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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从他的妻子入手 ...

  •   “你是说葛荧荧?”来人虽然是个问句,可语气却分外肯定。

      “谁?!”
      温明夷瞬间站起,直看向那个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隔壁桌落座且稳坐不动的男人。

      “小……小郡王……这是在下的座位。”
      有人端着餐食,弱弱地指了指凳子,又指了指自己,试图让赵玉书明白这是他的位置。

      赵玉书不顾这个人的话,反而双手一抱,直接靠在椅背上,微微抬眸斜睨过去,意思就是他就坐在这里了咋地。
      这人看赵玉书蛮横的样子,只好悻悻地快步离开。

      赵小郡王?
      九歌缓缓立起身子,抬眼朝着赵玉书看去。

      此时,他正闲闲地掸了掸衣上的褶皱,着实半分没把九歌和温明夷放在眼里。

      温明夷冷笑一声,“不知赵小郡王有何赐教?”

      赵玉书却不回应,专心地整理衣角,只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简一鸣迎娶的可是‘北师’葛逐岸的女儿葛荧荧,有了葛逐岸这样大的靠山,简一鸣立足武林不费丝毫吹灰之力。”

      武林中除了有飞鹤山庄的宗师尤符林外,更有东南西北四大宗师,而简一鸣的妻子葛荧荧正是北师葛逐岸唯一的女儿。
      北师葛逐岸雄踞西北,财势盛大,膝下惟有一女,故而谁能娶到葛荧荧,那可真谓一步登天。

      这样想来,赵玉书话外的意思,就是简一鸣看中的是葛家的权势和威望,这才娶了葛荧荧?并非是因为两情相悦?

      简一鸣的罪状开口就是负心薄幸四个字,那无非是指他负心不专情,薄幸便是说他薄情寡义。

      可这么多年,从没听说简一鸣身边有其他女人。简一鸣一心扑在南华剑派,誓要将南华剑派发扬光大,一个醉心于权势倾轧的男人,对儿女之情未必十分上心,那就剩下个薄情寡义的意思了。

      简一鸣出身微末,要不是娶了葛荧荧,根本不可能开山立派做掌门,更不可能兼管武林盟,成为武林盟主的左右手。

      而且,葛荧荧死的时候也很凑巧,是葛逐岸猝然离世的半年后,世人都以为她伤心过度而死。
      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可内中隐情,从何追查?

      此刻他们还在船上,只有南华派的门众,并没有葛家的人。

      “叶团是葛荧荧的青梅竹马,又与简一鸣称兄道弟,简一鸣死前与他饮酒,他虽然也被迷晕,但也有嫌疑。”赵玉书漫不经心地道来,倒是给了九歌新的思路。

      对了,副门主叶团。

      九歌再度望向赵玉书,“小郡王不是特地来告诉我们这些江湖八卦的吧?”

      赵玉书确实没有那么闲。
      可是他也不是来寻衅挑事的。

      他只是想知道九歌怎么能在两个时辰内破解案子。

      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一番说辞,“你以为名帖的事一笔勾销了?”
      这口是心非的话一出,倒真像是来寻衅挑事的。

      温明夷微皱眉头,对于赵玉书的紧缠烂打甚是不满。
      在九歌和赵玉书都看不见的角度,温明夷的手指默默摩挲着,那张他捡回的名帖上的刻痕——
      玩裤子滴。

      九歌看得明白,心知赵玉书并非真的纨绔。
      如果他真是纨绔,就不会贴身携带软剑,更不会对软剑悉心保管。

      刀剑于武者来说,是左右手,他看重剑,无非是需要这把剑。
      而一个需要剑的人,必定也不是个只会三脚猫工夫的人。
      赵玉书之所以会对玩裤子滴四个字这么生气,也无非是他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纨绔,更不是个不通武功的人,九歌的轻轻一试,就试准了赵玉书。

      九歌站起来,欠了欠身,“既然那张名帖不是我亲手给小郡王的,那名帖上的字自然也与小郡王无关。即便有关,小郡王也以那张名帖就将我的女子身份撞破,咱俩也算扯平了,不是吗?”

      赵玉书闻言,盯换上了瞪,还磨了磨后槽牙。

      九歌眼瞳微微颤动,含水的眸子浮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泛着幽凉的雪光。
      她再道:“我无意冒犯小郡王,也无意与小郡王结成冤家。等船到达飞鹤山庄,九歌便会辞行。”

      话落,九歌干笑了一声,随后赵玉书也扯着嘴角笑了笑,可他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
      “没意思。”
      转瞬间,赵玉书已经翻身一跃,朱红的衣袍便拂过船栏,溶于无边夜色之中。

      这边赵玉书刚翻身出了船舱,足尖还没有点地,就有一团重气从身侧击来,直逼得他连连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身,这才避了开来。

      等落足的那瞬间,身后之人才冷冷开了口:“小郡王,我知道你是千金贵体,只不过,还请你以后不要玩弄她人。”说罢,温明夷指尖的名帖瞬间击出,笔直地擦过赵玉书的脸侧,穿过他的发丝,如锋利的刀刃般钉入他身前百步远的船桅上。

      “哼。”赵玉书被逼得翻了几个跟头,稳住身微微回过头去,瞟了温明夷一眼,嗤然道:“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替她出头?”

