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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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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颜色?
董安予和夏星秋讨论过这个问题,她们都一致认为是白色。
而祝颜认为,是红色。
“像毛血旺吗?”说这话时,董安予正往冷锅里下鲜鸭血。
“像这锅红油。”夏星秋接茬。
祝颜没说话,双手环胸,漠然地看着她们。
“你吃鸭血吗?吃生的还是熟的?”董安予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吃你的。”祝颜冷笑,做了个鬼脸。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真的鬼脸,董安予在心里吐槽,虽然不可怕,但是很稀奇。
“不行。”夏星秋拒绝。
“为什么是红色的?”董安予好奇,自己感受到爱时看到的明明都是白色。在林美玲家里是这样,昨晚也是这样。
“每个人经验不同。”
“她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祝颜语气不善,呛了夏星秋一句。
董安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太美妙。
夏星秋早就知道祝颜的事,昨晚和她闲聊的时候董安予提到,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也是,祝颜都和她说过她们早就见过。
“你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夏星秋问祝颜。
“怎么?你是指我和她之间的共生?”
“我有办法解除契约。”
“你不担心董安予出事?当初可是两家的长辈一致认为这种状态对我们都有好处。”
“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夏星秋毫无犹豫,说得十分坚决。
董安予在一旁听成豆豆眼,看着还没开火的火锅发愣。
“饿了,姐……”
“你的想法呢?”两人同时问她。
“啧,实话说,我到现在没搞明白好处是啥?”董安予正色看着祝颜,“指我能召唤你吗?”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碰到过什么凶险的情况啊,最凶险的是在梦里吧,做噩梦之类的。”
“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董安予戳戳筷子,看着夏星秋把火打开,眼巴巴地瞅着锅里。
“比如,你能复活吗?靠喝我的血?”
“或者,没我的能量支持你就会比较虚弱之类的?”
“不会,那只不过是旧时代的痴心妄想。”夏星秋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
“而且,如果靠那种方法复活了,又怎样呢?”夏星秋问祝颜,很严肃,但并不耽误她往锅里下菜,毕竟董安予饿了。
“不会,并不会虚弱,我也可以靠天地能量的蕴养。”祝颜无视了夏星秋的质问,回答董安予的第二个问题。
“嗯……”董安予也帮忙往锅里下肉,“那你之前说慢慢来是什么意思?”
祝颜沉思,“我就是觉得,也许跟着你能找到一些答案。”
董安予侧目,“什么答案?你有啥疑问?而且你是不是说过答案都在自己的心里来着?这个心并不是指的物理意义上的心脏吧?”
“比如,按照你姐的话来说,新时代的解决方法。”
董安予歪头,微微皱眉,看着夏星秋。
夏星秋忙着往董安予碗里夹肉,“旧时代的是恐惧,新时代的就是爱咯。”
“这不是很简单嘛。”夏星秋看着董安予,又看向飘在董安予旁边的祝颜。
“快吃,你不是饿了嘛。”
“你说你和我是一体的,那昨天晚上你有什么感觉吗?”董安予从香油碟里把肉捞出来放进嘴里,边吃边问。
听了这个问题,夏星秋倒是盯着祝颜,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有趣的回答。
“没有。”祝颜言简意赅。
“咳咳”董安予吃着吃着突然转头咳嗽起来,却忘了祝颜正好在旁边。
“呃,抱歉有点辣,没喷到你吧?”辣到流鼻涕,董安予赶忙去茶几上拿纸。
祝颜嘴角抽抽,没有说话。
夏星秋倒是笑了,心情颇好地打趣祝颜,“你现在这红衣服是和火锅很搭,我记得我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穿着校服。”
“是吗?我当初在她家见她,她穿得是睡衣吧。”董安予先去洗了手,然后把纸抽整个都拿了回来,花了好几分钟才回到餐桌旁坐下。
祝颜头上的黑线化成实体落下来,“不是,你们能正经点吗?我想穿啥就穿啥,做鬼还没有穿衣自由了?”
“董安予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祝颜冲着夏星秋问了一句。
夏星秋拿着勺子从锅里捞鸭血出来,笑了笑,“知道啊,所以才让你和她解除契约,本来世间万物就是靠能量相连,不用所谓的契约你不也能和她相连。”
“就像我和姐姐一样。”董安予接上话,觉得经过昨天的告白自己和夏星秋的连接更加深刻了。
“所谓代价,不过是恐惧所创造的概念。你都没想好你要怎么活吗?当初你奶奶因为执念不愿放手才将你召唤回来,那你是为她而活吗?”夏星秋目光犀利,语气却是温和。
只是在讲与她无关的事,捞肉的董安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本来就与她无关吧,董安予下意识地这么回应,随后又觉得不对,世间万物本来就是相互关联的吧。
夏星秋和祝颜同时看了她一眼,但都默契地没说什么。
“为什么是红色的?”董安予突然又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祝颜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锁,仔细思考。
“可能是这种状态下我接触血比较多?”
“你能从天地能量中获得蕴养干嘛还喝血?”
“我奶奶说对我有好处。”
这回反而是董安予愣了,这是什么回答?
“别人说对你好你就做吗?还是说因为从小到大都听奶奶的话?”
“你奶奶控制欲很强吗?”董安予敏锐地感觉到什么。
“是吧……”
“那最近你怎么频繁出现在我身边?”
“她死了。”
好平淡啊……这个想法冒出在董安予震惊之前。
“通灵嘛,总可能会有一些自己不能驾驭的,或者她那个岁数的人都有一些仇家之类的?反正某一天我感觉到和她的联系断了。”
“你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啊?”董安予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呵,你对你爷爷有很深厚的感情吗?”
“小妹妹,倒不如说,你对你们家人都没什么感情,不是吗?”
……
“不如说,我们三个都是同类人。”
“父的罪,落在子身上。这是圣经里的一句话。”夏星秋平淡开口,并不受祝颜的影响。
“每个人的原生家庭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但这是我们的选择,不是吗?”
“而在那之后,如今,我们已有能力不再受其影响。”
“人的第一次生命在于降生,从母亲身体中降于世间。”
“而我们的第二次生命,在于自我的觉醒。”
“当我们醒来,开始有意识地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为此而负责,”隔着火锅腾腾的热气,夏星秋直视着董安予泛红的眼睛,“我们,才真正开始创造,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