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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旧伤难愈 ...

  •   时谨伸手靠近,这一幕将谢辞急的不行,他的元神衰落,肉身被他们三人摧毁,如今又为了稳定花渺的情况不得不从沉睡中苏醒。

      这要是万一眼前这个人发现了他,妖王可不管花渺会怎样,但时谨的举动无疑会令他变得危险。

      “花渺,花渺!”谢辞的元神在剧烈颤动妄想唤醒他。

      可榻上的人依旧无知无觉,时谨右手按在花渺大约丹田附近的位置,手中的灵光乍现,青色的光宛若什么精密仪器般缓缓向下而来。

      透过表皮直达内里,灵台上的裂纹,枷锁,还有那团黑紫色的元神很快就将在时谨的探查下变得无所遁形。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本能的应激强行叫醒了本在深度昏迷中的花渺。

      他突兀的睁开眼,未曾有伤的左手一把抵住时谨伸来的那只,力气大的出奇,一下就打断了对方的思路。

      “嘶~”时谨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抽手腕子却被花渺牢牢制住,即使几经挣扎也依旧难以动弹。

      时谨心惊,更令他惊讶的是花渺此刻看他的神情中不带丝毫旁的情绪,虽睁着眼但眼瞳涣散不像一个人清醒之时原该有的模样。

      于是他上前试探性的伸出另一只手在花渺眼前晃了晃。

      没用任何反应,右手再向下,花渺钳制住他的那只手更是化作一柄烧红的铁钳,力道之大就差没让时谨怀疑对方这是故意要断他一只手。

      收回,力道减轻,再压,又是一波新的疼痛。

      再反复几次尝试过后谢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而时谨也确认了一件事。

      “他这是……应激?”

      时谨生平见过那么多病患,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花渺有应激反应,只要有人靠近他尤其是灵台这个位置他就会极度反抗,这种反抗是刻在本能里,几乎不用意识的清醒。

      就是说他抗拒这件事,可为什么呢?

      时谨有些想不通,一个人会产生过度应激原因无非两种,其一,花渺的丹田曾经受过重创,一种非常人能够忍受的伤害,就是因为这种巨大的伤害才令他在后续的日子里产生了一种本能的逃避,因为害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身体开始本能的自我保护。

      至于其二,花渺的丹田中或许埋藏了什么世间难寻的秘密,从心理上他想隐藏这个秘密胜过护住自己性命,心理上的高度紧张所以才令他即便处于昏迷中还是拼尽全力保护他想护住的东西。

      可到底为什么?据坊间传言,花渺本是天玄宗莲华尊者门下首徒,天玄宗未来掌门接班人,他是天之骄子,且多年来都未曾听闻他在哪受过重伤。

      会形成应激反应,究竟是什么样的事?

      “好好一个名士,到底为什么?”时谨与大多数人都不懂得花渺何至于此。

      只是如今被人家牵制住的手腕却成了他的难题,这要怎么搞?都红了花渺还不松手!

      时谨好歹是个大夫,他还有良心,总不至于跟一个病人过不去吧?

      不过既然眼前这人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花渺的话……

      一个坏心思凭空而生,时谨附身低头悄悄凑近那人耳畔:“你再不放开的话我可就要把你丹田里有妖气,当年做事有苦衷的事告诉王爷了?”

      这是时谨随口就来的猜想,可花渺依旧没放手,时谨见状眉眼微皱,难道他猜错了?

      不对,如今下这个定论为时尚早,或许,或许他潜意识里并不知晓自己口中的王爷具体指代何人。

      时谨深吸一口气余光左右打量一圈,在确定池虞绝对不会突然冲进来为他接下来的直呼其名论罪时才又一次压低了声音。

      “这个王爷就是你亲爱的师弟哦,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据说这名字还是你取的呢,池虞。”

      “嘶~”时谨话音未落腕子的痛感就差点令他跌倒,眼泪一下子被憋了出来:“疼疼疼疼疼!要断了,要断了!要断了!!”

      不过好在下一刻花渺就高抬贵手放过他。

      时谨抽回手,只见腕子上是五根鲜红的指印,还有备受压迫后控制不住的轻颤。

      好痛!时谨将整张脸都皱起,那可是一名大夫的手啊!即使时谨不是商人也知道这样的买卖着实亏本。

      “不要告诉他。”花渺的意识逐渐回笼,是被吓的,也是迫不得已:“求你。”

      突然出声把时谨也惊住浑身又一哆嗦。

      这是多大的执念啊?人都快死了还能爬起来恳求一句?时谨吓的差点给他跪下,嘴里大喊一句,祖宗,我错了!您老就好好躺回去吧!别起来了。

      不过强烈的好奇心又告诉他有秘密,他想知道。

      复杂的心绪在徘徊,时谨站立在原地稍稍平复了一点然后再度上前:“我先给你把筋脉接回去。”

      毕竟他可不想从一个死人那拿到秘密,如果可以当然活着的八卦更吸引他。

      直接除去那看着就糟糕的包扎,一种冰凉又灼热,刺痛又无感的反应从伤口处传来,因为疼的太极致所以有些感官变得麻木,明明应该很是不能忍受的东西却变得混沌。

      花渺坚持:“今天的事,不管你发现了什么,不要往外说好吗?”

