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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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贺池意刚吃了口面条，微信又弹出消息。
是一位学生家长找贺池意了解自家孩子近期在学校的表现。
贺池意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拇指按住录音键。
还没说话，后面传来宋暗张狂的嗓音：“你那个破微信又在响什么？又有人找你干活？下班时间加个鬼班啊？贺池意你别回。”
贺池意手指上滑，取消语音发送。
他回头看了宋暗一眼：“安静。”
宋暗看着贺池意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觉得牙酸。
他骂贺池意：“你小子训狗呢？”
贺池意没理他，给学生家长发了几条语音过去。
眼见着贺池意这边聊起来就有点没完没了，宋暗咋舌一声，起身去浴室，一进去就看到什么，抬高声音叫贺池意：“你换新的沐浴液了？”
贺池意嗯一声。
宋暗举起那瓶子闻了一下，从瓶口处流淌出了一些杏仁掺着牛奶的香气。
宋暗最讨厌这种甜腻腻的味道，皱着眉把沐浴液瓶子扔到一边，盘算着有空让经纪人给自己买几瓶新的直接寄到贺池意这儿来。
等他洗好了澡擦着头发出来，贺池意已经吃完饭，也已经和家长聊完了天。
这会儿正坐在卧室备课。
听到宋暗走路的动静，贺池意回头看了一眼，秀长的眉微微往下压了压：“你不能把衣服穿好？”
宋暗嗤一声：“不能。”
他走到贺池意那张单人床边，扯了个枕头垫在后背，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大学时候总在一起打球的同班同学潘秋白给他发了信息：“宋哥，下周末同学聚会你来么？”
宋暗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跑赛场，除了几个一起打球的球友和贺池意，他对大多数同学都没什么印象。
也对同学聚会这事儿毫无兴趣——毕业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以聚的？无非是看看同学们混的比自己好还是比自己差，有没有能利用的资源。
宋暗点了两下键盘：“不去。”
【潘秋白：我猜也是，哈哈。】
【潘秋白：不来也挺好的，省得看见贺池意。】
宋暗皱起眉：“贺池意？”
【潘秋白：宋哥你不会忘了贺池意是谁了吧？你舍友啊，和你关系挺不好的那个。】
宋暗没回话，抬头看向桌前的贺池意：“听说我们班要同学聚会？”
贺池意看书看得认真，像是没听见，直到宋暗又叫了他一声，才嗯了一下。
宋暗问他：“你怎么没和我说？”
贺池意这次回头了，他那双总是很平静的眼睛带着些奇怪地看着宋暗，像是在问为什么是由他来告知。
也对，他们俩的关系确实没好到无话不谈。
甚至没有好到可以闲聊。
宋暗还是一个月前才知道贺池意原来有收集盲盒、卡片的习惯）——甚至贺池意这习惯已经持续七八年了。
两个人分明每周都见一次面，却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宋暗其实觉得这样挺好。
但某些时刻，心里也会产生一些异样的，不知名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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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池意的作息很规律。
每晚十一点，准时睡觉。
他吹好了头发回到卧室的时候，宋暗往外面躺了趟，给贺池意在里面留个空隙。
其实两个大男人睡单人床实在有些拥挤。
但贺池意提过几次，宋暗都不愿意打地铺，贺池意也就不再啰嗦。
他关了灯，双手撑在宋暗身体两侧，抬腿上床。
两人有一个瞬间是面庞正对着面庞的，贺池意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看不清宋暗的表情。
但耳朵却捕捉到了宋暗突然加重的呼吸。
贺池意提醒他：“今晚不做。”
宋暗没说话。
从宋暗上方跨过去以后，贺池意背靠着他躺下来，用柔软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感冒的缘故，贺池意很快就变得昏沉沉起来。
他几乎马上就要睡着了，但身后的宋暗却有了动静。
他朝着贺池意的方向翻了个身，接着，一只冰冷的大手贴在贺池意后背上。
那只手胡乱没有章法地抚摸了两下贺池意的后背，又掀开贺池意的睡衣，手顺着贺池意的腰线往他小腹走。
贺池意隔着衣服按住宋暗的手，不让他动。
身后传来宋暗的一声笑，下一秒宋暗揽在贺池意腰上的手用了点力气往后拖，让贺池意的后背毫无间隙地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另一只手从贺池意脑袋下方钻过去，宋暗让贺池意枕着他的手臂，手隔着睡衣去抚摸贺池意的胸口。
因为困倦，贺池意四肢都是软的。
这会儿他恢复了一些力气，更用力去按宋暗的手：“我今天发烧。”
“我说你身体怎么这么烫。我还以为你口是心非。”
