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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总裁的内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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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水汽的肌肤散出清新气息,仿佛馥郁的香氛,如同劫后余生般迸发炽热生机。
傅贺城心疼安诺被人设计,这是在不止一次地警示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他,内疚,自责也无法开脱。
为什么他们在一起就这么难?
傅贺城从未想过要娶一个妻子,来遮掩他和安诺的恋情,即使对方心甘情愿,但这也是侮辱了他最爱的人。
就算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可那又怎样 ,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想着谁,念着谁,却看戏般盯着他维持那段名存实亡的关系,这种生活,傅贺城绝不接受。
他的肩上还负担着一份责任,只是现在,心中猛烈地涌上了一股将它放下的冲动。
傅贺慕现在有妻有子,能力本就与他不相上下,父亲恐怕根本不忌惮他手中的权利,到了万不得已,他还有傅贺慕,大不了放弃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作为一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傅贺慕大概是更能够让他满意的,就好像在这个家里,傅贺城,从来都是多余的。
没有人真正需要他,父亲给了他生命,为的只是培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在他的心里,身为继承人活着,比身为傅贺城活着更重要。
而他的亲兄弟,傅贺慕,拥有的是他连羡慕都不敢的人生,傅贺城有时扪心自问,如果他也父母双全,他会活出傅贺慕的乐观洒脱吗?
不,他依然会成为无法将自己喜爱的东西宣之于口的,一个富有而悲哀的总裁。
所以,傅贺城不敢羡慕,他知道那是别人的人生,是谁也无法复制的人生。
还好,他有了安诺,他的人生也因此独一无二。
傅贺城感受到怀中真实的躯体,藉着紧贴的胸膛传来的鲜活心跳,证明了他还没有失去安诺,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绝不会失去安诺。
“安诺……安诺,你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冰凉的唇触着颈间温热的皮肉,安诺微微颤了颤,很想说一个好,但他犹豫了,踌躇了,他也不敢用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十分确信,他真的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安诺已经不敢想象,要是父母坚决反对,他到底还能做出怎样的选择,现在甚至连一句应允都无法许下,唯恐不能兑现。
傅贺城发觉他的沉默,痛苦地咬住干涩的唇,“我什么都不在乎,就算你不得不娶一个妻子,只要能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接受。”
安诺愣住了,随即狠狠推开他,从温暖的怀抱中挣脱,顿觉一阵寒意透骨而出,“你在说什么?我跟别人结婚你也不在乎吗!”
他的嗓音几近嘶哑,脑子里涌上一阵汹涌复杂的情绪,似乎要将灵魂撕成两段,安诺哪怕是彻底分开,都不愿意用上这种方式,叫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傅贺城眼中一阵酸楚,想要拂去安诺脸上滚落的泪珠,这次,却被他狠狠打开,他自己用力抹了一把脸,揪住浴袍使劲扯开,将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
“好,你看着,要是有一天我身上这些痕迹,没有一道是你留下的,你还能不能接受!我告诉你,要是我娶了别人,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一次!”
“不,我不许!”傅贺城强硬地把挣扎不休的安诺箍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永远不能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一想到会失去你,心里有多痛!”
