉徒弟静观其变。
而萧重桦听闻此话，便老实跟着师父去观看这段梦。
他们看到那人类青年，将床上女童情况稳定下来后，面色变得无比苍白。
而这时，又出现第五人的脚步声。
师徒两人注意到，跟着人类青年一同来到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提着食盒，白发红眼的龙族少女。
“哈哈，我的三餐，天天都由即将继承青龙之力的凌安小姐您送来，这可真是用了半生的好运啊。”见到来者后，那人类青年带着自嘲语气地开口道。
因青年话中有这位龙族少女的线索，使得顾贤之吐出一个萧重桦更为熟知的人名：“这少女居然是青鳞砚。”
萧重桦没见过东离国的掌权者，他眨眨眼，然后认真去这位白发红眼的龙族少女。
还未继承青龙之力的青鳞砚，看上去并没帝王气质，能看出是一个面容精致的飒爽活泼少女。
不过他不好奇对方继承力量之后的容貌，他只对继承力量后的神兽为什么要更改姓名的事，而感到好奇。
虽说心中抱有困惑，但如今情况不大对，他就乖乖和师父一同安静观看这段用梦的方式来呈现，不知属于谁的记忆。
“少来，你可是海中月计划中的重要人物，而我为了海中大家能看到光明，不对你上心，对谁上心？”人类青年话落之后，凌安便说着话走进屋内，来到桌前将东西放好，然后坐下，“快过来收拾东西吃饭。”
“好好好。”人类青年无奈，过去把图纸笔墨收拾好，然后边跟凌安聊着天边进食。
“海中月真的能完成吗？”
“我相信一定能的，因为师父他老人家走前，已经把图纸弄得很完善了，而我只需修改些零件和寻找合适能源就行。”
凌安盯着这个脆弱的棕发棕眼的人类青年，抿唇张口：“苏鹭，海中月的能源，真的不能用灵石吗？”
凌安报出这位人类青年的名字时，师徒两人同时愣了下。
虽说心中各自抱有的疑惑不一样，但他们目前目标是一致的，就快速回过神来继续观看梦境。
而那名为苏鹭的人类青年，在听闻凌安的问题后，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下，又继续：“小型木械可以使用灵石，但海中月不行。”
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直到人类青年把饭菜扫光，凌安才再度开口：“小溪的情况，还好吗？”
“不是很好。”人类青年放下碗筷，他面上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但我许诺过，会让她在生命结束前，看到海中月成功启动的样子。”
青年话落之后，顾贤之和萧重桦都未能反应过来，场景就变成另一个样子。
他们从屋子内，来到一个充满零件的半封闭环境里。
而那人类青年依旧在，对方此刻正拿着图纸，手举着散发较为明亮光芒的灵石，检查着那些零件有没有拼错，或者漏装的。
估计因为检查太累，人类青年叹了声气，然后席地而坐，抬头去看那些被灵石光芒照到能看到的零件。
“海中月整体是装好了，但能源又该怎么办……”人类青年喃喃自语着，“若是能源问题要是再无进展，小溪她……”
说着，人类青年抱住自己弯曲起来的双腿：“小溪，若是师兄没能履行诺言，你会原谅我吗……”
太过于悲伤，观梦的师徒两人都不禁轻皱眉头。
但很快，这低沉悲伤的氛围，被一个稚嫩的声音结束。
“哼，还以为海中月图纸的继承者，会是什么厉害人物，结果是个喜欢偷偷掉眼泪的懦夫。”
顾贤之和萧重桦，也跟人类青年一同，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白发红眼的龙族女童，走出黑暗，来到人类青年面前。
人类青年见人进入海中月内部，皱眉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自然是把守卫都打倒咯。”龙族女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骄傲，所以双手叉腰，扬起下巴。
但人类青年不惯着，用无比严厉的语气斥责对方：“海中月目前还在检查阶段，即便你贵为龙族也不能闯进来！”
“我就是要进来！”龙族女童见人凶自己，也不服气地提高声音大小，“我到要看看你们人类的破木头和这些破石头，到底是如何取代我们烛龙的火焰！”
“什么？”人类青年有点懵。
而见人呆愣愣的模样，龙族女童更是目空一切，恨不得用下巴看人：“哼，瞧你这无知的样子，看来是凌安大姐没告诉你，龙宫所有的光，都是我们烛龙一族的火焰！”
