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千云及

21、年会应酬

　　年会办的很盛大，规格堪比一台正规的晚会，但要是林夏菇把花销报价给出来，估计所有人都要惊掉下巴。
　　易之行接到通知，插上网卡将录制直接做成了直播，这下两人真不能搞小动作了，易之行得更加专注地选角度和切换场景，言文清协助他架器械。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出现了，余耀明一身笔挺的西装，旁边跟着一位漂亮的女伴，礼仪看见了立即汇报到了林夏菇，林夏菇第一时间告知了董事长。
　　邀请名单里有这个人，林夏菇本来不认识这个人，但在网上查了一下，这是一个进了百度百科的风云人物，跟自家老板不分伯仲的位置，董事长说这个人发了邀请函，不一定来但来了要第一时间通知。
　　易之行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只知道好看多给了几个镜头，余耀明似乎也觉得好玩儿甚至站定做了几个摆拍。
　　言文清看着他面无表情，不一会儿董事长亲自迎了出来，“余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里面请。”
　　余耀明客气地跟董事长打了招呼刚要走，转身看着言文清，“文清不一起？”
　　董事长也看着言文清，“既然余总邀请了就一起吧，小易自己能搞定吗？”
　　易之行笑着点头：“可以的。”
　　言文清只好跟在了后面，走了一截又扭头看看易之行，易之行对着他笑笑然后小幅度地摆摆手。
　　言文清也看着易之行笑笑，然后阔步走在了董事长的旁边。父子俩有些地方还是比较相似的，比如走路的姿势都稍微有点儿外八，身姿都比较挺拔。
　　余耀明的座位跟董事长挨在一起，是全场最佳观影位置，无论看哪里都是一览无余，余耀明看了一眼就要坐在边沿的言文清，“文清过来坐我旁边，好久没见了咱俩聊聊天。”
　　董事长和言文清对视了一眼，言文清走过来坐在余耀明的另外一边，余耀明的女伴往旁边让了让。
　　等客人都坐下以后，林夏菇安排把大屏幕上的山水背景轻音乐换成了宣传视频，这些都是易之行的作品，受邀甲方的产品都做了一遍宣传，在场的既可以感受到主办方的诚意，也可以看看其他品牌方的产品，有意向的也可以借此机会聊聊合作。
　　不得不说，这场年会办得非常经济实惠，一石二鸟。
　　言文清时不时看看视频，有空闲就转头去看易之行，余耀明表面上看视频，实则留了一抹余光给言文清。
　　“宝贝儿，看什么呢？”
　　余耀明凑近了，手从桌下伸到言文清腿上带着撩拨意味地摸着，言文清没有阻止，脸上笑着但问出来的话没有笑意，“你不是不来？”
　　余耀明：“本来有事想你就推了，我不找你你就不会主动找我是吧？”
　　言文清没有说话，他低着头，表情也隐藏了，余耀明的手在桌下跟他的身体做着阔别重复式的交流。
　　开餐的时候董事长介绍了好几道菜给余耀明，这都是酒店为了这场年会特意研发的新菜，他们这桌除了两人和各自家眷，还有几位两人都认识也有一定合作的老相识，这一桌的氛围很好。
　　余耀明嘴上跟几人周旋，但注意力一直在言文清身上，时不时给对方夹个菜，问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带来的女伴似乎只是一个装点，大家都带他也带一个。
　　董事长夫人跟旁边的阔太聊天，董事长一边接着其他几人的话题，一边将余耀明和言文清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他想给言文清使眼色但没有机会，每当他要开口支走言文清余耀明就用话题堵上他的嘴。
　　公司的年会很多人都吃的很高兴，在用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进行了节目表演和公司员工、项目的表彰，言文清上去了三次，领的奖分量都不轻，只有他站在上面的时候余耀明才会抬眼看舞台。
　　易之行和林夏菇是整场晚会最忙碌的人，饭都顾不上吃，甚至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张辉带了自己的未婚妻，他们的位置靠后，时不时就见缝插针地给易之行投喂一点儿食物，很暖心。
　　张辉的未婚妻也会去给林夏菇投喂，但蘑菇拒绝了，她非常敬业，怕吃东西的时候有客人问什么自己仪态不好。
　　晚会进行到一半多的时候，言文清给易之行带了一份酒店打包的海鲜寿司过去，这会儿直播已经结束了，现在就是抓拍，记录经典瞬间。
　　“一会儿我可能要去应酬，不能陪你了。”
　　易之行笑着塞下一个寿司，“没事你忙你的，注意安全不要喝太多酒就行。”
　　言文清跟他呆了一会儿，等他吃完寿司就起身离开了，易之行不知道的是余耀明已经在外面车上等言文清。
　　言文清拉开后座车门才坐进去关上门，余耀明就将人拉了过去刚要吻，言文清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董事长。
　　“爸。”
　　“你人呢？”
　　“我有事先走。”
　　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后威严的声音压了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你跟那个余耀明到底什么时候能扯清楚？”
　　言文清冷笑一声，“今天是爸您约的人。”
　　对方显然被气到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合作，生意往来你懂不懂？你跟他那算怎么回事儿？你要气死我？”
　　车子往前开，余耀明和言文清坐在后面，一起出席的女伴儿已经先一步被送走了，车子驶向余耀明家的方向。
