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暗巷里的身意人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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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旺新坐在大厅的长椅上，闻悊就在他的身旁，靠在他的肩睡了过去。绵长的呼吸声，寂静的安宁惬意。
张旺新闭上眼，靠在椅背打盹儿，脑袋自觉倾斜与闻悊的头叠在一起。
……
吱呀——
楼上传来推门声，张旺新听到动静睁开眼，把闻悊靠在自己身上的头挪到椅背，回到柜台那的凳子坐着。
下来的是老前辈和李正。
“旺新，你回房睡吧。”老前辈看着张旺新眼下多出的乌青说。
张旺新偷偷瞟了眼尚未苏醒的闻悊，“不用，我现在还不困。对了叔我把你那黑面包吃了。”
老前辈故作恼怒，有些没好气的把张旺新赶出柜台，“走走走，这里不需要你了，快走!”
张旺新顺势坐到闻悊身边的位置，两人贴的极近。
老前辈像是才注意到这还有个人，“这是？”
“我，我朋友。”张旺新看着闻悊的睡颜，心中迟疑，沉默片刻才说道。
李正站在柜台旁，眼睛放空看着半掩的木门，余光则描绘着那人的眉眼。他置身事外，耳边的交谈声被自动屏蔽。
在下楼梯时他就注意到了那白色的发顶，不知不觉间失了神，魂儿都被勾走了。
直到那两人聊到闻悊时才如梦初醒。
闻悊其实在张旺新挪他脑袋的时候就醒了，但他睡醒时习惯性大脑放空重启，没有立刻睁眼。
似乎听到了不止一人的声音，他睁开眼。由于眼睛没能如愿好好休息，他眨巴眨巴缓解着眼睛的疲劳。
靠着椅背脸朝上，每一次睁眼他都能看到眼前有一个人，直到眼睛彻底恢复清明便和那人对上视线。
趴在二楼围栏的人，样貌熟悉，闻悊想看清楚些，再看人已经不见了。
“你醒了？”
张旺新的声音拉回了闻悊的思绪，他寻声看去，除了张旺新，还有两个人在看他。
老前辈看着闻悊呆愣的样子，脸上流露出笑意，"这孩子看着不坏，旺新你这朋友交的好！"
闻悊醒了0**94也跟着苏醒，它一醒来就听到老前辈的话只觉满头问号，【啊？很明显这老头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走眼了。】
张旺新自然的伸手，像对待好哥们儿般环住闻悊的肩膀，把人圈进怀里，跟着一起笑，“我也觉得！”
0**94本来就看不惯张旺新，正好借着嘲讽两句，【这张旺新也是个没脑子的，被你这鸟人骗的团团转。】
闻悊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咬咬自己的舌头，［你还当上情感专家了？没家的你懂啥是感情吗？大师？］
0**94有气没地撒，只能心里默默盘算着下个世界把闻悊送到哪个世界才能让他不好过。
张旺新打了个哈欠儿，眼皮开始打架，大脑混沌着直到对上闻悊的眼睛，他收回搭在闻悊身上的手，手里多了只熟悉的钥匙，“那我先上楼了。”
手心被指甲轻轻路过留下的痒意痒到了他的心尖，张旺新摩挲着手里的钥匙，上面还有另一个人的温度。
张旺新面上表情平淡，上楼时看到正准备下楼的越晚茹等人，里面少了一个，他也不在意，点头无声的向他们简单打了招呼，去了那个房间。
越秋水往楼下看眼前就是一亮，她背着小包，踩着靴子飞快下楼，每一步都发出充满朝气的“噔噔”踩踏声。
她非常自然的坐在闻悊身边抱住他的手臂，身边似乎还有着因为开心而绽放的礼花。
闻悊被越秋水的热情吓到了，他缩了缩被抱住的胳膊。
对于任何亲近闻悊的人0**94都没啥好感，【咦，你还炼铜。】
0**94的这番话成功雷到了闻悊，他满头黑线，不悦的咬着自己的舌头，［系统，别什么话都说。］
0**94被唬住，没再说话。
闻悊本来就不想和小孩有过多接触，现在因为脑子里的话更是刻意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越秋水也跟着挪，最后他被逼到了长椅的边缘。
“……”
