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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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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听属下的汇报,部分内容没有听清,不过料想应该是一些无关紧要、脑子发热、意识不清醒的决定,所以也没有重复的必要。”
李永明站在一旁,只恨自己不是块没有听觉的石头,尴尬地看向沙发上的来客。
然而青年对这番状似冷淡的回答适应良好,不紧不慢地戳破了男人的谎言:“你明明听清楚了。”
“没有。”
“不,你有。”
温劲风满脸冷漠:“不我没有,难道你觉得我会像一个傻傻乎乎叽叽哇哇的小孩子一样,在听到一个荒谬至极的玩笑话时因为接受不能所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温辛意有所指地往下看,杯子骨碌碌滚在桌脚,地板上水渍未干。
温劲风老脸一红,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将刚才从自己手中掉下去的水杯捡了起来。
温辛打趣说:“现在已经不流行傲娇和口是心非了,哥。”
温劲风冷眼瞥过去,声音不知不觉高了两个分贝,就像猫被戳了肺管子一样炸了毛:“傲娇?口是心非?”
李永明眼观鼻鼻观心,把头越埋越低。
放眼整个B市,也就温辛不惮温劲风这似笑非笑的模样了。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接受我和小黑在一起有那么困难吗?”
温劲风嗤之以鼻:“如果是指你想效仿许仙和一只冷血动物正式缔交长久的婚姻关系,我劝你还是不要对它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科学表明恐龙的大脑构造最高只给它们提供人类七岁左右的智商。”
温辛更加无奈:“他们是变异体,不能和普通生物一概而论,科学家在假定数据的时候又没和真正的恐龙接触过,数据真实性存疑。”
“还有你不是和小黑见过面吗?要论谋略和才智,他不会输给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指挥官。”
温劲风耳朵一动:“原来你喜欢指挥官这一款?很好,李永明,你现在就去市政大楼和军营叫人……”
“哥!”
眼看温劲风要把基地里所有未婚有衔级的军官叫来给自己相亲,温辛连忙叫停。
他不得不再次强调:“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温劲风呵呵两声:“别了,从小到大你对男人的身体就没有一丁点的绮念,三观端正,思想正常,每次开家长会那几个老师夸你乖乖学生,让我相信你会突然离经叛道喜欢上一只哥斯拉版大蜥蜴?”
他撩开眼皮,眼神透着深究:“我宁愿相信你是为了堵那些议员的嘴。”
人类对“非我族类”的排斥与生俱来,即使上次H市一役缓和了双方的关系,仍旧有不少试图搅动风云的野心家,想拿变异体会对人类产生威胁做文章。
如果温辛能够和变异体之首黑龙联姻,以自身作为表率,便能大大安抚住民众的情绪。
长远来看,这一项决定不止能让变异体和人类的联合更加名正言顺,巩固温辛在联盟上层的话语权,还能有效打压那些想要效仿第一基地操控变异体的势力组织。
没什么不好的,只需要牺牲温辛将来的幸福而已。
温劲风觉得完全不必多此一举,要不是他弟道义至上,不愿意以权势压人,单凭对方掌握着变异体的力量,这世上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听到这里,温辛明白他哥还是想岔了,哭笑不得地说:“哥,我是真心想要和小黑在一起,也没人强迫我。”
他赶在温劲风再次开口前正色道:“我是信赖哥,才会过来找你商量,你要是再说那些诋毁小黑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信赖”和“生气”两个词叠加在一起,对亲哥哥的杀伤力简直超级加倍,登时温劲风所有嘲讽的话全给吞了回去,把自己憋得够呛。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好了,那还来找我商量什么?”
温辛眨巴眼:“因为哥看起来对谈恋爱比较有经验。”
“什么?”
“长相帅气,学习出众,经常率领校辩论队在省、市级比赛中拿奖,感觉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
温劲风读高中的时候,温辛还在读小学,绕过两个校区都能听到他哥在校内的风云事迹,据说每逢情人节情书都会塞满整个抽屉,乃至于惊动到教导主任的程度。
哪曾想提到这些过往旧事,温劲风却卡了壳,连李永明都是在一旁捂嘴忍笑的模样。
温辛:“?”
他约莫不知道,温劲风确实因为外在条件良好,在择婿名单上风靡过一段时间,但过后就凭借着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成功打破自身的美男滤镜,被幡然醒悟的女孩子们纷纷拉入黑名单。
至今恋爱经验:0。
温劲风不仅给不了温辛恋爱方面的建议,还被自家弟弟要和非人雄性物种结婚的消息,冲击得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
万幸在场还有个已婚人士李永明。
他轻咳一声,提出的问题多少比温劲风靠谱一些。
“温辛执行官,你认为自己喜欢原阁下的哪一点?”
