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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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除了刚开始惊慌了一下，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很快镇静下来。不过想想也是，那怎么说也是正当防卫，谈不上犯罪吧。那厢游冬坐着轿子被护送走了，铁手和追命正要让她坐第二顶轿子，慧慧却指指木屋里，“里面那些姑娘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的确是桩麻烦事，前来搜救游冬的都是神捕司的捕快，换句话说就都是男人，而里面的那些女子已饱受凌辱，只要是男子接近，就会吓得发抖。铁手和追命本没有考虑这些，经她一提才想来，只得道，“那只有麻烦桑姑娘辛苦一下了。”
慧慧或哄或劝，或扶或搀，总算把那些可怜的女子都送上了轿子，等她回到没药坊时已是入夜时分。钻出轿子，第一个跳入眼帘的就是无情焦急的眼神，“芷妍，你还好吗？”
“我没事。”慧慧笑了笑，让无情安心。
若飞见到慧慧回来，一下子扑过来拉着慧慧上下检查，“芷妍，你有没有事？刚才追命来通知我说你和小刀都在矿场，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哪儿？”
“我……”去那里采药，这本是慧慧在路上就想好的借口，只是看着两人关切的神色，慧慧却突然不愿撒花，只说道，“我有点累想先去休息，有没有热水？”
“有有，厨房里正烧着呢。”若飞没有注意到她突然转换话题，关切地问道，“芷妍你脸色可不好，要不要请个郎中瞧瞧。”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郎中吗？你真要帮忙就帮我准备洗澡水去。”慧慧说着把若飞推到厨房去，“无情，你也回去吧，我没事的。”
“好，你……”无情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被若飞叫小心水冷快点去的话给打断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热情万分要帮忙洗澡的若飞，慧慧放松了身体泡在暖暖的水中，氤氲的水汽中似乎又浮现出那一双眼睛，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一双还没有被那些血污沾染的眼睛。眼睛的主人颤抖着说自己很害怕。然后她说什么了，是的，她说她会保护那双眼睛的主人。可最后呢？血不断地喷涌而出，而那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那段记忆应该是芷妍的，这是慧慧第一次从她那儿获得的一段相对完整的记忆，或许是今天在那一刻，游冬眼中透露出的害怕和恐惧，激起了芷妍的共鸣。慧慧甚至不能肯定将金针扎入死穴时，是她张慧慧还是桑芷妍。
躯体轰然倒地，抽搐，然后静止，这一幕又在眼前上演。
对了，那是正当防卫，不用害怕，不用害怕的。慧慧猛地一拍水面打散那水汽，以极快的速度洗完澡，连每日要写的本子也不管，直接钻进被中把自己缩成一团，宛如仍在母亲腹内的胎儿。
只要不去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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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蔡京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铁游冬帮完颜充逃出升天，而你却救了铁游冬？”疑问的语句却用陈诉的口气说着。
“是。”
“哦，那你知不知道这本是打击神捕司的大好机会？”
“是，属下知道。”
“好，你知道就好。”蔡京拿出药丸往地上一抛，“本相素来赏罚分明，上次你及时报信，更是想出办法让那些矿工失去神智，避免了矿场的事情暴露，这是给你的奖赏。”
芷妍知道蔡京说话越是平静，后面的惩罚就越是厉害，她本已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甚至认为这次不会拿到解药，却没想到解药得来的如此容易。当下膝行两步，捡起药丸，见果然是七步生花的解药，不敢迟疑立刻吞了下去。“多谢主人。”
“神捕司抓住的那个邓发，现在不过暂时能保守秘密，而我要他永远不能再泄漏任何秘密。”蔡京吩咐。
“是。”见蔡京没再说话，芷妍起身默默朝门口退去。眼看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出门，却听蔡京说道，“别忘了去刑堂领罚。本相说过要赏罚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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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再听到芷妍“我很好”、“我没事”的保证，可出了此等事情，无情又怎么可能真正放心。囫囵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便来到没药坊中。“蓝姑娘，芷妍呢，起来了吗？”见开门的是若飞，无情忙问道。