龙族女童此刻因为趾高气扬，忽视了人类青年的反应。
而作为观忆者的顾贤之和萧重桦两人，见到那人类青年沉思的样子后，前者心中感到不妙，后者愣神。
之后，眼前画面又变换了。
这次，得到能源的海中月，正飘悬在水宗城中心上方。
海中妖怪得到光明，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到自己周身一切。
有些妖怪嘲笑着彼此千奇百怪的面貌，有的则聚在海中月附近，静静看着这个散发光明的巨型木械。
人类青年自然也在，他抱着一个穿着鹅黄衣裳的女童，静静地坐在水宗城最高处，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启动成功的海中月。
“还是没能赶上吗？”凌安也在此刻出现，缓缓地来到人类青年身边坐下。
人类青年没有看向凌安，双眼一刻不离海中月，然后轻描淡写的说：“她在海中月启动成功的那一刻，闭上了双眼。”
“但至少海中月成功启动了，也真的为海中的妖怪带来了光明。”凌安笨拙的劝慰着。
但最后还是沉默了许久。
“海中月计划已经完成，接下来你要回到陆上吗？”凌安最终是选择用别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我啊……”人类青年说着，将视线投给怀中逝去的妹妹，“我当然要回到陆上。”
“不仅如此，我还要加入曦云门，同他们一起研究长生方法。”
不仅是凌安，连顾贤之和萧重桦都震惊了。
他俩本来以为这位人类青年，只是跟那本研究长生日志的主人同名，没想到会是本人。
而本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萧重桦大脑空白。
“我要让所有同族，都摆脱这副孱弱身躯，走向不灭。”
画面再度变换，来到宫殿内部。
“瞧见了吗，海中月的过去。”不再是凌安的青鳞砚，此刻懒散地坐在殿内的龙椅上，“经历几代人的努力，最终创造出这个能为海底带来光明的奇迹。”
“但那又是人类留下的最后奇迹。”
顾贤之回神，他看到眼前这个继承青龙之力，从白发红眼变为青发金眸的青鳞砚，轻皱眉头。
“记忆是人最为私密的东西吗，陛下为何将你的过去要给我们看？”他问。
“因为我决定了，让你们通过两关考验，才能拿开启东方乐章塔的信物。”青鳞砚笑眯眯，将能震慑人的金眸隐藏，“而我给你们看这段记忆，是给你们开个小灶，让你们到时能快速想到解决方法。”
“你们可要记得啊，若是忽视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而青鳞砚话落，睁开些眼睛，去注视沉浸在方才记忆最后话语的狼族少年。
顾贤之发觉，他看了眼还在愣神中的萧重桦，然后打算抢先一步，开口去问这个捉摸不透的老妖怪。
结果青鳞砚反应速度还是快他一步。
“好啦，我现在要做我的梦，也祝你们等会儿也有个好梦。”
“喂，等等！”顾贤之即便体验多次，但他下意识反应依旧是生气地想抓住这不说人话，神神秘秘的老妖怪。
结果青鳞砚告别，宫殿画面随之切换，他来到一个不认识的环境内。
他看着眼前没有尽头的红海血空，疑惑又好奇。
这又是哪？
因为记得徒弟本人是跟自己一起入梦的，所以顾贤之在发现环境陌生后，就下意识地扭头查看身侧。
结果他身旁空无一人。
分开了？
那重桦会去到什么梦境？
顾贤之第一反应是这个。
但思索没多久，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吧，在本次的…中。”
顾贤之问声转身，他看到眼前发光大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他看着对方那有着棱形图案的蓝眼睛，想要吐出一个熟知的名字，来确认对方是谁。
“嘘，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却竖起手指抵在唇前。
而他趁着顾贤之未发出声音，继续说：“好好看看这里吧，我们下次，还是在这里见面。”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海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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