好在越晚茹再次出手把越秋水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你要来佳格里不是为了要看这里的湖吗？现在就去吧。”
佳格里的哪里有湖？
老前辈和李正被她的话吸引，朝她们看去，李正出言提醒，“佳格里没有湖啊，你们还是别去了。”
他的回答让大厅里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吗？那这里是哪里？”越秋水一头雾水，在羽绒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张拍立得，跑到李正跟前举给他看。
李正看着眼前彩色的照片来不及感叹，上面的场景就让他吃了一惊，眼里的惊疑藏都藏不住。
这不是好些年前他们要是乘船去佳格里湖的对岸必须要经过的那个背靠小渔村的码头吗？
他们来的时候是没经过那里吗？
“对了，你们是怎么来佳格里的？”李正想起了这个问题，他们是乘军方的小型飞机才进的佳格里，他们又是怎么来的？也是因为飞机吗？还有他们说着中文拿出的货币又是哪国的？那个药盒是怎么个事儿？
他有很多疑问，最后能想到的答案只能是他们被时代抛弃了，可一直在外让他们与世界有联系的张旺新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越想越觉得奇怪。
越秋水没有发现李正突然低落的情绪，她收回拍立得实话实说，“我们坐大巴车来的。”
李正点头避开她们的视线，“那湖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东西了，可能已经变了样子，佳格里治安不好，也没啥可游玩的地方，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他给自己和他们找了个离开佳格里的理由。
对，他要离开佳格里，等张旺新这次回去，他要跟着一起，回到自己的家乡！
“好吧……”越秋水没有难过多久就屁颠颠的又和闻悊贴在了一起。
越晚茹无语，她看了一眼闻悊，戴着围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要去银行换钱，买些纪念品，你要不去我就走了，回国后可别和你妈说我撇下你不管。”
越秋水疯狂点头，没有看越晚茹一眼，眼睛就粘在闻悊身上，“快走吧，快走吧！”她还要观察闻悊呢！
越晚茹出门。
杨硕文又在摆弄自己的相机，他偷看了闻悊好几眼，每一眼脸就红一个度。屋子里好像越来越热了，他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了就融化了。
杨硕文站了起来软着腿囧字脸，走出屋子散热。
李正想到那个医生说的药一日喝三次，就去了后厨。
闻悊注意到李正眼下的乌青比昨天还重些，下巴还多了胡茬，一眼就能看出他此时的状态非常憔悴。
他垂头沉思，看了眼越秋水抽出自己被抱着的手臂，“我内急去趟茅房。”
越秋水撇嘴，眼睁睁的看着闻悊跟着李正去了后厨，“……”
她有些气愤的拿出那张拍立得。看着拍立得上湖面之上夺目的红色夕阳，她鼻子一酸，“都是假的。”
李正还在eom，但后背莫名起来的鸡皮疙瘩让他很难忽视，直到听到他没关严的后厨门被嘭的一声关上，他才回过头，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闻悊忽略李正脸上写满的警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脸，“你是要烧热水冲药吧，我是来帮你的！”
“不用。”李正毫不犹豫拒绝。
“那我就在旁边看着，反正也没事干。”闻悊非要留下。
“这里烧火烟大，你还是出去吧！”李正再次婉拒。
“哎呀，哥，求你了让我留下嘛，求你了！”闻悊不依不饶。
李正拗不过只能尽量让自己忽视对方的存在。
他在角落拿出一把干草，在干草里找到火柴盒，蹲到灶台下，把干草卷吧卷吧往灶台下塞，放在之前被烧的发黑的木炭上，拿出根火柴擦出火焰扔进去，干草瞬间燃烧连带着木头也一起燃了起来，趁着火大李正用火钳夹着两块劈好的木头放了进去。
