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洞人也要谈恋爱》辛红

8、第 8 章

　　“这……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完陈教授的译稿后，林玲惊讶道。

　　陈教授点点头：“当然，事情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他的表情带着一丝得意。

　　“可是，里面那个‘我’并没有说凶手是谁呀！我还以为是老师你还没有翻译完呢，”林玲抱怨道，“如果这就是全部的内容，难道老师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显然，陈教授胸有成竹的表情已经给了林玲答案。

　　“老师，”林玲连忙说，“你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快告诉我吧，我好奇死了。”

　　陈教授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应允自己学生的这个要求，反而问道：“难道看了全部的内容，你心里就没有什么猜测跟想法吗？”

　　林玲皱了皱眉。

　　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但是陈教授坚持要考考她，死活不说出真相，林玲没办法，也只得冥思苦想起来。

　　“嗯，看起来凶手就藏在赫伯带着的那个箱子里，”林玲慢慢说道，“不过在这之前，凶手杀死岐后，应该是藏在山洞的某个地方，所以庚他们几个进来的时候才没有看到凶手的影子，山洞里也有好几个木箱，凶手说不定就藏在里面，不过木箱似乎很小，上面说‘小得只能勉强藏进半个人’……再往前还说了，岐的伤口很奇怪，凶手似乎是从下往上将石刀刺入岐的胸口的……啊！”说到这里，林玲突然叫道，“我知道了！”

　　“什么？”

　　“我知道凶手的身份了！不，也不能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了一个有关凶手的重要线索！”林玲兴奋地说。

　　“是吗，那你说说看。”

　　“凶手是个小孩子。”林玲简直眉飞色舞，她也不等陈教授再问，自己就继续说了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岐伤口的异状，因为拿着石刀的是个小孩子，自然那个孩子比岐要矮得多，所以石刀是从下往上刺进去的，而且凶手藏身的木箱很小，成年人是绝对进不去的，但是小孩子就可以，小孩子的体型只能抵得上半个成年人，说不定还要更小些，要藏进木箱里自然很容易。对了，凶手最后又藏在赫伯背着的箱子里，说明赫伯早就知道凶手的身份，而且他一直在包庇凶手。”

　　陈教授微笑着连连点头。

　　“怎么样，老师，我说对了吗？”

　　“已经对了一半了。”陈教授说。

　　林玲听了很高兴，连忙问道：“真的？那凶手到底是谁呀？老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发现文章前面完全没有提到过什么小孩。”

　　“真的吗？你再仔细想想，满足你条件的那个凶手，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出现了。”

　　林玲愣住了。

　　她将翻译稿拿起来，重头仔细看起。

　　渐渐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对于自己脑海中浮现的猜测，她简直不敢相信，但是除了这个猜测，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

　　“难道……”

　　陈教授看穿了林玲的想法，他点点头表示认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凶手其实就是……那只被俘虏的小长毛怪。”

　　“是的。”现在轮到陈教授解释一切了，“那只幼崽就是杀死岐的凶手——它的体型，以及它灵活的四肢跟高超的模仿技巧，我相信它用手握住石刀绝不是什么难事，一切都满足你之前所说的条件——但是别忘了，那些长毛怪虽然模仿能力强，但它们不可能无师自通的就知道了石刀的使用方法，并且一击刺中岐的胸口杀死了他。所以毫无疑问，小长毛怪的杀人之举是有人教给它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赫伯！”林玲脱口而出。

　　陈教授点点头。

　　“只有赫伯才有机会在岐身亡后将小长毛怪藏起来，当时小长毛怪应该是躲在石台边的木箱里，赫伯趁着奎出去找人、庚在山洞里四处搜查的时候，将小长毛怪藏进了自己背着的箱子里。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隐藏自己行凶的手段。”

