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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无缘 ...
那扇沉重的门后面有着什么,一直是天晃奇所好奇的。因为每个进去过里面的人,出来后身上都有若有似无的香味,脸上带着好象得到了蜜糖一般的表情,仿佛门后面全是精致的美食,
哥哥神情严肃的帮天晃奇推开了沉重的门,然后一言不发的率先走进。天晃奇怯怯的在后面跟着,不知道这完全密闭的,光源幽暗的圣殿里会有什么。有什么让母亲偷偷哭泣,让父亲悲伤的凝望,让开朗的哥哥板起面孔,让天界的贵族窃窃私语的存在。
天晃奇只知道,空气里有安然的香气萦绕不断,昏黄的光石毫不吝啬的均匀分布在整个圣殿。
“他就是父亲所谓的圣天人。”哥哥冷漠的说,注焦在前方的人身上,说不出是恨,是怨,是爱,是恋。只是哥哥的脸上的表情,从未像现在这般凝重过。
如果有人,单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甚至不看你,不笑也不动。你却想把世界都给他,来抹去他脸上的无所谓和了无生趣,换他一个就算不笑,也有些生气的表情。
“天容我。”哥哥说,这可是他的名字?“这是我弟弟,天晃奇。”
那个面对着根本打不开的窗户的人儿,动作优雅的慢慢转身抬头,“晃奇。”他说,“我是天容我。”
就算他是在笑着的,面对天晃奇笑着的,天晃奇却觉察不出他的一丝存在。
仿佛他是一抹香气,花的香气,在这密闭的空间幽怨萦绕,实实在在存在,却真真实实的让人抓不住他。
天晃奇闻出来了,这香气是雏菊花的,这天界特有的植物的,辛辣却深刻的香。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却纠缠在他身上让人觉得如此契合。
圣殿的门是一个人打不开的,天晃奇刻苦钻研,努力用功,用功的仿佛他天生就是读书虫,却渺茫的只是希望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推开圣殿的门,和他单独见面。
“你又要去么?”哥哥对于这个用功的过头,不再冒险去往映上山,也不去和平民的孩子摸鱼扑鸟的弟弟,没有什么多言,向来任由他去。只是每每在天晃奇洗梳干净,换上漂亮衣服,要去往圣殿时,出声询问一次。也不阻拦,只是,询问时的表情,在平静中带着古怪,在古怪中透漏着狰狞。
欢天喜地的天晃奇丝毫察觉不到,依旧欢天喜地的点头,然后在哥哥的注视下去往圣殿。
每个天界的贵族小孩都有机会去见圣殿里的圣天人,天容我。但除了这些贵族小孩,连成年贵族都没有办法进去圣殿。天界主说,成年后的天界人,擅入圣殿者,死。
“老师。”天晃奇还是可以进出圣殿的年龄,哥哥却已经举行了成人仪式。“为什么我唤来的风都是热的,在夏天一点都不适宜。”
“性格所致,直觉的下意识选择与自己脾性相近的。”天容我静静的回答,“晃奇,我不是老师。”
“一样的。”天晃奇怔怔的看着天容我的脸,“您教我这么多的东西。”
天容我不再说什么,继续看着那钉在墙壁上的假窗。
“老师。”天晃奇却不依,“您有没有想过走出圣殿?”
“界主不允许。”天容我回答。
“您自己啊,您自己有没有想过要出去?若是您想的话,我去替您同父亲说。”天晃奇欢天喜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达成天容我的一个愿望了。
“无所谓。”天容我是真的无所谓,反正,到哪里都一样。在这里还有他喜欢的安静,也不需要见人,只会来一些小孩子。而在他们成年时,对他有了憧憬向往以外的想法时,就不再被允许进入了。
“老师。”天晃奇咬着自己的下唇,他究竟想要什么?
在空旷的圣殿里,传来了不整齐的脚步声,听声音,最少有四个人。
“圣天人。”几个充当侍卫的贵族孩子对天晃奇点了一下头,转头又对天容我行礼,“这两个女孩是地府的司名,地府现在归入天界了,界主大人让我们带她们两个也来见您。”
“好的。”天容我虚虚渺渺的笑着,“我是天容我。”
“天容我?”金发的那个司名眨着眼睛,“到是好名字。”
“容我大人~”灰发的早已经软软腻腻的贴过去,“您真的好漂亮,难怪天界主要挖空心思的把您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灰发的还未来及靠上去,天晃奇就起了身,拦住了她,“见也见过了,怎么能让地府的司名近了圣天人的身!”他严厉的叱责着那些贵族家的孩子,而贵族家的孩子们也心服口服的低头听着。
在这些时候,天容我已经会过头去,事不关己的继续看着窗户。
天晃奇却首次体验到了森森恨意,来自于外貌上没有区别,只是一个金发灰眸,一个灰发金眸的地府双胞胎。
后来,得知那对地府来的,一个叫孟子,一个叫渡人的姐妹碰到了天容我的手,被赶出了天界时,天晃奇已经是不再允许进入圣殿的成年天人了。
这期间,天晃奇还从其他的地方听说了许多有趣的消息,包括天容我是没有性别的,包括母亲偷偷哭泣,父亲悲伤的凝望,开朗的哥哥板起面孔,天界的贵族窃窃私语的原因,包括天容我被关进圣殿的真正原因,以及致使天晃奇再也不叫天界主父亲的原因。
再后来,若不是天晃奇坚持不叫天界主父亲,连他都要以为这是场梦的时候。天界主气急败坏的调整军队,派长子率军,却不是发军向人间或是仙界。而是为了一个普通的天人,普通却私入圣殿,并在圣殿一呆就是几百年的天人。
哥哥得到这个命令时,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惋惜或者得意,似乎,都已经融入了疯狂中。
天晃奇偷偷去圣殿门前看,却只看见圣殿依旧沉重的大门紧闭。只是在那场实力悬殊的战役,不,围剿之后,那大门,圣殿的已经被人封死了。
在圣殿后的映上山脚下,还是绚绚烂烂的生长着雏菊,蓝紫的小花事不关己,了无生趣的昂头向天。
