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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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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被扔进铁栏杆围成的地牢内,临行前,华子清没有解开我的穴道。挺尸般僵直的躺在冰冷的石面上,浑身酸麻,动弹不得。
为什么没有哪个武侠小说告诉我原来被点穴是这样难过?如此抱怨着许久,渐渐没了脾气,脑子中剩下的唯一想法便是,有钱真好,连地牢地面都是用石头铸造的,想我那破烂不堪的小屋,木头的架构,泥土地面,还有时不时会漏雨的屋顶。
就在我以为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状况时,肚子突然不争气的闹腾起来,咕噜噜的响着,生怕旁人听不到似的,下腹一阵一阵的绞痛,我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那洗掉易容的药水里到底搀和了什么东西!八成和巴豆的效果差不多!
人有三急,最要命的大约就是这内急了,想我从六岁起,就再没有尿床经历,这回该不会彻底颠覆这个记录吧?我还没奢望到这个华子清会为我准备一套全新的衣裤。
身体一阵一阵的发虚,仿佛被抽空一般,若再不能动,我这身衣服铁定要糟蹋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我被扔进来的前一刻,有看到这监牢的一角摆放着马桶,似乎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
现在,我切实感受到什么是咫尺天涯。
他妈的,让我动一下会死人么?!
千钧一发,我突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马桶,再以我能做到的最快动作脱掉裤子。
神啊!算你还有良心!
我坐在马桶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心情畅快无比,大约和我那同样清洁溜溜的肠道一样畅快。
人往往喜欢坐在马桶上思考,因为如厕的时候,最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比如现在的我,正在充分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
我仅仅知道,将我关在这里的华子清与拿我当试药人的华子清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谁是真,谁是假,我无从知晓,不过仅仅看两个人的排场,就知道他们身份绝对尊贵,至少比我这个平民老百姓来的尊贵。
从后来这个华子清的语气来看,似乎是前一个人冒充了他。我扯了扯自己的脸皮,仔细想来,这并非不可能,“华子清”能将我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当然就有能力将自己变成华子清。只是他意图为何?还有那些惨死的家丁仆役,他们为何而死?
心中忽得一动,或许“华子清”就在那些死尸当中,如果他洗掉易容,或是装扮成其他人,我也无从发觉。
下意识的排斥这种想法,我狠狠的摇了摇头,“华子清”能将我弄出来,自然也能保护自己的性命。他现在应该正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吧。
我禁不住苦笑,我这个自诩身心健康、朝气蓬勃的祖国大好青年怎么就喜欢上同性了,而且还是个不知道他真实面容的人。
不知哪位先哲说过——也许是后哲,毕竟我现在处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古代时空——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感情。
再过一段日子,我一定就会忘记“华子清”。
我现在要关心的是华子清会不会放我出去。
“……每一个马桶都是英雄,只要一个按钮,他会冲去你所有烦忧,你有多少苦痛,你有多少失落,他会帮你全部都带走……”
一面无奈的哼着歌,一面自铁栏杆向外望去,可惜我屁股底下的这个马桶,并不先进,没有那么神奇的按钮,可以将排泄物与烦恼一同冲走。
华子清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没再来找过我。排除了他的骚扰,住在地牢的日子十分安逸,一日三餐,按时按量,比我当郎中时还要固定,时不时还有些时令蔬菜,烧的味道也不错。只是不能见到阳光让我颇有微辞。
偶尔想想,若是能如此度过一生似乎还不错,米虫般的生活。
可是,是人就有欲望,当我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呆到第十五天,终于忍耐不住,对着外面,大喊:“来个人陪我说说话啊!”
然而回应我的始终只有寂静。
在地牢里的日子,除了送饭来的老太婆,我没见过第二个人,而且那个老太婆似乎是个哑巴,从来只是放下饭菜,收拾好上一次的顽筷,转身就走,不肯多留片刻。
直到喊哑了嗓子,喊得乏力了,我才颓然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栏杆,盯着墙角,发着愣。半天才喃喃自语起来:“好吧,华子清,你赢了,你的心里战术十分成功,我蔚然彻底败在你的脚下了,麻烦你出来一下现个身,说句话。请不要把我与众人隔绝,这是不人道的……”
“你在做什么?大夫?”一个怯怯的声音忽得响起,我刷得站起,转过身,看见那个大眼睛的可爱孩子正站在铁栏杆外面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呵!是你啊。”我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我突然发觉这个孩子真是可爱无比,先是为我送来生活费,后又在我几乎崩溃的状态下出现。
大眼睛的孩子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微微闪现出一丝惊讶,好办天才小声道:“你是那个给哥哥看病的蔚然蔚大夫?”
我摸了摸脸,敢情是这里出了问题。我尽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就是我,因为易容洗掉了,所以看起来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不同。”
大眼睛孩子仔细听着,随即笑开怀:“对!就是你!没有人说话像你这样的语调,和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被一个孩子说,说话像孩子。
“对,就是那个说话像小孩的蔚然。”我终究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心里老大不舒服。
PS:我会尽量加快更新速度的,写些诸位大人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