“大概是累着了吧，还在睡呢。”若飞指指屋子说。
想想神捕司中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无情便无耽搁先回了神捕司，等到处理完事务下午时又到了没药坊。“芷妍呢，还没醒？”
“是，我刚才已经喊过她了，可是都没动静。”若飞见无情着急的神情，忙又说道，“不过你也别急，我从窗户纸里看过，芷妍好好地在床上呢。”
“芷妍，芷妍。”无情总觉得不放心在门外喊了几声，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回应。若飞也觉察出不对，上前砰砰地拍门。
“蓝姑娘，让一下。”无情果断地上前震开门闩，来到床前，“芷妍，醒醒。”无情一边唤着一边摇她的肩膀，直到床上的人儿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睁开眼来方松了口气。
“你？！”
看到她惊呼一声随即裹紧被子，无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自古就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训诫，而他却就这样闯进了女子闺房。“我马上出去。”无情迅速调转轮椅离开房间。
“芷妍，你别生气。”跟着进来的若飞忙帮忙解释，“你一直睡着怎么叫都不醒，无情也是担心你才破门的。”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若飞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退了出去，不忘顺手带上房门。直等房门关好，一丝苦笑才爬上被中人的嘴角。本想着让另一个她出来，没想到她虽然嘴里说着没什么大不了，不用害怕，结果却也选择了逃避现实。两边拉锯之下，最后被无情唤醒的就成了她。桑芷妍叹了口气，算了，迟早要解决了邓发，既然是她出来就早些解决了，也不必让这些事情污了另一个的眼。
起身梳洗时，指尖不时传来阵阵抽痛。想到昨日受刑时她要求不要在身上留创伤，施刑人龌龊猥琐的眼神，更是趁机……
“芷妍，还没好吗？快出来吃饭吧。”若飞的叫声打断了芷妍的思绪。
“就来。”芷妍将手指在冷水里浸泡了一会，稍稍缓解疼痛后方才出门。
桌上一碗白米粥又配了几样清爽可口的小菜，好几顿没吃，芷妍可着实饿了。可才拿起粥碗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无奈只有起身去拿勺子。
“你的手怎么了？”
若飞见无情过来，嘻嘻一笑就跑了出去。虽说用针扎入手指指甲内并不会留什么显眼的伤痕，不过芷妍却不敢大意，低垂了指尖，露出手腕上昨日被抓留下的瘀青，“没什么，已经敷过药了，过几日褪掉了就好了。”
白皙的手腕上四道指痕清晰可见，无情皱了皱眉头，取了调羹又去拿粥碗。芷妍看出他的意图，忙伸手去抢，“我自己来。”
可调羹没拿到，手却被无情握住，“怎么手这么冷？发烧了吗？”
许是因为疼痛，或是因为别的原因，芷妍一把挣开，“放手！”
无情一愣，随即放开手，“抱歉。”说着将勺子递了过来。芷妍用虎口夹着刚舀了一勺，白粥上就多了一小块酱瓜。
芷妍低头默默吃饭，一时室内只剩下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一碗粥又能吃多久，还是无情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芷妍依旧低着头，其实需要道歉的应该是她，可她从前做过的和以后会做的又哪是一声道歉能够解决的呢。
“不，是为了之前闯入你的房间，你一直睡又叫不醒，我才……”
“为什么要解释？”芷妍突然问，在她的印象中无情应该是冷漠的，高傲的，我行我素从不屑于向旁人解释任何事情。
“芷妍，我只是不想你有误会。”无情顿了顿又说道，“有些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并介意。”
芷妍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他知道了什么？却听无情又接着说，“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怎么会出现在矿场附近的？其实，古郎中从前就已经告诉我了，关于失魂症。”
原来是师父。也罢，既然无情认为是失魂症，那就当它是失魂症吧。即使幸福虚假的犹如泡沫上的五彩斑斓，芷妍也不愿现在去搓破它。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会觉得我古怪吗？”
“呵呵，这个问题古郎中也问过我，那时候我说……”无情卖了个关子，见芷妍透出好奇的神色才说道，“那时候我说不会嫌弃，因为我自己不过是个瘸子，哪来资格嫌弃别人。而现在我还是不会觉得你奇怪，只是因为你就是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你还是你。”
无情将手伸到芷妍面前，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芷妍不敢去看无情的眼睛，却握住了那手。这次，即使再痛，她也没有放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