另一边,团子们的私下聚会。
黑龙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难得有一次主动发起聚会,让其他团子不免提起好奇心,直至听到他要和人类青年结婚的消息。
小狐狸惊诧地瞪大眼睛:“什么,你要和温辛交/配了?!”
金丝雀正在喝水,听到这一句惊世骇俗的发言,顿时呛得昏天黑地。
鳞树蝰倒是早有预感,听到消息也不觉得惊讶,老神在在地笑话小狐狸的一惊一乍:“傻狐狸想什么呢?结婚可不是交/配。”
小熊猫以前跟着温辛在雇佣兵里混迹过一段时间,似懂非懂地咬爪子:“但按照人类的规则,结婚后还是要交/配的吧?”
变异体对那方面的欲望都比较原始,有的觉得新奇,也有的感觉羞赧,但都掩盖不住激动的心,叽叽喳喳,议论得热火朝天。
紫松鼠的考虑更实际:“以你和温辛的身份,结婚肯定要办酒席,地点选在哪里决定好了吗?还有婚礼流程策划、场景布置、婚庆配乐、寄请帖、请司仪,对了对了,伴郎伴娘的人选决定好了没有?我可以帮忙!”
“什么是伴郎伴娘?”
金丝雀解释说:“我之前大概了解过,某些民俗寓意中伴娘能防止恶灵掳走新娘,伴郎也充当着解决突发事件的重要工作,要至亲好友才能担任。”
听到至亲好友才能担任,团子们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纷纷踊跃自荐:“那我也可以帮忙!我我我!”
小海象却发现黑龙许久都没有开口了。
男人抱臂倚靠墙边,只在听见“结婚”“交/配”之类的字样时,会不自在地红了耳根,其余时间目光放远,锋利的眉宇微微下压,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于是小海象爬过去,用前鳍碰了碰他:“一号,你在担心什么?”
原岩中眸色微动,看着小海象的脸似乎想说些什么,随即目光触及正在兴致勃勃讨论的其他团子,终究还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温辛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这个问题,不善言辞的黑龙问不出口,也不想因此坏了温辛和团子们的兴致。
但没能说出口的疑惑,就像扎根在心底的荆棘,轻微地动一下,尖刺便会刺破脆弱的内壁,将五脏六腑刮得鲜血淋漓。
原岩中没有将这些表露出来。
人类势力的构建并不纯粹,充斥着利益纠纷和涌动的暗潮,哪怕是战役结束后的这两年,依旧有人孜孜不倦地试图挑拨他和青年的关系,妄图以此接手变异体的强大力量。
人们信奉世上没有坚不可摧的联盟,却低估了变异体们对温辛的忠心。
此前原岩中是温辛最坚实的后盾,此后更是温辛手下忠贞不渝的恶兽,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往往都成了暴龙口中的碎骨尸屑,也叫人们刻骨铭心地记住——黑龙绝无可能背弃他的饲主。
于是那些蠢蠢欲动的阴谋家,也只能歇了心思。
原岩中便是在这样的前景下,专注地投入和温辛的婚礼置办中。
早年为了成功逃脱研究基地,他有意学习过一些人类文化,但没有深入了解。
不止如此,绝佳的学习天赋,也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将所见所闻融会贯通,包括战斗、进食等生存所需的一切技能。
这是原岩中头一次提起十二分的认真和小心,去学习一项知识。
时间要选良辰吉日,需要双方的生辰八字。由于两边都是男方(雄性),所以由哪一方提亲也成了问题。
婚前十个月,要初步商定婚庆事宜,列出预算开支,草拟宾客名单,确定场地,预定席次桌位菜品等等。婚前五个月要挑合适的礼服,至少不少于三套,订做婚戒钻戒。前两个月,再次检查仪式流程,开始场地布置,选定伴郎伴娘证婚人……
一切的一切,比之战斗中需要注意的节点更多,更繁琐。
但原岩中近乎是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和不耐烦。
沉默寡言的黑龙,比已经能熟稔和议员首领打交道的青年执行官更积极。
他拉着睡眼惺忪的温辛连夜草拟宾客名单,不能有不良嗜好,不能有潜在威胁,细致到宾客的人际往来、族谱亲系都要了解一二。
和婚庆公司敲定场地布置前,他先找金丝雀要来了五个专业设计师,对现场设计图和效果图进行一比一的等量钻研,期间需要用到的道具数量精确到个,试样尺寸精确到毫米。
那段时间,整个G市的工厂都被带动得如火如荼,单子收得那叫一个喜上眉梢。