      四周一片静寂,好半晌,温明夷也说不出一句好歹话来。
      赵玉书见他这般,翻了两个白眼,摇摇头便径自走了。

      空旷的寒夜,幽幽冷风,绞着温明夷那颗颤动不已的心——时隔五年重出于世的女子,不是陆明珠,而他这个只是与九歌萍水相逢堪堪见了一面的人,又有什么立场为她强出头?
      而即使她就是陆明珠本人,那也与如今的他毫无关系。他已有了家族为他择选的未婚妻,九歌或者是陆明珠都与他天壤悬隔。

      江湖素来是传播八卦最快的地方,才短短一顿饭的工夫,好事者围坐在饭桌前激烈讨论,就有人把关于简一鸣与葛荧荧的故事说了个遍。
      甚至,还有人扒出了葛荧荧当年死亡的细节。

      北师葛逐岸之女、南华剑派掌门人简一鸣之妻,提及葛荧荧总免不了被冠上这两个身份。
      她于两年前的一个冬夜离奇死亡,是第二天出了太阳化了雪,婢女端去热水请她起床梳洗时才发现她已经没气了。

      据八卦者细说,这葛荧荧虽已经死亡,可容貌姣好,肌肤吹弹可破,一点也没有沉沉死气,反倒像是沉睡了的美人,所有人都不敢贸然上前,惟恐惊扰了她的好眠。

      直到两日后,简一鸣才从南华剑派快马赶回。
      然而,葛荧荧虽然尸身还未腐烂变化,可玉碎香消,难挽回矣!不知是简一鸣想起了大婚那日的盛况,还是念及葛荧荧下嫁于他的娇美,简一鸣选择为葛荧荧换上当年大婚时的礼服,亲自为葛荧荧治丧安葬。
      此后,再未娶妻续弦。

      九歌独自听完了这个故事,回到顶楼。
      走到叶团的房门前,却犹豫了。

      简一鸣死的时候,叶团早就被迷晕了,算下时间就知道不是他。

      而且叶团刚从昏迷中苏醒,又遭遇身心打击,九歌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然而,九歌还是轻轻敲了门求见。
      毕竟,她需要知道的,是简一鸣葛荧荧之间的故事。
      是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

      江湖中人人皆知,简一鸣门第卑微,虽然年少有为,迎娶葛荧荧之后更加风光,却依旧因为出身曾遭葛家上下白眼。
      幸而,简一鸣婚后与葛荧荧如胶似漆恩爱日浓,简一鸣的事业也如日中天。
      值得一提的是,在葛逐案去世不久,葛荧荧的死亡被传至江湖,闹得沸沸扬扬。

      这其中,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细节。
      叶团是两人的至交,必定知之详尽。

      叶团虽状态不佳,却也接见了九歌。
      “副门主还需节哀。”
      叶团对这宽慰之语勉强一笑,示意九歌落座,“我听说了你对案情的分析,便猜到你会来找我。”

      九歌也就开门见山地问起,“副门主是简掌门的至交,又是掌门夫人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有什么事绝不会瞒你。我想知道……”

      “世人只知,他们夫妇二人情深意重,却不知二人结为夫妇时很是不易。”
      叶团回忆起那些往事,脸上没了僵滞的表情,全被浓得像雾一样的神色统统笼盖住。

      葛荧荧出身高贵,是北师葛逐岸的掌上明珠,叶团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世也匹配,是所有人眼中门当户对的无双璧人。
      只可惜,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结为连理时,简一鸣出现了。

      彼时的简一鸣尚且只是初有名气的小人物,在葛家看来一穷二白,根本比不上叶团一分一毫。
      他们的来往自然遭到了葛家上下的反对。

      葛荧荧却一身傲骨,为了对抗家族的指婚,愤然与简一鸣私定终身。
      葛逐岸不忍心让独女吃苦受累,虽然不认可简一鸣,却仍一心扶持女婿,只可惜天不假年,葛逐岸猝然离世,只留下万贯家财给独女葛荧荧。

      此后简一鸣或许是因为打点各处太过忙碌,或许是因为没了岳丈的威慑,开始与葛荧荧分居两地,甚少见面。
      葛荧荧也或许是思念父亲和夫君,身体慢慢变差,终于香消玉殒,死时容貌不变,与生前别无二致。

      容貌不变……
      这与那些八卦者所说一般无二。除去中毒,死人怎么可能容颜不变?
      九歌猛然想起,水银中毒者,面容姣好,时过百日都不会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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