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让你享受到吗？》向家小十

10、第 10 章

　　第 10 章喜欢就是喜欢，没办法嘛

　　在莱安回家的那天，电影其实已经被放过了。
　　但当时大家看电影的目的是为了嘲笑‘新老大’又娘、又弱、又怂。

　　压根没怎么仔细看剧情……
　　最后，这部电影遗留在脑袋里的印象大抵只有两个——孩子挺傻、死得挺惨。

　　如今，要正儿八经地重新看了。
　　两位老大爷颇为生疏地来到了电影院。

　　“我好多年没来过这地方了。”
　　老麦克斯神色严峻地说。

　　弗里斯倒是饶有兴趣，还老不正经地挤眉弄眼了一番，“年轻的时候，每次我和女朋友想亲热，总喜欢来这儿。哥们，你知道吗？只要一熄灯，我就可以快乐地干点儿啥了。”

　　老麦克斯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什么叫监控吗？”

　　“那年代，谁管这些啊……”
　　弗里斯不以为意，随口又问起了别的，“说起来，现在很流行的那个‘鬼上身’观影模式，你试过没？”

　　“没有，听名字就很不吉利。”
　　老麦克斯皱着眉回答，“你知道的，弗里斯，我一直不喜欢接受那些新鲜事物。事实上，当年还流行3D的时候，我就很不喜欢，那眼镜戴得我头晕。”

　　“哎，是啊，当年3D就很神奇了，现在又出了‘鬼上身’，草，科技啊！”
　　弗里斯不禁感叹道，“这才几年的时间？科技的神奇，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两人这么一路闲聊，在自动售票机前停下了脚步。

　　——糟糕。
　　——是没用过的机器！

　　他们沉默地对视着。

　　最后，还是弗里斯勇敢上前一步，开始同这台陌生机器展开一场苦战。

　　他一边笨拙、用力地按着机器上的按钮，一边死死盯着屏幕念经：“干他娘，这破玩意儿真难用。出票！出票！出票！给老子TMD出票！”

　　几个年轻人看到这一幕后，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然后，换到别的机器前去买票了。

　　老麦克斯要面子，不好意思凑过去找那些小年轻帮忙。
　　他抬头四下张望，想找个活着的工作人员来问问。没想到，偌大一个电影院，居然没有一个活着的工作人员，全都是自动售票机、自动零食机、自动饮料机、自动扫地机……

　　“要不干脆把它砸了吧！”
　　“别闹，哥们！小老大会先气晕，然后每天24小时不停地念叨你，直到你的耳朵开始长茧。再说，这玩意儿又不是ATM机，砸了就能直接吐钱。票是现打印的，没印出来之前，里头也没票。”

　　最终，还是老头儿help老头儿。
　　每天都跑来看电影的老彼得仗义伸出了援手。

　　而且……
　　当他得知两人要看的电影是那部冷门东方故事《疯狂的刀》后，眼前一亮：“有眼光！强烈推荐小武视角，虽然不到十分钟，但绝对物超所值！”

　　——小武？
　　——等等，那不是莱安少爷饰演的角色吗？

　　老麦克斯和弗里斯来了兴趣。
　　这两老混混突然默契地站到了老彼得两边，一左一右。

　　虽然这次不是绑架抓人，但站位还是保持了一贯的专业性。
　　然后，他们一起露出狼外婆般的微笑，好声好气地哄着普通良民老彼得：“嘿嘿，老哥儿，跟我们说说呗！说说这个小武呀。”

　　老彼得毫无危机意识。
　　他笑呵呵地伸出一个五指张开的手掌，向左右两边自豪展示：“五遍！我一共看了五遍！”

　　接着，他拿出手机，手指点开屏幕，继续向两边展示……

　　首先是一个聊天群：“看，我拉了二十多个朋友一起来看小武！大家都很喜欢他。”

　　老麦克斯和弗里斯探头过去扫了一眼，刚好看到屏幕上的几行字：

　　先是置顶的公告——绝赞小武视角，助你找回青春。

　　接着是两行聊天记录。

　　戴安娜：这么可爱是犯法的，亲吻.jpg亲吻.jpg。
　　艾玛：流泪.jpg流泪.jpg 啊！他死前的眼神让我心碎。

　　老麦克斯和弗里斯：……

　　老彼得关掉聊天群，又点开一个花里胡哨的网页，继续展示：“看，这是我为小武建的个人网站！”

　　等展示完了以上这些，他挺胸凸肚、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我，小武的第一位观众、第一位影迷，第一位粉丝！”

　　——草！
　　——输了。

　　老麦克斯和弗里斯又惊又怒。
　　虽然他们嫌弃莱安，但那是自家人，是爱的嫌弃！

　　——你个死老登凭什么趁虚而入？
　　——还他妈的抢占了第一粉丝位！

　　——你没有自己的老大吗？
　　——无耻！

　　老麦克斯当场就想拔枪。
　　弗里斯赶忙从另一头绕过来，去拽他胳膊：“哎，兄弟！别，别……唉！”