如此规划下来,两人的婚庆规模就算不是最盛大,也做到了尽善尽美,就连迎宾门前的鲜花,原岩中都要摘取最鲜艳的部分,为了保证送到时状态良好,不惜亲自跑腿几十公里去运送。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包括温辛在内,没人怀疑原岩中对这场婚礼的期待。
就连对亲弟被抢走而显得颇有微词的老舅哥,也不得不认可他的上心。
直至这天晚上,小狐狸囔囔着要捣腾什么单身派对,大家都很放松,喝得四仰八叉。
温辛看着一地露肚皮吐舌头的毛团子,简直没辙。
原岩中喝得尤其多。
酒精的效力,如果有心抵抗的话,其实不足以影响S级的神智,但他完全放任自己陷入这醉态,像是一场密而不发的宣泄。
温辛将团子们送回房,他便揉着眉心,不偏不倚地看着。
人送一只,他看一只。
像极了幼儿园放学后门口眼巴巴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老师不叫他,他就兀自失落。
最后看得温辛都没法了,小力踢一踢他的鞋子:“还能站起来吗?帮忙搭把手。”
原岩中顿时满足,起身一手拎两只,不管不顾全都给扔床上了事。
团子们皮糙肉厚,经得住摔,但摔在床上时不由自主弹起来的那两下,还是看得温辛眼皮子直抽搐。
他正要开口,哪知道一脸醉意的原岩中反手一捞,将青年整个扣进怀里。
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旖旎缠绵,堵回了温辛想要呵斥的话。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温辛的脸却一点点地染满红晕,呼吸也变得不受控,些微紊乱。
恐龙喝醉后,身体简直烫得吓人。
他扶着对方结实有力的背阔肌,不断调整呼吸,感觉自己的手掌都要被烫熟了,乱七八糟地想着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李永明当初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喜欢他的哪一点?
让温辛没想到的是,黑龙的反应竟是格外大,几乎瞬间抬起头来:“你的回答是什么?”
他用迫切的语气追问:“温辛,告诉我。”
暖黄的灯光从头临下,黑龙抿紧唇瓣,固执地盯着他,不复平日的沉着冷淡,态度近乎于哀求。
温辛怔愣住了。
他未曾想过,这场在他看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婚姻,放在原岩中的心里,竟是充斥着怀疑。
空气静默了数十秒。
原岩中等着青年的回答,直到等得他自己都慌。
在温辛默不作声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一切的阴暗思想,都像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包括装醉这件事。
他顿时懊悔不已。
过两个月就要婚礼了,这个时候提出质疑不是把温辛架在火上烤吗?温辛一定会生气的,为什么他非要求这个答案?为什么他不能再忍一忍?忍一下而已有那么难吗?……
原岩中一边唾骂自己,一边狼狈扭头,试图岔开这个话题:“我好像有点喝醉了,呃,头好晕……”
然而温辛只用一句话,便让他所有的伪装无处遁形。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喜欢上你?”
不是“不”,而是“不会”。
一个不会,精准点出暴龙不为人知的自卑。
分明他之前掩饰得那么好,唯一的破绽,就是刚才忍不住追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仅仅追问一个问题,便让温辛发现了端倪。
有那么一瞬间,原岩中对上温辛温和又犀利的眼神,怀疑自己仍在梦里。
“我……”原岩中顿了顿,近乎颓丧地说道,“我没什么用。”
“怎么可能。”温辛都觉得有些荒谬了,啼笑皆非地揉他后脑勺,“你帮了我多少忙啊,数都数不清。”
“那些忙,其他S级也能做到,比如阿绿。”
“嗯……这就是你平日里不让它靠近我的原因?”
原岩中皱眉控诉:“它不该缠你这么紧,你还不会拒绝它。”
温辛一哂:“好好好,是我的问题,我会多注意。”
“我长得不好看。”
“嗯?这话谁说的,你这张脸百看不厌,不用化妆都能充当宣传片首选,本体还是霸王龙,帅惨了好吗?”