　　言文清：“爸你身体好着呢子孙满堂鸿运当头，我气不着你。”
　　董事长又缓了一口气，“别跟我这儿明嘲暗讽的，你要还知道我是你爸，你就跟他断了！”
　　言文清：“你是怕我跟他的关系影响你们的合作还是担心我？若是前者你放心，余总是生意人分得清轻重，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我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董事长：“言文清我说最后一遍，回家住！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言文清：“我没有家，我的家在我妈死的时候就没了。”
　　“言文清！”
　　言文清挂了电话，余耀明勾唇一笑，将言文清的手拉到自己腿上，“你跟我这算不算私奔？”
　　言文清：“不算，私奔是两情相悦的，我们这是等价交换。”
　　余耀明“啧”了一声，“你这小家伙真是气完老的气小的，你说你怎么那么坏呢？”
　　言文清在余耀明的别墅陪了对方三天，两人习惯了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这主要取决于言文清确实不喜欢余耀明，等价交换的是一个前程。
　　事后余耀明抽着烟躺在言文清腿上，“黄立峰这是操着老父亲的心，逼你签财产公证协议，他是要造英雄啊还是逼死你？连我也看不懂了，他这招真够损的，是不是在报复你搞走人小秘啊？”
　　言文清仰躺着侧脸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植物，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余耀明没有得到回复转身趴在床上伸手去摸言文清的下巴。
　　“你过来跟我吧，我养你。”
　　言文清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也是男的，你觉得这话我信吗？”
　　余耀明凑近亲他的脸颊，“咱俩都三年了，从你上学那会儿我两边跑到现在我即便全世界跑每月都要留时间给你，我自认为我诚意没话说。”
　　言文清：“你后宫比黄立峰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这话不心虚么。”
　　余耀明笑着又凑近一些，“男人嘛，有那种需求很正常，我又不能把你随时随刻带在身边，再说了你又不给人上这真不能怪我。”
　　言文清翻身坐起，“我走了。”
　　余耀明变了脸色，声音也沉了下来，“文清，这样就没意思了。”
　　言文清白皙的背赤裸在外，每一寸都像是在发光，这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两人刚做完一轮运动。
　　余耀明起身披了一件睡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言文清对面又点了一根烟，“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产生了一种我非你不可的错觉？”
　　言文清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床上，他确实是仗着余耀明对自己的喜欢得到了一些想要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就像灯开关在余耀明的手上，余耀明让它亮着是高兴，不高兴了也可以随时关掉它。
　　余耀明一手夹着烟，一手玩着打火机，样子很松弛这是上位者自带的优越感。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么？我最喜欢你身上的那种宿命感和反差，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黄立峰的那三个儿子烂泥糊不上墙，其他那些散落的私生子没有一个像你一样一往无前地走到他面前，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也是私生子，在强大的商业壁垒下你的才能会让你更碍眼，你要是笨点儿，惶惶终日得过且过那倒也行，可你偏偏出类拔萃，你说你惨不惨？”
　　言文清说不出话来，因为余耀明说的是事实。
　　“你看，就算你在公司里做个安静的打工仔，也会有‘好心人’把咱俩的私密照捅到黄立峰那里，他们都在逼你，没有我你拿什么跟他们打擂台？”
　　余耀明凑近看着言文清脸上的表情，想要刺穿他表现出来的冷静，窥视他内里的脆弱。
　　言文清抬起眼，“如果我说我不想要了呢？”
　　余耀明笑了，“你甘心吗？你不记得你妈怎么死的了？被逼到精神崩溃自杀，那时你几岁？你寄人篱下人家放过你了吗？黄立峰就更狠，他让你放弃所有财产继承，以雇佣制给你分成，你真看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因为你是他所有儿子里最有才能的那一个，他把你放在身边培养，想让你替他养着那群废物，他表面让你和我分开，实则是想让你失去最后的屏障，心无旁碍地、死心塌地地给他打工。商人最了解商人，他那些举动我看一眼就能明白，你跟我这么久我不相信你一点儿也没有学到。”
　　余耀明捏着言文清的下巴，“宝贝儿，你没有了我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言文清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不知道是泄愤还是崩溃，他一把拉过余耀明狠狠地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