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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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这场暗杀只会有一人死亡
莱安和史大卫导演约在一家名叫未来的主题餐厅见面。
这是一家最早淘汰人工的餐厅。
打从几年前开始，老板就主打‘除了顾客、再没活人’的服务模式，力求让顾客提前感受到所谓的‘未来’生活。
装饰着星空的天花板、四处悬挂的飞船、星球小吊坠，还有运用了大量玻璃和金属装饰墙壁和地板，无烟厨房只提供制式化套餐，内设一间间分隔开的小包厢，再通过一些在餐厅中穿梭来去的圆筒型机器人来送餐。
优点儿在于，找好位置后，谈话不会被干扰；
缺点儿在于，制式化套餐通常不怎么好吃，环境背景，以及机器带来的服务都有一种冰冷的感觉。而且，假如有什么特殊的服务要求，只能祈祷自己的运气足够好，能够遇到一个人工智能，而不是遇到人工智障。
大多数人对此的点评都是：
[不知道为什么，假如要面对这样的‘未来’，突然一点儿都不期待了呢。]
可尽管如此。
餐厅凭借上述提到的优点，还是获得了一部分固定的用户群。
这部分用户群的重点不在于吃饭。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不怎么正式、也不怎么昂贵的简单谈话场所。
史大卫导演此时还没能将莱安同那个伯利制片厂的新任管理人——策划了《快逃》奇葩营销的卡比诺少爷联系到一起，只以为自己请了一个很有天赋的新人演员。
所以，他没挑什么昂贵的餐厅，还一见面就以导演身份，给莱安发了一个大红包，顺便告知关于‘小武观影视角，在票房收入占据了较高比例’的事，并且，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欣赏，没怎么遮掩地开口：“接下来，我打算继续搞一部电影，你有没有兴趣参演？”
莱安先礼貌地道谢。
然后，他才耐心询问：“还是东方类的题材吗？”
史大卫导演盯着他看了片刻，接着大笑起来。
他告诉莱安：“放心吧！我不能连续搞冷门，总得赚点儿钱。”
“有钱了才能继续搞爱好嘛。”
“至于内容，我还没想好。但如果你愿意参演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这不是巧了吗？
莱安觉得有门儿。
之前演小武时，他同这位导演有过接触，认为这是一位导戏水平不算优秀，但确实在线的导演。
别看《疯狂的刀》没能大火。
可实际上，多数还是受到题材的影响，相当于导演讲了一个大家不喜欢的无聊故事。
但影片的叙事完整，整体氛围和风格自始至终也很统一，仔细挑毛病的话，其实也挑不出什么大问题。
所以，莱安立刻想到，自己不仅可以用演员的身份插一脚，还可以让制片厂也分一杯羹。
毕竟，和制片厂里那些更擅长擦边的导演、以及炒作天才斯坦导演相比，这位导演已经算是自己目前能够快速接触到的、难得的靠谱人选了。
但这还得看看大卫导演的具体想法。
“承蒙您的看重。”
莱安开始习惯性地装模作样了。
他露出了有点儿腼腆的讨喜笑容，像个稍微漂亮点儿，但还很单纯，听导演夸奖几句，就很开心的年轻演员。
可实际上，为了套史大卫导演的话……
他紧接着就故意做出了一副惭愧的样子，“能参演您的电影，是我的荣幸，我当然愿意。”
“多谢您愿意同我商量，可惜，我对这方面实在不怎么懂，大概帮不上什么忙了。”
“只是很担心您，之前在剧组，我听到过一些传言……抱歉，导演，是不小心听到的，关于剧组的资金问题，那个……这一次，您还打算自费吗？”
聊到这儿，史大卫导演差不多已经放松了。
他笑呵呵地回答：“不，这回还是想办法去拉投资吧，我打算给新剧组忽悠几个金主。”
莱安眼睛亮了一下，继续乘胜追击：“那您计划要多少呢？去哪找合适的投资人？”
“等确定题材后再说吧，我还有几个制片人朋友，可以去问问他们的看法。”
史大卫导演不疑有他，毫无防备地报出了自己想要的金额，以及最低心理价位。
然后，这位好心的导演，还不忘安慰‘单纯又善良’的年轻演员：“放心好啦，这次不是为爱发电，是正儿八经冲赚钱去的，我肯定会认真对待。”
成功探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后，莱安像成功偷到鸡的狐狸，继续装着不动声色，却眉眼带笑。
再听到导演的安慰后，他还活泼地拍了两下手，愉悦地感叹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史大卫导演含笑注视着这个漂亮、天真又年轻的男演员。
他心想：“难怪那么多观众喜欢他，有些人生来就会发光啊。”
另一头，（业余杀手）胡克将车停在了餐厅对面的马路边。
他摩挲着怀里的枪，目光死死盯着餐厅的门口，估算着距离：“这里应该够了吧？”
也许是够的。
但他没机会验证。
因为，当莱安和史大卫导演相谈甚欢地从餐厅中走出来的时候……
胡克所在车的AI突然发出警报：“请注意，您所停驻的区域不支持长时间停车。按规定，最多只能停留五分钟。”
“车主如有停放车辆需求，前方两百米左转有停车场。”
“现在，您还能停驻的时间有一分钟，五十九秒……五十五，五十四……时间到，车主没有新命令下达，按规定，导航停车场。”
车启动了。
胡克在懵逼中，还同无意中看过来的莱安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距离越拉越远、越拉越远。
五分钟后，停车场。
胡克冲下车，开始往回跑。
好在莱安和史大卫导演都没走远，两人正站在路边聊着天。
胡克一路狂奔过来，右手还藏在怀里，紧紧握着已经被捂热的枪柄。
他一口气跑到莱安的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大汗淋漓、面红耳赤，不停喘着粗气，手颤抖地掏出了枪。
史大卫导演吓了一跳。
他一句‘闪开’已经到了嗓子眼。
然而，莱安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迟钝。
而是，近期和身边两个危险老头们相处时间长了，下意识把枪当成了某种随身装饰物，不仅没害怕，反而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自己对镜研究许久、‘对老头特攻’关怀笑容。
他还极顺手地掏出纸巾，递过去：“先擦擦汗，别急，慢慢说。”
