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清语如歌

46、死亡

　　“如此倒是棘手。”最年长的吴太医摸摸胡须，将目光对上老大夫。

　　“可否说说，从发病到死亡的大概需要几日。”

　　“从红肿到死亡最多七日，若从最开始就服用我们准备的汤药，能延缓几日并不知晓。只因延缓的日子会过的异常痛苦，所以死亡率非常高。”

　　“许多人都忍受不了这个痛苦，选择自尽而亡。”

　　老大夫说到这里，语气颇为低迷。

　　吴太医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如此瘟疫蔓延的数度呢？”

　　“很快，如接触到毫无防备的百姓，次日便感染。初感染者并无感觉，第三日就会发现全身遍布红痕。”

　　了解到事情经过，吴太医心情很沉重。但是眼下百姓更为重要。

　　吴太医看了一眼在场之人，开始安排：“所有太医熟悉环境，熟悉进度。开始配药。”

　　“老哥，不知你如何称呼？”

　　老大夫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大伙叫我刘子明便好。外面那小丫头叫萍萍，这是我的徒弟叫子文。”

　　大伙了解过后，刘太医吩咐林芙问询院中的病人。林芙的师茗秋我镇上探查百姓，看看有无线索。

　　林芙带着册子开始询问，不同病人的症状，她想从压制病情和治疗瘟疫蔓延两方面入手。有了目标做事自然更快捷。

　　等着了解的差不多了，林芙和刘大夫等人开始给病人喂药。

　　喂药时，林芙选择来到重症区，这里的感染者都是年老体弱之人，她们目光呆滞，几乎认命一般，机械性的喝药。

　　一碗碗的药端进去，林芙在最深的角落里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她面颊潮红，手上和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肉眼可见大片大片的红痕，像是被煮熟了一般。

　　小孩看见林芙端药过来，吃力的起身，对林芙笑了一下，抱着碗大口喝完。喝完后一脸满足的问林芙：“姐姐，我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尽管身子已经斑驳不堪，她的眼中还有光，林芙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心中杂乱，脱口而出的却是毫无特色的话：“乖乖喝药就会好，你要相信姐姐和大夫。”

　　“那姐姐明日还过来给我喂药吗？姐姐你真好看，等我好了我要送给姐姐一个礼物。”

　　“好，姐姐等着你的礼物。”

　　孩子说完，林芙接过孩子的碗，强人鼻尖的酸涩，转身离开。

　　这时小孩突然在身后喊道：“姐姐，我叫小玉。”

　　林芙用衣袖偷偷的抹了眼泪，回眸：“小玉，姐姐知道了。”

　　了解院中所有的情况，林芙整理完笔记。交到吴太医处。

　　离开医馆时，天色暗下来。林芙看着阴沉沉不见一丝光亮的天，心中更为紧涩。

　　好似那里有灾祸，那里便看不见光亮。

　　她脑中不断的回想，刘大夫说的话：刚开始并无感觉、中期会起红肿、后期起水泡。
　　水泡破裂才会引起感染导致死亡。那到底是什么感染呢？皮肤接触、还是飞沫传播。感染源是什么，死老鼠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芙无法确定是什么。等回到小院，大家都累倒在一旁。林芙洗手后在到小厨房和巧月将晚膳端出来。

　　看来大家都饿狠了，用膳的数度特别快。林芙想到那个小女孩，心情不佳用了半碗饭，就回到房间。

　　在房间研究半晌，只能想到用熏香净化空气的同时，添加减少他们痛感的药材。

　　此时林芙的师父走进来，她将面纱褪下。看见林芙在摆弄香料。

　　林芙听见声音，主动走过来。将自己的想法与师父说。

　　“很不错。能帮到百姓们。”

　　话落，师父也跟林芙讲了今日她的收获。

　　“我今日去了因瘟疫去世的人家，发现他们最开始都接触过一样东西。”

　　“什么？”林芙追问。如果所有人都接触过这个东西，说明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感染源，只要将感染源了解清楚，对症下药。自然很多事都解决了。

　　“蝉。”

　　“蝉？”

　　林芙皱眉，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谬。化县本来就以养蝉出名。家家户户养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若蝉是传染源，为何大家不一起感染。

　　茗秋也知道这个想发很荒谬，于是辩解几句：“这只是一个方向，我也没有查到其他线索。”

　　“你要研究香，便开始吧！我调制一些净化香。若不想瘟疫在散播出去，那些被感染者碰过的东西，最好也得处理一下。”

　　“师父，如此一起吧！”

