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山神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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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梅蕴向下拱出对方双臂圈出的狭小空间，气喘吁吁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大声道：“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扶光同样坐直了身子，为她话里的意思敛住唇角的弧度。
“我向你询问，这是否是之前讨论过的合适时机，你没有表示拒绝。因此，我认为这是默认的意思。”
双眸里流动的金光逐渐放缓，灼热暧昧的氛围也慢慢散去，短暂的沉默后，祂轻声说：“是我理解错了吗？”
梅蕴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是什么大乌龙，她连比带划地解释道：“虽然，虽然我睡着的时候有点那什么……毛手毛脚的，的确是我不对。”
“但是，这真的不是一个邀请。”
“是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人蒙掉了，想和你道歉，又不知道怎么说，哎呀！”
少女的眼尾还有尚未褪去的绯红，一点微潮让这块肌肤宛若沾染了晨露的细嫩花瓣。
鲜妍的色泽却无法掩盖她话语里的拒绝，扶光直直地坐着，胸口上的温度也散尽了，只余一片寒凉。
“抱歉。”祂低低地说，“是我冒犯了。”
“我的问题更大！”梅蕴涨红着脸，用仍旧发麻的舌尖吐出这句话。
“但是接吻的话，也不算冒犯啦……明明我更冒犯才对。”她咕哝着说。
“而且，嗯，你的吻技还是挺好的，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总之就是，我挺喜欢的。”
她视线躲闪着，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也就错过了龙神微怔后，重新泛起的一抹浅笑。
“没有经验。”祂说。
“什么？”梅蕴下意识反问。
“我只和你一个人缔结过婚契。”扶光淡笑着说，“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既然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吻一次吗？”神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也很喜欢。”
少女不说话，只是含羞带怯地看了祂一眼。
扶光展现出了充足的耐心，等待她的回复。互相沉默着过了半晌，梅蕴半羞半恼地开口：“这就是默认的意思啊！”
祂恍然。
搂过人的腰背，垂首印上一个深吻。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继承了经验，祂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贪婪摄取的阶段，延展的软舌搜刮口腔内每一滴涎液，并舐过少女隐私的舌底，以求索要更多。
再来一次的梅蕴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断续含混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怎么……好长……”
这根本就不是人的舌头能达到的效果！
不过眼前这位的确也不是人啊，这么说来，她比许仙可厉害多了，梅蕴艰难地靠着自我调侃来保持理智。
或许是不满意她的胡思乱想，舌尖被缠绕着伸出，探进神的口中，下一瞬，牙齿便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
“唔！”惊喘式的模糊鼻音被梅蕴发出。
做这一切的扶光只是低垂着眼眸，神情恬淡又温柔，垂落的发丝像一匹浓银色的绸缎，披在祂的后背上。
只看外表，祂毫无进攻性，就像是在做一个克制的贴面礼，只是时间久了些。
良久唇分，梅蕴一头砸进祂的颈窝，呼吸急促，心跳剧烈，目光发直。
扶光轻柔地扶起她，用迅速恢复干燥的唇瓣抿过人的唇角，吮掉上面的湿润。随后祂重新把人抱回怀里，手掌一下又一下沿着脊背轻抚。
安抚的动作用在此时再好不过。
神抿着唇瓣，似在回味方才的感受，又像是品味此刻舌尖与双唇沾染的温度。
人的身体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紧靠着祂时，让扶光感到了久违的温暖，祂不觉得烫，只想要贴近更多。
“还可以再亲一次吗？”祂问。
“不行，不行了。”梅蕴打了哆嗦，“这有点太激烈了……”
“我该、该吃饭了！”
她的嘴唇肿得不像样，舌头也发酸发麻，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似的。这要是再来一次，她真要怀疑自己的嘴巴会不会直接被吸化掉。
得到否认的回答，扶光也不觉失落。
祂的小妻子是人类，当然要进食三餐补充身体所需。
嗯，可以吃过饭以后再继续。
龙神愉悦地做下决定。
手脚发软的梅蕴缓了好一阵，面上的红潮才渐渐褪去。
“你身上的香气，是不是有古怪啊……”说话间，她又嗅了几下，“有点像安神香的功效。”
“香气？”扶光先是诧异，旋即了然。
含笑着说：“是神香的味道，神殿经年累月燃烧着神香，我身上就沾染了一些，的确有安神静气的效果。”
神庙崩塌，信仰断绝，烧了万万年的神香也有燃尽的一天，再不见恢弘幕钟与颂歌，只有祂浸润在这亘古不变香气中，气味融进骨血，千百年过后，还残余一点淡香。
“是这味道让你感到不适了吗？”
“没有啦，其实挺好闻的。”梅蕴摆摆手。
就是让她每次想要发癫的时候，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真该说不愧是神香吗，效果十分显著。
“我要起床了。”她揉揉脸坐起来，离开神的怀抱，下床去够衣服。
扶光闭上眼睛，如雪的长睫压下，一副我不去看的样子。
除了接吻的时候有些激进，祂平时瞧起来都是很友好也很有礼貌的样子。
梅蕴换衣服的时候，瞧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祂没有偷看，心里就松了口气。
扶光说是神，但并没有神的威严呢，像是个没脾气的烂好人，想要做什么，都要先问一问她的看法。
她倒是很受用啦。