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在耳边环绕，烟囱太久没清理有些堵塞，很多烟没能及时排出，从灶门口溢了出来，在屋里越积越多。
空气中的热量持续上升，呛鼻的烟辣的人眼睛疼。
李正走到窗前，打开窗，冷风不要命的灌了进来，闻悊在短时间内接触了闷热和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着闻哲眼睛被熏的睁不开，眼角渗出点点生理性盐水，李正无奈拿木瓢舀水把自己手上的灰洗掉，拿出条新的毛巾浸了水递给闻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要揉眼睛的动作，“用湿毛巾擦擦，不要用手揉。”
闻悊没接，他长而密的睫毛颤抖，眼睛闭的很紧，“我手上不干净，哥能帮我擦下吗？”
李正一顿脸上悄悄爬上绯红，看对方很难受的样子，他下定决心帮忙。
湿毛巾盖住闻悊的眼睛，李正手用了些力道揉搓着眼皮连带着接触对方柔软的脸蛋。
闻悊似乎能睁眼了头往后仰，李正停手拿走毛巾，看着眼前人白嫩的脸上因为他的用力而出现的红色痕迹，他有些愧疚，“你还是不要来厨房了，这里不适合你。”
李正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和他嘴上赶人的话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闻悊选择性眼瞎全当没看见，“我就要来，而且这里不是有你嘛。对了哥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叫闻悊。”
李正转身到窗边，拿着毛巾伸出窗外拧这上面的水，闻悊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他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的，有些红，“李正。”
还没等闻悊说什么，锅里水的沸腾声，让他们想起了正事儿，“正哥，水烧好了，我们把药泡了吧！”
李正顺手把毛巾塞进口袋，在橱柜里拿出药盒、托盘和两个碗，把药粉依次倒进碗里，舀了热水倒进去，拿根筷子搅和搅和，他刚要端起托盘，被闻悊拦下。
“正哥，怎么只有两碗？你看着病还没好啊，要不再弄一碗？”闻悊看着状态不佳的李正，提了嘴。
李正摇头，“我好的差不多了，还是别浪费这好东西了。”
闻悊没再说什么，帮对方开了门，李正沉默着端着托盘去了大厅，闻悊没跟着。
那俩病患刚好下楼，药被后厨的冷风吹的没那么烫，他们就吹了两口做个样子，把药一口闷了。
李正拒绝了这俩货要帮他把碗送去后厨的提议，他一手端着托盘推开半掩的后厨门走了进去。
一直往后厨瞅的越秋水，看着开了两次的门她一次没在里面看到那人的身影，就有些气。
在厨房上大号掉茅坑了吗？
李正进了厨房看着眼前一幕不禁皱眉。
闻悊正在尝试端起装着药的碗，他的手指刚碰上就被碗壁烫的缩了回来。应该是热水放的有些多了，碗周围的台子上有溢出的药汁，看来他还尝试了不止一次。
见闻悊的手指被烫的发红，他心里就燃起不明的火，“手没烫伤吧？”
闻悊指着满满的药碗，没有回答李正的问题，“正哥，你听我的把药喝了，你脸色好差，病肯定还没好！”
李正的火被闻悊轻飘飘的一句话吹灭了，火星子都乌了干净。火灭后剩下的就是灰烬，他放下托盘抓起闻悊的双手左右看看，“手没事吧？要不我拿冷水给你冲冲？”
闻悊意外李正突然的亲近，他忽略被抓住的双手摇头，“不用了正哥，快把药喝了，现在应该不烫了。”
李正心里的那点出处未知的愉悦在不知不觉间被放大，他松开手端起药碗，感觉不到烫，没有矫情直接喝了下去。
明明药是苦的，但他喝下时总感觉里面放了糖。
0**94调整好自己的程序，再次出现，【你该不会在里面下药了吧？不然为什么偏要让他喝。】
闻悊质疑系统的智商，［…系统下次说话带下脑子，害他对我百害无一利，没半点好处，我没必要犯傻。］
0**94诡异的沉默了，片刻后它出声，【确实有好处。】
害人还能有好处？闻悊这点倒是真没想到，但他也没那闲心思，没有追问，也不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