　　林玲张了张口，半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

　　陈教授反倒像是终于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道：“庚——也就是文中的‘我’——在最后关头成功找到了小长毛怪藏身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确定了幕后真凶是赫伯。他是怎么怀疑上赫伯的呢？其实很简单，庚知道小长毛怪需要经过反复的训练，才能顺利杀死岐，那么过去几天是谁最有这个嫌疑？当然是遍体鳞伤的赫伯了，本来庚就一直觉得赫伯的受伤有猫腻，现在再结合岐的死一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所以，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那只小长毛怪被抓住后就一直在赫伯手里，这是岐主动交给他看管的吗？我认为是这样的，所以岐才对赫伯身上的伤口不闻不问，也许赫伯欺骗他说这都是小长毛怪在试图逃跑时用石刀砍伤的，但实际上赫伯却是在有意识地训练小长毛怪，使它养成一开箱就举刀往上刺的条件反射，然后在祭祀当天或者是前一天，赫伯把自己看管的小长毛怪放进箱子里交给岐——当然，石刀也一并放进了箱子里——之后就到了案发的时候，岐在准备祭品时打开箱子，就在那一瞬间，他被小长毛怪突然举起的石刀刺中胸口，就这样死去了，之后小长毛怪又自己主动钻进了箱子里，就像它这段时间所经受的训练一样。所以庚他们三人听见岐的惨叫声闯进山洞时，才没有看到任何凶手的踪影——”

　　“等一下，”林玲终于反应过来，她立即反驳道，“老师，你的话有漏洞啊，按照你的说法，岐在处理祭品前就已经被杀死了，是身为祭品的小长毛怪杀死了他，但是庚他们进山洞的时候，却看到祭品已经堆放在了石台上……”

　　“那真的是祭品吗？”

　　“什么？”

　　“其实，文中描写的是‘一堆血肉模糊的动物残尸’，只是庚一开始主观地将它们当成了祭品的残骸。”

　　林玲闻言怔住了。

　　陈教授继续道：“石台上的残尸已经血肉横飞，没有人能证明那就是小长毛怪的尸体，当然，一开始庚确实以为那就是祭品，所以他看到岐身亡的现场才会那么惊讶，他那时候以为现场除了岐，就没有其他活物了。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小长毛怪其实没有被岐当作祭品杀死，那石台上的东西肯定就不是祭品了。”

　　“不是祭品，那会是什么？”

　　“我认为那是给小长毛怪的食物。”

　　“什么？”

　　“岐不是曾经跟奎说过吗，那只小长毛怪嗜好生肉，你猜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既然他并没有真正看管过祭品？事实上，祭品自从被俘后，就一直在赫伯手中。”

　　“那，是赫伯告诉岐的吗？”

　　陈教授点点头：“我认为是这样的。而且石台上那堆残尸应该也是赫伯带来的，他趁着给岐送石刀的时候，将那些残尸也带了进去，并且欺骗岐说这是给小长毛怪的食物，用以安抚它、方便岐制服并杀死它，实际上那却是赫伯带来的障眼法。”

　　“障眼法？”

　　“不错，赫伯将那堆残尸放在石台上，伪装成小长毛怪的尸体，这样当岐身亡后，闯进山洞的族人看到的就会是岐跟‘祭品’的尸体，而真正的祭品小长毛怪却躲了起来，之后，赫伯趁着庚四处搜查山洞的时候，将小长毛怪藏进自己带着的箱子里。这样，‘凶手’彻底不知所踪，赫伯的目的就达成了。”

　　听过陈教授的解释，林玲终于慢慢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赫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杀死自己的好朋友？”

　　陈教授耸耸肩：“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

　　“老师也不知道吗？”林玲有些失望。

　　“当然，我不可能知道一对好朋友之间会因为什么产生矛盾，庚或许能够在真相大白后问出赫伯这么做的动机，但他并没有写下来，所以我们也就不会知道了。”

　　“是啊，”林玲叹了口气，“也许只是一个很小的矛盾，因为没有说清楚而慢慢发酵；也许是一些日积月累的情绪，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比如，岐将很有攻击性的祭品交给赫伯看管，也许就是这一点引起了赫伯的不满。”

　　“或许吧。”

　　这是岐跟赫伯之间的问题，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够真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