却再也没有向天容我献殷勤的小孩仔细的挑选他们,带往圣殿。
天容我的领域再如何的完美,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超了期限,便被人发现了。
得知天容我的领域已经被发现时,天晃奇已经到了当年那场战役发生时哥哥的年龄。或许是因此,天晃奇轻易的,就体会到了哥哥得到这个命令时,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惋惜或者得意的原因,那时,他也已经融入了疯狂之中。
天容我轻轻灵灵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天晃奇差点就喊了出来。风盈满他的衣袖,看来虚弱却有生气的天容我。这是长久以来天晃奇的愿望,也许同样是那曾经是小孩子的天界贵族们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天晃奇却发现,他所希望见到的,这种样子的天容我,必须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否则,宁愿不要。想必,其他的贵族们也都有过这样的梦想。
现在梦想依旧是梦想,并将继续是梦想下去,因为,它已经被别的人变成了真实,再也没有留给其他人的机会了。
天晃奇从来没有像认识到这一点那一刻这般生气。
天容我在天晃奇的面前吻了别的人。在天容我看来,天晃奇和其他来圣殿膜拜他的小孩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这个小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叫天界主父亲了。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天容我只是希望这些他教导过的孩子可以幸福而已,持久的幸福。
所以,天容我给了天晃奇一颗天丹,让他送给那个在天容我领域里出生的妖精剑楚。天容我说剑楚不适合做妖精,转世吧,做人比较好些,甚至天容我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幸福的一生。
可是天晃奇不明白,他不明白什么样的一生才是幸福的,怎样的忘记才是幸福的。
所以天晃奇听话的把天丹交给了剑楚,交给了那个天容我保护的,送到仙界以便让她不必有悲伤记忆的小妖精。
找她实在是太容易了,在仙界众多人群里,微微散发着天容我身上才有的香气的,就一定是她了。
但是天晃奇也不听话,他自作主张的多给了剑楚一颗珠子。他笃定,只要说是天容我给的,就算是有怎样悲惨的故事铺垫,剑楚都一定会都吃下去了。就像自己,也一定会这样的,一样。
剑楚会忘记那片花意满眸,忘记天容我,忘记极目,忘记有那么一个天晃奇,忘记自己名叫剑楚。
但,剑楚一定会记得,记得天容我告诉她的事情,教给她的方法,记得天容我不再了无生趣的微笑,和拉着她手的手上凉凉的温度。
做完这些,天晃奇带着怪异的笑容去往了地府,那个天界人避之若嫌的地方。
天晃奇不知道哥哥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留下了。全天界的人都被迫喝下药剂,因为那位新上任的天界主说天容我是天界的大劫。而在地府,其实还有两个人认识天容我,见过天容我,甚至,碰触过天容我。
孟子和渡人。
天晃奇知道,天容我亲手杀极目是有原因的,天容我在带领极目转世。所以,天晃奇绝对不允许能够打破他梦想,夺走天容我的人再生为人。极目,那个在天界名叫天尚可的小天人,他只能再生为兽。
天晃奇带来了天界的植物,这种植物的功效与雏菊正好相反,一种洗净记忆,一种唤起记忆。
孟子还是喜欢用下巴对着人说话,不管那个人身份如何;而渡人的喜笑颜开中,步步都存有设计和陷阱。
只是这个时候,天晃奇已经没有时间和她们计较了。
“这种植物可以洗去天人的记忆?”孟子冷笑着重复天晃奇的话,“那大人您为什么会送来给我。”
把这药剂给极目喝下。既然我不可以再拥有天容我的记忆,那么,至少,极目脑中那些个天容我给予的甜蜜记忆,都让他忘记。
“这么说,大人您的要求是两个。”渡人呵呵的笑着,“要极目大人转世时为兽,再就是当极目大人来到的时候,让他喝下您亲自送来的药剂。是么?”
天晃奇咬着牙点头,地府的人,依旧这么可恶!
“但是大人。”渡人眼睛都笑眯了,“您说的这位极目大人可是天人?天人死后是不到地府这里来的。”
“他会来的。”天晃奇说,自己的时间实在是快到了,已经没有时间和她们闲话家常了。“那个叫极目的人到这里来了以后,务必要给他喝下着药剂,就当是为了天容我好。”
果然,天容我对她们而言也是最昂贵的砝码。至少,在天晃奇提起他的时候,孟子和渡人的表情都变了。
那么。自己在忘记天容我之前,所有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吧。
被灌到体内的药剂霸道的已经开始功效。
任天晃奇怎样追忆,都想不起自己第一次见天容我时,闻到的是什么花的香气,也怎样都想不起,自己带着天军到什么地方去见了天容我,而那时天容我是什么样的表情。
自知花间日向晚,无奈风过花无缘。
夜的情人节礼物,
无用那边扯不下去了,至少在这里填补个洞,
就是,这个样子地。
情人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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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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