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流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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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藏不住爱意。
有人会说，你看，爱也是可以演出来的。可董安予认为，那是他们沉浸入另一种人生。
在戏里演好角色，就像我们一样。能够演出来，也是因为他们有爱，体会过爱的感觉。
就像我们一样。
我们一生，苦苦追寻，看不清遥遥前路，无声的泪从指间缝隙划过。我们，忘记了一切。
我们现在的人生，本就是一场戏剧，问题在于，你意识到你想要如何落笔了吗？
我们在画着我们的梦，在梦中做着其他的梦。
我们，何时醒来？
何时归乡？
何时爱。
“此时。”
“宝贝，你真的很有作家的才能，你是有天分的。”
夏星秋轻轻合上书页，“我的宝贝写的这些好像堂间念白。”
“去追随你的心创作吧。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就请看向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里，始终有你。”
姐姐，我正在看向你。我时刻看向你，即便我双眼被泪水屏蔽。
董安予看着她，感觉自己跃入了她眼里的星星，知晓自己构成了她心里的宇宙。
“姐姐，我也一样。”
董安予笑得很轻，滚烫的泪被夏星秋的手指轻轻收集起来。
“除非我不爱自己，否则我永远不会不爱你。”
夏星秋只是笑，“宝贝，你看，不止你的眼睛里，连你的泪珠里都有我哦~”
“嗯。”
哭久了就会带着鼻音，董安予弯眸点头，眼睛开合的压力挤压出更多送给夏星秋的珍珠。
“好了宝宝，昨晚没睡，现在姐姐陪你睡好不好？”
“嗯。”
不能让她哭啊，夏星秋心想，自家的小孩是一哭就停不下来的可爱宝贝。
夏星秋侧躺着，一只手轻轻拍打习惯性蜷缩着身体的小孩。她的声音极尽轻柔，就连天上最缥缈的云朵都自愧不如。
董安予闭着眼微微抽噎着，感受着眼角的泪流，和姐姐的温柔。
她这样想着，没有人能比得上……姐姐。
见自家小孩再没有了抽泣，夏星秋终于松了一口气，凑近感受着她逐渐平缓的呼吸，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小孩。”
晚安，我的姐姐。
睡梦中的董安予酒窝浅露，应是进入了美妙的梦乡。
*
一觉醒来，日头都将要西斜，董安予从清晨时分入睡，到晚霞时分渐醒。她是循着香味醒来的。
朦胧的睡意尚未完全褪去，身体的本能却已完全苏醒。
“好香啊，姐姐。”董安予揉着眼睛，扒在厨房门口。
“嗯，炖了西红柿牛腩汤。”
其实西红柿牛腩汤早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放在炉灶上保温。
“宝贝睡得好吗？”夏星秋开始舀汤，往早已准备好的餐具里。
“嗯，很舒服。”倒不如说在夏星秋家的这几天里一直都睡得很舒服，这种毫无忧愁的睡眠质量简直让董安予着迷。
董安予上前帮忙，被夏星秋侧身挡了回去，“去洗漱啦小笨蛋，虽然一觉睡到太阳快落山，但也要去洗把脸精神一下吧。”
董安予乖乖听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没办法，太香了，肚子还饿。
董安予觉得姐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在她身边自己始终很开心，总是能吃到很香很香的饭菜，甚至就连睡觉都不再有噩梦侵袭。
那自己能为姐姐做些什么呢？洗完脸回来后的董安予想到这个问题，神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怎么了？不合口味？”夏星秋不知道董安予想到了什么，但她的想法总是摆在脸上很好观察。
董安予喝了一大口汤，表示并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姐姐，你不吃香菜吗？”明明昨天不是吃得嘛。
“看你不怎么爱吃啊，正好家里也没有了，今天就没放。”
董安予低声嗷了一下，总觉得姐姐为自己考虑得很多。
“这样不是很好嘛。”
董安予抬头看夏星秋，没有明白她表达的意思。
夏星秋用勺子填满自己的小碗，笑着说，“宝宝你安心接受我的照顾就足够了。”
“因为是我想那么做啊。”
“话说回来，人们都认为给予者才是强大的一方，可大方接受他人的好意同样是一种很厉害的能力，对吧？”夏星秋对董安予俏皮地眨了眨眼。
“而且，接受也是一种给予吧。你给予了我爱你的机会，这样不是很好嘛。”
董安予觉得自己是能明白的，对于这种以前闻所未闻的理论她好像总是接受良好，就好像这些东西只是潜藏在她的记忆深处，等待着某个时刻的苏醒。
但她还是有些苦着脸，“姐姐，我也不是不能吃香菜的。”
“嗯，可是我也没到非吃不可的地步呀宝贝。”
“而且，”夏星秋夹了几块肉放进自己碗里，“我也没有因此而委屈自己，如果我想吃，我就会自己夹了。”
董安予知道，夏星秋说得是如果她想吃香菜就不会因为自己不爱吃而委屈自己，她会想一个双全的办法，比如只在她自己的小碗里放香菜。
“宝贝，两个人的生活是相互的，有什么说什么，没人会委屈自己。”
“而且，我如果因为你而委屈自己，那是在忽视我自己，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一次就会发生无数次，直至积累的怨恨爆发，两人的关系破裂。”
“很多原生家庭里的父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不会自爱的人不会爱人。如果一个人对自己都没有爱，那他的能量从一开始就是僵化和固执的，怎么可能会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互动体验？”
董安予仔细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使劲点点头，然后大口干饭。
西红柿和牛肉被炖煮的时间很长，于是汤喝起来酸酸甜甜的还有些沙沙的口感，牛肉软烂，不说是入口即化，但嚼起来也毫不费力，瘦肉连着脂肪带筋，一口下去有三种不同的口感层次，再配上香喷喷的米饭。
董安予本就睡了一天，早就饿了，刚刚食不下咽是因为心里有事儿没想明白。现在想通了，觉得不吃两碗饭都对不起夏星秋花费了那么多精力熬煮了这么长时间做得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大口吃饭吃菜，就是对做饭之人的最高敬意。
就像夏星秋刚刚说的，大方地接受就足够了。在爱与爱的流动间根本不用去想是谁在付出、自己又该如何回报。当满怀爱意地做出如此美味食物的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如此满足地大快朵颐，她自己难道不会感到满足吗？
爱，永远只是自然而然的流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流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