      时谨听着烦躁,一边低头耐心的处理,一边没什么好气的询问:“你的手都快要断了,你是一个剑修,你现在还不关心关心你自己,命都没了,有些秘密他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医者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把自己的命当做命的病人,又或者是那些不听医嘱还自以为了不得的病患亲眷。

      很不凑巧花渺和池虞不愧是师兄弟,一人占了一样,这要不是在人间黎王府而是在药宗,时谨一定会一人一扫帚将他们轰出门外!

      自己都不要命的还治什么治?浪费时间!

      “可……就是很重要的。”花渺有莫名其妙的执拗,在听完对方那句命都没了还守什么秘密后直愣愣的望着床顶上方。

      他都还没从那场美梦中回过神来就突然忆起从前,师尊说他自私,那还是在六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

      “花渺,你定要这般?”莲华尊者站在水牢门口堵住了花渺要继续前行的道路,那是他最后一次来劝自己这个自小看大的蠢徒弟。

      花渺停下脚步攥紧了手中拿着的木盒:“师尊,您已经答应了。”

      “可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莲华尊者道:“为何要这般自私?除了他宗门难道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吗?”

      提到这个花渺面色有一瞬的苍白,然后却又无比坚定的抬头:“因为我是真的自私啊师尊,让您失望了真的很抱歉。”

      花渺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想法至今也未曾更改。

      “因为我已经尽我所能用最大的力气去保护人间,这是花渺作为天玄宗门下弟子应尽的职责,可是我还没花费哪怕一点气力去保护那个我想保护的人,这是花渺这个人该做也想做的事。”

      天下苍生宗门与一人,宗门没了他花渺还有千千万万个花渺可以顶上,为了天下苍生方可许失踪至今生死不明,池虞重伤被妖王的元神趁虚而入如今被师长们关押在这水牢之中,只有他了,在那一战之后三人之间就只有他了。

      所以花渺不愿放弃,在这三者中拼尽全力选其二,花渺宁愿放弃所谓的虚名,放弃日后当上掌门的这条康庄大道。

      他是无法接受直到最后踩着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的尸骨登上那高位的,但他也知道池虞也不能接受。

      所以对方才会不止一次的求自己杀了他,但如今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花渺紧紧护住手中的木盒,像是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而不是那张催他上路的催命符:“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莲华尊者一愣朝他手上看去然后深深皱起了眉。

      “花渺!”

      “师尊莫要再劝,若是当真不愿,就当……就当此生从未收过花渺这个徒弟吧!”

      那是他的自私,无法承受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承担痛苦,所以留下另一个人又让他忘记,再最后又痛苦的发现人心不足,本来想着只要救一个人他怎样都能无所谓。

      到后来没死又希望能留在那人身边哪怕池虞已经恨毒了他,可是就是那么一场幻梦他又有些期待,期待这种偷来的日子能不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而在那之前当年的秘密就是他的死穴,花渺必须拼尽全力,即使知道秘密不会长久,终有一日曾经被他费力掩埋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可再慢一点呢?

      又不需要瞒过后人,他也不在意后人的唏嘘,只要瞒过池虞一个人就好了,明明只是这样就好了。

      莲华尊者见状也是彻底放弃劝说他那个傻徒儿拂袖而去开始闭关,眼不见为净,此后多年未曾踏出玄虚洞一步。
      而时谨却要被花渺这短短一句话气的差点背过身去。

      “什么叫真的很重要?”他翻了个白眼:“这世上难道还有人比自己还重要?”

      时谨已经严重怀疑花渺怕不是什么时候伤了脑子,这种等级的昏话都能张口就来!

      手中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拍拍衣袖起身:“重新接上的筋骨半年内都不要有大动作。”

      “你现在就是个没了修为的凡人,金丹……”时谨向下看了看猝不及防又是一句:“你的金丹还在吗?”

      按理说是还在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花渺还是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没了金丹他又没了修为又该靠什么维持呢?可他却见花渺怔了怔,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出水面。

      “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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