　　老彼得还在旁边看着手机屏幕傻乐。
　　他倒是也注意到旁边的这两位表情不太好看，但依旧没什么危机意识，还误会对方不太好看的脸色，是因为没见过像自己这样的老年追星族，觉得很奇怪什么的。

　　一时间，有点儿害臊，赶忙解释：“我也知道，最近有点儿放纵，过分沉迷了。”

　　“可喜欢就是喜欢，没办法……”
　　他嘟嘟囔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吻：“而且，我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能再活多久，总不能死前都过得不自在，还瞎克制个什么劲儿啊！”

　　“所以，我一遍一遍，看得超认真！”
　　“你们知道吗？我甚至知道小武在电影里第7分8秒的时候额头流了一滴汗，第8分34秒的时候发出了喘气的声音……”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品种的老变态啊？！

　　那一刻老麦克斯仿佛听到自己脑袋顶部‘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如果不是弗里斯尚有理智地紧紧拽着他。
　　真不敢想象今天的电影院里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喋血事件。

　　弗里斯其实也很生气。
　　但他比古板的老麦克斯稍微多了解一些流行，知道有些追星族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通常是有两副面孔的：
　　一副面孔是在网络上重拳出击，动不动就毫无廉耻地‘飞裤子，裤子飞’；

　　另一副面孔则是在现实中唯唯诺诺，别说‘飞裤子’了，让他们说几句脏话，那嘴巴没准儿都闭得和蚌壳一样紧，半天张不开口。

　　所以，尚且还能控制自己。

　　除此以外，弗里斯还有点儿坏心眼。
　　他在老麦克斯耳边嘀嘀咕咕：“你听我说，先别理他，回头咱们也可以搞聊天群，也搞那什么什么站。”

　　“毕竟，你想想，莱安少爷是我们的，我们才是官方唯一的正版。”
　　“等咱们办完手头这桩差事儿，腾出手来后……就把他们统统都给打成盗版！”

　　“查封、举报他们的聊天群、那什么站……嘿嘿嘿！”
　　“现在，还不急闹翻，先去看电影，我们先去看电影……”

　　老彼得毕竟上了年纪，有点儿耳背，没听见弗里斯的这些阴险算计。
　　见两人拉拉扯扯地去看电影了，他也不再追上去安利，转而拿着手机，和聊天群的人聊了几句，又看着手机屏幕上小武的角色图，自顾自地沉浸在幸福之中。

　　谁能想到呢？
　　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头子居然会越来越喜欢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电影虚拟角色！

　　可正如他在聊天群的置顶公告所说：
　　——绝赞小武视角，助你找回青春。

　　只看电影，其实没什么感触。
　　一个不太符合自身喜好的东方故事罢了。

　　可一旦选择小武视角，亲自附身去感受情感……
　　没人能不为之动容！

　　那个孩子对事业（武学）的炽热、专注和虽死不悔的执着，简直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明亮、危险、充满了诱惑力。
　　他会让所有感受到这份情感的人，都忍不住化身飞蛾，不顾一切地朝着火光奔去。

　　这辈子能感受到这种极致的情感实在太好了！

　　多年麻木的感官也得以复苏。
　　云层分开投下圣光，耳边是‘哈利路亚’的颂歌。

　　老彼得高高兴兴地又跑去买了一张票。
　　——第六遍，启动！

　　与此同时，莱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得到什么。
　　也许会是……两个互看不顺眼的老年粉丝团体？

　　可说实话。
　　在那部《疯狂的刀》里，他真没觉得自己演得有多好。

　　太仓促了！
　　刚刚穿越过来，什么都不熟悉，强撑着镇定去演。

　　因为还不会用AI辅助仪，只好逼迫自己成为角色。
　　电影中看似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戏份，他演得兢兢业业，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才总算松了一口始终提在嗓子眼儿的气。

　　但当承受巨大压力，去解决一桩困难的事儿时……
　　一旦成功，获得的快感往往会加倍。

　　明明不是多么愉快的拍摄体验。
　　可结束的时候，脑海里却还意犹未尽地浮现出了以下念头：

　　——如果有机会的话……
　　——做足准备，再来一次吧！

　　崭新世界、崭新科技，对演员的崭新要求。
　　莱安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对此抱有着浓厚的兴趣。

　　想到罗莎莉夫人对他‘个人才能’的质疑……
　　他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这个世界近期比较流行的小说，一边想从中翻找出几部适合被搬上荧幕的著作，一边思索着那些刚刚被挑出来的几部著作中，不拘主配，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角色？

　　毕竟，对一家制片厂来说，能够制作出一部赚钱的片子……
　　应该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能证明自身能力的事了吧？

　　这样的话，既能完成乔纳森交代的工作，又能顺便过一过戏瘾。
　　正是一石二鸟，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