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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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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郑清春来说,表现给刀剑看的苦涩大多数都是装的。本体刀对刀剑来说很重要,但对他不是,如果不表现点什么很容易出问题。
哪怕脑海里的属于加藤藤四郎的记忆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但想回家的想法在发呆时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对郑清春而言,家,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字眼。而是遮风挡雨的坚固港湾,只要转身踏入家门,疲惫就能一扫而空,安全感瞬间拉满。
回家的想法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哪怕现在4568的失职让他失望透顶,可它依旧是自己归家的唯一指望。
这份羁绊,斩不断、撇不开。
其他刃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郑清春对提到的任何话题不发表任何意见,就在那保持倾听的状态,但脑海里在同4568对话。
“所以我们后面该怎么做?”
虽然这个世界耽误时间,没有上一个世界多。但这个世界更让郑清春心疲力尽,没有任何头绪的解决方式,让他想努力都不知道往哪努力。
郑清春还以为,作为朋友,两个本丸来往是很正常的事。但可惜的是,这一年内,除了因为眼睛问题去过时政那次外,就再也见到过嫌疑人南香。
而本来以为郑清春不再和他说话而有些战战兢兢的4568,生怕他彻底不理人。
4568赶忙抖擞精神,打算功赎罪,[刚刚我去翻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的记忆,看到了你提到过的南香,以下是这个世界我能查到的信息。]
[南香,20岁,原名xxx。她出身现世某大家族,打小就是学符咒的苗子,16岁被时政招致麾下成为审神者,18岁与桥南师从同门。]
“……”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郑清春很真诚的提问。
4568的电子音罕见地卡顿了一下,似也有些底气不足,[这只是基本信息,你等我说完。]
[根据她在你来到这个世界前的行动路线图来看,除了正常来往时政,万屋和本丸三个地方外,有一天去万屋的次数异常多。]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吧?”郑清春发出疑问,如果拿以这个来当依据,这太草率了。
[这很重要,她去店铺是一个没有挂牌的店铺。以这个店铺为主,我翻看了在她去过后的前后一个星期里,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去过。]
这句话所蕴含的含义可多了,如果说频繁去万屋代表不了什么,但是没有人会去一家不对外营业的商铺。
除非那个店铺本来就有鬼。
郑清春搭在茶盏上的手指,微微一抖,端起凉透的茶水猛灌一口,强压下心头开始翻涌的揣测,“这家店铺挂在谁名下。”
4568语气带上了一些纠结,[不知道为什么,查询出来得知这家店铺是在桥南名下。]
桥南……
在他叫了一年的阿鲁基的名下……
郑清春抬起头看向前方,他们坐的这个走廊抬头正好能看到天守阁,阳光给庄重的楼阁勾勒出一道金边。他似乎想透过这遥远的距离,看清远在天守阁里的桥南在想什么。
郑清春觉得毋庸置疑的一点是桥南对他很好,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桥南对自己好的有点过头,但这种现象是在见过南香后才有的。
意识到什么,郑清春仰头将茶水一口饮尽,放下茶盏。他站起身,对周围因为他动作而全部看向他的三人说了一声后,一个人大步往天守阁走去。
他想求证一个答案。
而等他走远后,还坐在原处的三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其他俩人眼中想表达的内容。
“看样子,加藤是琢磨出味儿来了。”[三日月宗近]噙着一抹淡笑,悠然抿了口茶。
加州清光则满脸担忧,视线紧随着郑清春离去的方向:“希望别是捅破了天,但愿他别想得太透彻。”
莺丸瞧着茶盏里悠然浮起的三根茶梗,轻声安抚:“无妨,今日又是顺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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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春步履匆匆,穿行在庭院小径,微风轻拂,衣角翩跹,恰似他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抵达天守阁,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阿鲁基,我是加藤。”
“嗯?”正在处理文件的桥南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口,“进。”
郑清春拉开门,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停在原地,望着在门口搭了个桌子帮桥南整理文件的压切长谷部。
对于他在门口办公这件事,在他这个月轮近侍第一天,当天本丸的所有刃就全知道了。
据“前线记者”鹤丸国永报道说,桥南有进行过劝阻,但显然没成功。
压切长谷部有听到有刃上楼的声音,在听到的那刻就已经开始收拾,但难奈何临近月底,桥南要处理的文件与日俱增,也就导致他桌上只多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郑清春没有一开门就往里进,他的目光在文件堆上短暂停留,弯腰打算先帮压切长谷部收拾文件。
手刚搭在文件上,压切长谷部就拒绝了他的帮助,“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说着,将书桌往旁边拉了拉,腾出一处可以进出的位置。
他微微颔首致谢,侧身进了屋。
桥南从文件里抬头,见郑清春进来,搁下的手中的笔,“加藤,看你脸色凝重,是有心事?”