“……我不是人类。”
“新时代思想开放,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和我会不会喜欢你就更没有关系了。”
“我不懂人类的情感,给不了你最基本的需求。我没有你那样的坚韧和善解人意,没有你体恤生灵的大义和决心,也不像你能够包容一切。”原岩中一字一顿,“我空有强大的力量,而你并不追崇虚无的强大。我空有高大的体格,却没法帮你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
听到后面,温辛越发哭笑不得:“把自己贬低到一无是处,这是你独特的撒娇方式吗,原岩中阁下?”
原岩中眼眶通红,固执地一言不发。
温辛看得有些心疼了,叹气:“既然你心里充满疑问,为什么早一点不问我?”
“……舍不得。”
原岩中抱紧青年,喉头鼓动,像是在借此吞咽下那些潜在的自卑和怯弱,声音沙哑无比:“一想到能够和你在一起,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男人有个秘密。
他不敢问战斗胜利那天,青年被吻之后是什么想法。
他害怕对方会由此厌恶上他,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排斥,都会让他产生天塌下来的恐惧。
所以原岩中装作那是一场意外,一切如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又失策了,完全没想到在那之后温辛会主动提起交往,更没想到两人会有结婚的可能。
暴龙的心由此兵荒马乱,溃不成军。
温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包含歉意地说道:“是我的问题,自顾自地提议结婚,却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更没有给到你足够的安全感。”
原岩中一下子慌了,因为青年这话说得就像是婚礼暂停的前兆,沉声想要打断:“不,温辛,你没有自顾自,是我——”
岂料温辛话锋一转,挑起眉头看他:“不过,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完美了?”
“我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又固执己见,一意孤行,部分立下的决策连手底下的亲信都会觉得头疼无语,需要不断去更改调整和反思,费时费人又费力。
挑食,不爱鸡鸭鱼。怕孤单,睡觉得有你们陪。爱凑热闹,又不知道该怎么融入,畏畏缩缩能在旁边干站一整天。喜欢做菜但懒得收拾,任性起来脏碗筷子能放到第二天。
还有明明知道自己是个臭棋篓子,非要拽着阿九一决高下,惹得阿九心软让棋来哄我,又菜又爱玩。”
原岩中完全不认同:“这些算缺点?”
“当然算。”温辛弯起眉宇,“但会笑着听完的,只有你一个。”
原岩中下意识摸向嘴角,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竟是翘着的。
哪怕他知道青年的一切包括这些毛病,听人对自己述说的时候,仍旧会觉得开怀欢喜。
“说起来,你那天毫无征兆地亲我,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当时就在想,难道是我做梦时不小心把自己的心思暴露了,还是说,亲吻是你们变异体表现激动和恼恨的方式?”
“情不知所起。”温辛说,“小黑,我爱你。”
窗外夜色静谧,却有万家灯火连绵成片。月光铺洒大地,温柔而又美丽。
屋内不知谁先动了动身子,痴恋地吻上另一人的唇瓣,交缠彼此灼热的呼吸。
两个月之后,婚礼照常进行。
这一场婚宴格外盛大。温辛本意是邀请亲朋旧友就行,但想到自家爱人那岌岌可危的安全感,最后决定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
六只团子争执不下,干脆全都做了伴郎,五颜六色地往那一挤,简直萌得人走不动路。
原定的伴郎人选唐启一看,自发地担任起招待宾客的重任,加上温辛他们早就预料到这场面,安排妥当,勉强没让场面失控。
温劲风嘴上说不会来,最终还是来了。
在将温辛交付给原岩中的时候,他没忍住杀气腾腾地看了男人一眼,一字一顿:“我温劲风就这一个亲弟弟,如果阁下没有照顾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来讨个说法。”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温辛。”原岩中郑重承诺。
温劲风登时更哽了,捂着胸口走下台,生怕多看一眼心态爆炸。
温辛有些忍俊不禁。
不是他不仗义,为了劝观念保守的老哥接受他口中的“哥斯拉版大蜥蜴”,他不知道被人怼过多少次,又费了多少口舌。
这会儿看到正主憋气,难免会有出了口恶气的畅快。
入场、拜别、燃炮。
当神父问道是否愿意的那一刻,原岩中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愿意。”
无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温辛则看向台下刻意空出来的两个主位,那个位置属于温家前家主及其爱人,是深爱他的父母,也是这次战役中不可忽略的功臣。
恍惚中,温辛仿佛看到空荡荡的座位浮现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他们颔首微笑,见证这对新婚夫夫步入婚姻的殿堂。
温辛粲然一笑,郑重地回望原岩中:“我愿意。”
前路漫漫而崎岖,所幸我将有你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