　　林芙与茗秋一起研磨香药，在备药材的过程中。林芙发现师父进行的有些慢。

　　她会挑选出优质的药材，优先使用。那些次等的药材会被她放在一旁。

　　在制作香料的过程，她都格外的专心。每一步都进行的毫无差错。

　　等着林芙期待般看着师父，想看她如何调精华香时，之见她将所有的药材放如大锅。添加水后，尽然开始熬煮药材。

　　“师父，不是点燃的熏香吗？”

　　林芙从未见过如此调香，顿时有些惊讶。

　　“阿芙，调制香料不拘泥于用何种方法，而是怎样做，才能最大发挥药用。”

　　“熏香效果不如水擦。就像佩戴的面纱的作用，比香薰衣服作用大。”

　　林芙的脑海就像被洗了一遍，她停下手上动作。仔细学习师父的手法。越看林芙收获越大。

　　师父的手法格外利落，每次投放的药材格外准确。

　　若香方不出错，她调制的过程便很难出错。随着时间的延长，锅中的药材散发出一股味道。

　　也有水蒸气滴出，茗秋眼疾手快的拿出瓶子接住水滴。

　　林芙见此也干净帮忙。

　　等着茗秋的香做好，林芙才开始研究自己的，期间被茗秋指点过几次，每次指点林芙都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这次调香也格外顺利。调出的香很清晰，其中带着镇定成分。

　　至于为什么不用止痛的药材，茗秋说的是：任何一种麻痹痛觉的药，都带着上瘾的成分。若非必要尽量少用。

　　所以药便成了镇定的药。

　　林芙带着药来到医馆已是第二日午时，走出房间的那一刻。

　　林芙这才想起她和小玉的约定。

　　顾不上其他，提着香跑进医馆。

　　今日的医馆和昨日不一样，医馆外居然站着衙门的人。

　　林芙有些疑惑，毕竟那位县令看着也不是爱民之人。等着她走进医馆，才发现医馆里横七竖八的病人，已经被规划的整整齐齐，并且医馆还被隔出了好几个区域。

　　不同症状的病人所在之地也不一样。

　　林芙将药上交后，像吴太医太医打听了小玉所在之地。

　　吴太医叹息的摇摇头。

　　林芙又像裴昀打听。

　　裴昀换了一身适合做事的劲装，全身上下跟普通人差不多。

　　裴昀对上林芙着急的目光，也不知该用什么借口告知林芙那件事。

　　林芙却镇定的问。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辰时。”

　　林芙抬头眨眨眼，收回视线。

　　“我早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无事。我去将香点上。”

　　“你先去歇息片刻可好。”

　　裴昀夺过林芙手中的香，林芙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擦擦眼泪，转身走向太医研制药的房间。

　　他们似乎起了争执。

　　“眼下应当处理瘟疫带给病人的症状。例如高热。”

　　“呵，我不赞同。应当是查清楚源头。并根据源头来制作药。如此才最稳妥。”

　　林芙走进来，她一掌拍在桌上。

　　“两位有时间在这里吵架，不如去研究。你们知道这些人，在为你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两位太医被林芙说的面红耳赤，顿时也不好意思吵。纷纷转头去忙。

　　林芙看着他们行动，心情好上不少。

　　也开始配合他们，不是拿药便是记录，忙的连轴转。

　　在林芙的加入下，太医们顺利不少。研究出了最新的汤药

　　他们信心满满将药拿出去。

　　林芙看着wanx黑漆漆的药，有些不敢拿给生病的人吃。

　　而升为太医的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敢的。

　　他们挑选了三批人进入测试。

　　若这三人的症状有所改变，那便证明研究的方向是没错的。

　　太医将药喂给他们之后，闲聊似的，来到林芙身边。

　　“结果至少等三天之后，但是他们由于吃了药的关系，心情会极度紧绷。”

　　太医对林芙鞠了一礼：“林姑娘可以制作安神香，让他们保证身体足够的休息。如此才能显现出威力。”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答应的条件，林芙点点头。

　　回到房间。林芙看见师父，又在研制香料。想到上次的事情。

　　“是否可查到线索了。”

　　问到此处老夫人也摇摇头。最近他一有时间，便去光顾养蚕的人家。

　　很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蚕也是普通的蚕，做出的布料也是正规的。

　　难道他们的死亡真不是与蚕有关。

　　见到老夫人摇摇头，林芙也不在说话。

　　安神香她调过很多次，属于闭着眼睛都会。

　　等着安神香调制好，林芙将一盒送给了师父。师父最近也疲太严重。

　　眼角都多了许多青色，洁白的布料染上了褶皱。她顾不得这么多。

　　所以来到化县，若非林芙提醒。师父都可能忘记换衣服啦！

　　老妇人看着手边的安神香。跟林芙勾勾嘴角，又继续研究。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这个地方应当不会有人敲门才是。

　　林芙拿过帕子查收，亲自来到门口打来门。

　　“裴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