毕竟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果得不到足够的尊重，话语权行动权都会丧失吧。
再不堪的神，也比人要厉害多了。
“我换好了。”她说。
扶光睁开双眸，噙着浅笑，好像刚刚一直在光明正大“观看”的人不是祂一样，用悠然的口吻说：“我也应该换上差不多的衣服。”
祂下床，双足落在地上，沉吟片刻后，身上由鳞片所化的睡衣发出淡淡的光晕，换了款式。
大红色的短绒上衣，宽松的黑色灯芯绒裤子，脚上踩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运动鞋，搭配上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庞，宛若大山村里的漂亮村花。
梅蕴：“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你在穿什么啊！”
扶光摊开双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我看到集市上很多人都这样穿。”
梅蕴崩溃了：“啊啊啊啊啊！”
虽然有这样一张脸，裹块破布都是落难公主，但她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的画面。
这是对颜值的纯粹玷污！是异端！
“快换掉快换掉！”
扶光倒没觉得这衣服有什么不妥，不过既然小妻子发话了，光晕再次闪过，祂身上的红黑两件套就变成了和对方差不多的T恤加牛仔裤的款式。
梅蕴激动地捂着胸口，看这一套衣服仍旧恨不顺眼，不过比之前的还是好多了。
“哎……”她叹气，“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可以搜一些漂亮衣服让你看着变。”
“手机是什么？”扶光调整着T恤上的图案，在心口处印上一个小苹果。
“就是一个长长方方的，可以打电话上网的东西。”梅蕴比划了一下，“赶集的时候，很多人拿着它扫码付钱来着。”
一个一碰就会亮起来的小方块，新奇的电子设备，人类做出来的工具，扶光记得它。
“住在这里，是不是很不习惯呢？”祂低声问。
不是建造好的大房子，没有舒适的家具，缺衣少食，也没有可以互相交流的朋友，各种方便快捷的工具。
名义上是神的妻子，实际上却和被放逐的囚犯一样。
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而言，无异于是种折磨。
祂不需要这些外物，也过惯了一无所有的生活，靠沉睡度日，可为了自己的私心，强行把人留在这里，远离她的族群社会，真的是正确的吗？
可是要把人放走，扶光又没有了最初的决心，只要一想到她们要分开，祂的心里就生出了细密的刺痛。
让祂怎么也说不出劝离的话。
梅蕴愣了一下，不知道话题怎么跳跃的这么快。
她用皮筋把头发随意扎起来，想了想说：“不方便的话，肯定是有一点啦。”
龙神眼瞳里的金光黯淡一分。
“说起来，我们一定要住在山里吗？不能去镇上租房子住吗？”
最开始说要盖房子，后来说要装扮山洞，都是梅蕴为了留在神身边找的理由，现在她们确实在一起了，就没有非要守着这里过日子的必要了吧。
“我可以短暂离开，但不能长久远离这里。”扶光语气有些低落地说，“须得守着最后一处信仰之地。”
就像是被链子拴住，只能在固定的范围内移动。
忍着心里的不舍，扶光缓声说道：“你可以去山下镇子居住，时不时来看一看我就好。”
“我自己去的话，你怎么办呢？”
“我在这里等你。”扶光说，“你要是想来找我，就喊一喊我的名字，不管什么时间，我都会听到。”
怎么这样，搞得人心里有点酸酸的。
梅蕴咬了下唇，“镇子太远的话，我们回村里住呢？”
扶光思忖片刻，“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想先。”
梅蕴啃着手指尖，陷入思考。
她要是回去住，会不会直接把那帮人吓死……在他们眼里就是本该溺死的人又回来了，想想就吓人。
这个身份没有父母，是一个孤儿，倒不懂担心家里还有其他人，但突然回去也是一件麻烦事。
搞不好还要被再送上山一次。
这个信仰真的是麻烦死了。
架锅烧水，梅蕴坐在小矮凳上，在脑海里喊道：“系统，出来，系统，出来。”
系统：“我只是躲起来了，又不是死机了，不要喊这么大声。”
梅蕴不理会它的吐槽，直截了当地问：“扶光一定要靠信仰才能活吗？”
系统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随着时间推移，它能获得的资料也在增加，立刻回答道：“当然不是。祂是世界的核心和支柱，又是龙神，不会有过分明显的弱点。祂诞生的时候，人类还没出现。”
梅蕴摸了摸下巴，“奇了怪了，那祂为什么这么在意信仰，就好像没了它不行，完全被束缚住的样子。”
系统言简意赅地说：“认知错误。”
“但是很危险的认知错误，一旦祂坚定不移地相信，信仰断绝，祂就会迎来消亡，那么祂就会走向这样的结局，不会复生，世界也会就此崩塌。”
“这么说来，这个信仰其实没什么用处咯。”梅蕴突然有了思路，“任务是要激发生的意志，找到牵绊，这种牵绊是什么都可以对吧，比如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重新融入现代社会，尝遍全世界美食之类的。”
系统补充道：“也可以是爱的牵绊，这方面已经有成效了，目前崩溃值55。”
“懂了！”梅蕴双眼一亮，“接下来只要让祂相信就算信仰没了也没关系，再把下鹿村直接解决掉，马上就能重新拥有幸福快乐的神生！”
“对了……你们系统有屏蔽功能吧。”她语气狐疑地问。
系统：“……涉及到隐私画面我不会看，会自动打码。”
“那就好。”梅蕴放下心来，“行，你跪安吧。”
系统沉默着，没把她被盯了一整夜的事说出来，经过判定，这是任务目标正在转变的过程，崩溃值也的确降了一点。
今早一共降了四点，合起来五点。
它潜进意识海深处，貌似忽然懂了为什么恋爱系统如此多，它也快要变成恋爱系统了。
热水烧开，洗漱完后，梅蕴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番茄鸡蛋面，还额外又打了一个荷包蛋，洒了翠绿的葱花。
她的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在做饭上拥有极大的天赋，属于看一眼菜谱照着做就能轻松完成不差的成品。
一份简单的汤面自然难不住她。
吃饱喝足，洗干净碗，她叉着腰意气风发地说：“走，我们今天就去下鹿村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山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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