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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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晚上好呀老头儿，今天也很精神嘛”董安予笑嘻嘻地晃悠进病房，眼睛却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半点儿。
“啊呸你个小混蛋，你要是但凡看我一眼我都能信了你的鬼话。”
“呀，这不是很精神嘛老头儿，还能骂人。”董安予大咧咧地坐下，在包里掏了一阵儿，拿出个东西在老头儿面前晃了晃。
“喏，我给你带了汉堡哦，牛肉的，双层哒，特意给您老人家带的，还热乎着呢，可是我这个好孙女的一番大大孝心。”
“拿来吧你”老头儿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董安予手里的汉堡。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这个小崽子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何贵干啊？”老头儿大口咬着手里的汉堡，吐出的话却毫不饶人。
诶，董安予心里划过几根黑线，不禁想起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嘴上不饶人的那个劲儿是随了这个糟老头子了。高，实在是高啊，不愧是活了七十岁的阴阳大师。
“我说，爷爷”董安予正色，改了称呼。
“昨天老董收拾东西把你的宝贝古董翻了出来，我好奇就去瞅了两眼，里面有一本书，就是破破烂烂感觉一使劲儿就能碎了的那本，虽然我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我又感觉能看懂里面的内容，而且看的时候身上隐约有种感觉，类似于气感，看完就消失了。”
“但是这些都不太奇怪。”
董安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假意咳了两下，好像要整出来点儿仪式感。
“奇怪的是，我看完书当晚睡觉之前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嗯……就是，类似那种飘着的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我起夜喝水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今天早上倒是没了，不过我刚刚过来之前在街上又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我面前闪过，并且在那之前好像有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身体一样，甚至指尖还有清晰的刺痛感。”
说到这儿董安予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瞅着老头儿。但该说，姜还是老的辣，即便被董安予这样直直地盯着，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嘴里的食物吞下又再咬了一大口汉堡细嚼慢咽。
“我说你这孩子孝顺人也不知道孝顺全。”良久，吃完汉堡的老头儿终于愿意开口。“也不知道给爷爷我带个可乐过来，没见我吃得直噎？”
董安予心想您老血糖高得都要糖尿病了还惦记可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吐槽归吐槽，但表示还是得有的。
“好嘞知道了，下次可乐薯条汉堡三件套给您老带齐。这次您先将就，来，先喝点儿水润润。”董安予边说边把床头柜上本就有水的杯子递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态度打动了面前这个老顽童，老头儿摆了摆手，拿纸巾擦了擦嘴，平静地说道“哦，那你这是看到鬼了。”
诶，董安予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杯子也忘了放下。倒也不是被这句话吓到了，甚至早就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该怎么说呢……就这么平静地宣布这件事真的好吗？
于是董安予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又把它拿起来喝了，再放下。然后两者就这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诡异的、平静的空气中。嗯，十分平静。
“所以呢？”董安予问。
“所以你竟然不惊讶？”
“不，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董安予平静地回答。
并不是小说里描述的声音中隐隐带有颤抖的那种平静，而是真实的，毫无波澜的，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
“哈”老头儿咧嘴笑了一声，“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董安予不解。正欲询问之时，老头儿又接着开口。
“小安予，你不怕吗？”
怕？为什么要怕？
“不怕。”她回答，“我大概也有了猜测，只是来向您证实一下，对于那些东西，也就是鬼，我觉得只是一种存在形式，就像人一样。”只是又和人不一样。
“实话说，我会觉得奇怪是因为我之前没见过。”
“你之前见过。”老头儿打断董安予的话。“每个人之前都见过，在他们小时候。”
“只不过长大之后，随着吸纳了太多‘浊气’，人们的这些能力就消失了。更准确地说，是沉睡了。”
“人本先天之灵啊。”他感慨了一句。
“那我的哪些感觉呢？”董安予又问道，她更在意这个。
“能量，也就是‘气’。”
“能量，我好像在那本书上看到过。”
“那本书我看不懂。”
听到这话，董安予有些惊讶地看着老头儿。
“怎么？这么看我干嘛？我要是能看懂至于把那本书翻成那个破烂样子吗？”似乎被她惊讶的神情惹恼了，老头儿又开始吹胡子了。
“我告诉你吧，那本书有缘者得之，有缘者读之，有缘者懂之。但缘是什么？命是什么？运又是什么？”
“嗯？”老头儿抬了抬下巴，示意董安予回答。
“不知道。”她摇头。
“哦~很好，很诚实嘛”老头儿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得意着。
“但我觉得你也不知道。”董安予诚恳地说。
“啊呸你个小崽子，你想用激将法激你爷爷我你还早了八百年你！”
啊啊，唾沫星子横飞啊，董安予心里有点嫌弃。早知道不用这招儿了。
“嗯嗯好的。”她乖巧点头。
老头儿看她这幅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咕嘟咽了回去，就是知道乖巧是装的，所以一副没劲的样子。
“行行行，老头子我赶紧说完，你赶紧滚蛋。”
“嗯嗯，好的。”董安予笑眯眯地点头。
可恶，想揍人。老头儿的白眉跳了两下，深吸了一口大气。
“缘，命，运，命运。这些是什么？”
是什么？董安予屏气凝神，专注聆听。
“是需要你自己寻找的答案。”
？这不说了和没说一样吗……有那么一瞬，董安予脑子里划过了这幼稚老头儿是不是在报复她的想法。
“你别以为老头子我在糊弄你”老头儿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岁了，在这些事情上总归有些自己的看法的。虽然不敢说真知灼见，但独一无二老头子我还是敢说上一说的。”
“但问题就在这里。独一无二。每个人的道是不同的。每个人所走的路是不同的。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亦不可能有两条完全一样的道路。这话就算被人说遍了，就算你听得都烦了，这其中的道理也是要你自己去悟的。”
“所以答案是什么？是你自己对它们的见解和感悟。答案又在哪里？”
——“在自己的心里。”
老头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好啊！”
好什么？
“我以为先人传下的那些宝贝要失传了，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奇迹。”
奇迹？
“去吧，小安予，去找吧，去找你自己的路。我能看懂的不过是那本书的皮毛，我所继承与开创的道路是奇门之学。但你和我不一样，你能走的是一条比我更加开阔的道路。”
“是一条能够回归本源的，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