胡克呆呆接过纸巾。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将纸巾扔到地上，随后可能觉得自己动作太柔和，不像杀手，又用力踩了一脚纸巾，接着，重新举起枪，用力扣动扳机。
这时，莱安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一场暗杀。
他脸色大变地转身，撒腿就朝餐厅里跑，试图寻找遮挡物。
可跑到一半，想起史大卫导演……
他又停下脚步，咬牙转身，想回去拉着导演一起跑。
但斜刺里冒出个人拽住了他。
莱安反射性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腿上。
“别不识好歹。”
那个拽住他的人，扯着他往一边躲，同时低声含糊地说：“杀手是冲你来的。”
莱安不安地抬起头，看到一张自命不凡的脸。
米罗加斯蒂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骨节粗大、身躯像树干一样壮硕，而且，由于足足有一米九五的身高，让他看谁都是俯视角度，这使得他日常表情中，总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刻，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他的态度倒是镇定自若，除了及时拽住莱安、躲进角落外，目光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外头，微侧身子，唇边的香烟还冒着袅袅烟雾。
与此同时，餐厅外，人群早就吓得四散逃离。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马路上，开始上演一出单人默剧。
业余杀手胡克低着头，握着枪，不停地朝天、朝地、朝各个方向，反复扣动扳机。
他跺着脚，使劲摇晃枪，原地转圈，挥舞手臂，气急败坏，嘴里一遍遍咒骂：“该死的枪，该死的枪，该死的枪，怎么回事？”
所有人不敢凑过去，也不敢出声。
但所有人又都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去观看这一出滑稽的‘默剧’。
直到姗姗来迟的警察终于赶到。
胡克意识到，今天的‘刺杀’彻底失败了。
他恼羞成怒地朝人群挥舞着枪，拔腿就跑。
人们虽然认为这个蹩脚杀手的枪根本没用。
可谁也不愿意拿生命做挑战，去堵他的枪口，于是纷纷让路。
山姆经理还在家中等待着胡克成功的消息。
打从胡克出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心中不停地想象着，想象着莱安毫无防备地走在马路上，然后，胡克驾着小车从黑暗的一侧突然冒出来，车窗降下，枪口伸出，一枪爆头，接着扬长而去。
只要想到莱安凄惨地倒在血泊里……
他就激动地浑身颤抖。
门铃响了。
山姆美滋滋地猜测着，也许是已经成功、满脸杀气、来向自己索要报酬的胡克？也许是前来问询的警察？甚至也许是那些得到莱安死讯后，过来告知自己……唔，曾经的心腹？
但不管怎么样。
他都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去开门，只是演技不太好，神色间有着隐隐的兴奋。
门开了。
是胡克。
但不是已经成功、满脸杀气、来向自己索要报酬的胡克。
而是满脸气急败坏、茫然无措，仿佛在外头打架输掉的小狗一样的胡克。
“失败了。”
胡克气恼又委屈地指责：“都怪你，你给我的枪是坏的。”
“什么？怎么可能！”
山姆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检查过了，不可能是坏的。”
“可它就是坏的。”胡克强调着。
他心烦意乱，将枪重重拍在桌子上，眼里噙着泪光：“我都把枪对准他了，可枪是坏的，是坏的。”
山姆又气又急地拿过枪，开始检查起来。
然后，他发现枪里没有子弹。
胡克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全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不能不给我钱。你得给我钱，因为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给的东西都不好用。枪是坏的，车子也不听话，它不愿意停在距离近的地方，非要停在停车场，我还付了好多、好多的停车费……我最后没办法，是跑过去的。有点儿远，我跑了一身汗，特别累，结果枪是坏的，是坏的……”
山姆内心被一种绝望攫取。
他已经失去了权力、失去了金钱、失去了名声，而如今，连报仇的希望都失去了。
这个傻子还在自己的家里没完没了说着废话！
“你给我闭嘴！”山姆大吼着。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颗备用子弹，咔咔几下就安装到了枪里，然后，将枪重新拍在桌子上。
“看清楚！你TM管这叫坏的？”
山姆吼着，开始了一场歇斯底里的辱骂：“你这个蠢货、傻逼、脑残！我真他妈瞎了眼找你做事！我哪怕去找一头驴，说不定都比找你强！骂你是狗，都侮辱了狗……Fuvk！Fuck！Fuck！你那个没用的、装满屎的脑袋就TM该被揪下来，塞回你妈P眼里！”
胡克气疯了。
这同样不是个好惹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因过失杀人而入狱。
这时，他刚好陷入‘高度激动状态’，大脑又不够聪明，一时也没能及时领会山姆给枪上子弹的含义。只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说法，委屈地大声吼了回去：“你凭什么骂我，是你给的枪出问题，你的问题！你的问题！我说很多遍了，不是我的错！是枪坏了！是枪坏了！是你给的枪坏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
胡克气急败坏地从桌上拿起枪，对着山姆扣动扳机，一枪打进他的脑子。
从头到尾不过三秒钟。
山姆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瘫倒在地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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