“阿鲁基……”
“长谷部,你先出去。”
仅仅三个字,桥南就意识到马上自己会面临什么。但这些话题目前还不适合让本丸里的其他人知道,于是她向压切长谷部下达命令。
本就在门忙碌的压切长谷部闻言,腿一伸门一关迅速完成了命令,没有一点犹豫。
“阿鲁基好像知道我会说些什么?”郑清春开玩笑般说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桥南。
桥南微微抬眸,招呼郑清春到一旁茶桌落座,神情依旧平和,抬手给郑清春斟了杯茶,轻笑道,“加藤,先喝口茶。”
完全没有要解释为什么让压切长谷部出去的意思,但桥南想眼前的人找自己想说的肯定也是不愿意让其他刃听到的,不然肯定会开口问。
郑清春却没动茶杯,低声道,“阿鲁基,眼下有团迷雾,搅得我心神不宁,想请教请教您。”
桥南搁下茶壶,双手交叠,目光沉静:“加藤,这世间诸事盘根错节,有些线头,贸然拉扯,怕会扯出更大乱子。”
郑清春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个似有似无的苦笑:“阿鲁基,身处雾中,又怎会不怕迷路?越是瞒着,我越像无头苍蝇。”
桥南眉心轻蹙,沉默片刻,终是妥协几分:“罢了,既你心意已决。我会和你说,但你得答应,听完千万别莽撞行事。”
郑清春重重点头:“阿鲁基放心,我自会掂量。”
话虽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才刚拉开帷幕。
桥南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是加藤,对吗?”
“从回到本丸的那一天开始。”
郑清春:???
[???]
虽然郑清春不是为了这个事来的,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现在想知道这个事。
郑清春咬了咬舌头,斟酌了一下语气,让自己看起来确实是为了一个事来,并且被拆穿了心思的样子。
微微挎着一张脸,沉声问道,“阿鲁基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也不算太早吧。”桥南放下茶盏,头却没有抬起来,盯着眼前的茶盏内漂浮的茶叶,“也有一年了。”
正好和从时政回来那天对上。
果不其然,桥南继续道,“一开始我也没往那边想过,还是南香说的话让我察觉到。”
南香说了什么……
郑清春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是那句话让桥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一把刀剑出现人才会出现的症状。]
灵力使用过度是南香对他的眼睛出现变化得出的结论,当时郑清春没多想,但现在想起来确实哪哪都有问题。
刀剑男士是依靠审神者的灵力现行,浑身上下都应该是来自审神者的灵力。
如果出现灵力使用过度,那作为灵力提供方的桥南应该也会有些症状。但那几天她吃嘛嘛香一点感觉没有,这就一点不符合常理。
就算跟审神者关系不大,可郑清春每日都待在充满灵力的本丸,又怎能出现这问题。
一年前桥南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所以她才故意把郑清春拉到自己师公画像前,故意和他讲那段历史。在看见郑清春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时,一切就全部明白了。
那条走廊是通往时政内部的必经之路,同一个地方,桥南之前也带过其他刀剑路过,也同他们聊起过自己战功赫赫的师公,但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神情——
小短刀们大多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用来斩杀靠近她的每一个敌人的刃。
而成熟的打、太刀们则告诉她的都是:虽然最后是赢了,但做法不可取,并同她一起分析如何同刀剑们打配合,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危险。
只有郑清春流露出了没有经历战争的样子,脸上写满的是对英雄表示敬重。
这般神情,只有沐浴在和平岁月下的人才能流露出,而绝非一把在战国乱世杀伐半生的刀剑该有的。
从那一刻,桥南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刀剑的壳子里已经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