“我知道!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啊!”安诺绝望地呐喊,痛哭流涕,“你以为我和别人在一起就会快乐吗?不会的傅贺城,我要离开你,我就会在世上流浪,没有人能让我停下。”
傅贺城眼眶通红,突然粲然一笑,“好,你不要停下,你知道地球是圆的,我和你走在截然相反的路上,总有一天,我还会再遇见你。”
安诺笑了,很久没有这样自在地笑过了,他的舌尖尝到了泪水的苦涩,他哭得比谁都伤心,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傅贺城,我们分手吧。”
有情人总是哭着说分手。
安诺就这么结束了他的第一段感情,接下来,他还要辞去有史以来待遇最好的一份工作。
有人分手是解脱,有人分手是折磨,安诺从未想过会由自己提出分手,这种滋味无情地烙印在他的血肉上,将皮肤烧成焦黑,连骨骼都隐隐作痛。
他要怎么告诉傅贺城,说我答应你,我愿意抛弃一切永远和你在一起。
抛弃一切?如果这一切不包括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抛弃。
但安诺终究做不到为爱疯狂,他曾经过分自信,只要傅贺城不丢下他,他就会陪在傅贺城身边,一生一世。
他的父母不懂,他们正在渐渐老去,他们想看着安诺像一个正常人结婚生子,而不是追逐着另一个男人孤独地老去。
所以他们不懂,安诺离开了傅贺城,也只是换一种方式孤独地老去。
安诺必须让他们明白,不是所谓的像一个正常人就会幸福美满,生活从来都没有永恒的幸福美满,他已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离开傅贺城,继续做他们的儿子,然后,享受孤独。
他们能不能明白,什么时候明白,谁都无法预料,安诺不忍用激烈决绝的方式对抗,却不会就此屈服。
他们固执地以自己的观念为他着想,他也要用自己的坚持证明,他不可能为了迁就而去接受一个不爱的人。
傅贺城亦如此,认定了安诺,并且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想法,随时可以私奔到天涯海角,当然前提是安诺愿意。
他忽然懂了,既然彼此还爱着对方,分手又算什么,再痛彻心扉,只要还爱着,总会等到真正能够不顾一切在一起的时候。
傅贺城把安诺拥入怀中,好像他们从未说过分手,依然拥有着独特的默契,几乎将心跳融为一体。
安诺沉默着靠在他的肩头,任他抚过柔软的发顶,轻轻地问,“戒指呢?”
下意识握住了空空如也的五指,什么?戒指不见了?
他不禁有些心急,“我不知道,昨天还在,一定是掉在了哪里,我要去找回来!”
傅贺城的目光沉沉,柔声安慰他,“别急,我想我知道掉在哪儿,你待在这儿别动,我给你找回来。”
安诺顺从地点头,坐在房里静静等他,按傅贺城的猜想,最有可能拿走它的只有林漾,如果是她,那么这种可能又无限放大。
而最终的结果的确就是她,戒指这种东西,无论戴在哪只手上,林漾都觉得碍眼,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拿走。
这么漂亮的戒指,扔了太可惜,林漾就戴在自己手上,安诺若想拿回来,势必还要来找她,那她岂不是又多了一层机会?
她现在有周勋暗中支持,行事更肆无忌惮了些,但要是亲自面对傅贺城,恐怕会唤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林漾看见墙上的镜子,忽然出现的人影时,吓得惊声尖叫,不仅是因为傅贺城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还因为他凶恶的面相,宛如恶鬼。
她已经没时间去思考,傅贺城怎么出现的了,甚至不敢在这里多待一秒,傅贺城想杀了她,林漾现在毫不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
她的害怕,傅贺城完全不放在眼里,轻飘飘地一挥手制住她,拉过那只细长的胳膊,冰冷的眼神仿佛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傅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域,你不能乱闯,我在这里所有人都清楚,要是你敢动我,很快就会有人知道的!”
林漾一阵歇斯底里,换来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使她吃痛地尖叫,目光凝聚在她的无名指上,“我不想听废话,你最好乖乖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帮你。”
怎么办?林漾相信他绝对做得出砍掉她的手指这种事,看着他嗜血的眼神,背上止不住渗出了冷汗,她咬着牙垂死挣扎,“傅先生,你要物归原主可以,让安诺亲自过来我就还给他!”
话音未落,耳边忽地爆出一阵玻璃破裂声,林漾面颊刺痛,被飞溅的碎片划出了细小的伤口,她忍不住高声惊呼。
傅贺城冷漠地从玻璃渣中撤下拳头,鲜血瞬间染红手指,他掐住林漾的双颊,逐字逐句警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不懂,我不介意让你的脸变成这面镜子。”
林漾被他使劲扭过脑袋,照在残破的镜面上,映出支离破碎的容貌,血腥味直冲鼻腔,满脸冰冷黏稠,就像那些鲜血都是自己流下的一样。
她不敢再反抗,颤颤巍巍地卸下戒指,傅贺城满意地收下,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施舍了一眼,“你最好记住,我打狗从来就不看主人。”
林漾浑身瘫软地坐下,惊魂未定,傅贺城的能力毋庸置疑,一时三刻她再也不敢去骚扰安诺,直到他们完成此行为止,都不曾继续有过什么动作,只能等他们回去,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