宋暗从后面用大腿别开贺池意的双腿，把自己的膝盖贴在贺池意两腿中间摩擦着。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不是说发烧的时候只要弄出来就能缓解吗？”
贺池意无语：“……歪理。”
他再去按宋暗的手，但力气却没宋暗大，睡裤已经被拉了下来。
“贺池意。”宋暗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热气喷在贺池意耳朵上。
他道：“你这不是有反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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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大学第一学期快结束，放寒假的时候，班上组织了一场聚会。
刚刚成年的学生们，正处在对一切家长禁止的行为跃跃欲试的年纪。
同学们点了许多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很快就有人喝醉了，大声叫嚷着，大声笑、大声哭着。
突然有个女生捧着自己男朋友的脸用力亲下去深吻，换来一阵起哄的欢呼声。
贺池意也喝了酒，白皙的皮肤因为酒精而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他靠在柜子前，手中把玩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带着一些包容的，好脾气的微笑看着面前闹哄哄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贺池意直起身，对朋友道：“我明天的火车回家，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他朝外走了两步，手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宿舍钥匙。
贺池意便想着向宋暗借钥匙。
他抬眸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对上了宋暗沉沉看过来的眼睛。
贺池意上前：“你带钥匙了吗？接我一下。”
宋暗没有表情地看了贺池意一眼，没说话。
两人虽然是舍友，但平时除去必要的沟通外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有些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贺池意甚至能感觉到宋暗对自己淡淡的敌意。
但贺池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会儿宋暗不说话地盯着贺池意，也不说自己有没有钥匙，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贺池意觉得宋暗可能是喝醉了：“我问阿姨借吧。”
他直起身要走，脚步还没迈出去，手腕却突然被宋暗握住。
这一下力气很大，宋暗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回去。”
两人打了辆车回了宿舍，贺池意看宋暗坐在床上皱眉的样子，觉得他是喝了太多就不舒服。
他给宋暗冲了杯蜂蜜水递过去：“喏。”
宋暗看了一眼，没接，而是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不喜欢你。”
“假正经，烂好人。”他道。
这评价无法对贺池意造成任何伤害，他耸耸肩：“好吧。”
贺池意把那杯宋暗不接的蜂蜜水放在桌上，打算去洗个澡，路过宋暗身边的时候却被拽住。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贺池意被宋暗压在胸膛下。
宋暗低下头迫切地咬住贺池意喉结，双手毫无章法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那种微妙而又神奇的感应在此时得到了验证。贺池意心里冒出两个大字——果然。
果然，宋暗和他一样，喜欢男人。
怔神的这一会儿功夫，宋暗的手已经在解贺池意的腰带。
贺池意按住宋暗的手：“我在上面。”
宋暗显然愣住了，他抬起头，俊朗的面容极其少见地有些茫然：“……什么？”
贺池意以为他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我在上面。”
“为什么？”宋暗还没从愣神里缓过来：“你比我矮。”
贺池意按着他的手力度加大了一点，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
宋暗问：“你不能努力一下吗？”
贺池意笑了一下，那双眼睛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你努力一下。”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僵持了好半天，原本有些火热的气氛逐渐冷却下来。
贺池意觉得这事儿应该是谈不拢了，伸手去推宋暗：“让一下，我去洗澡。”
宋暗还是一动不动地压着贺池意，直到贺池意伸手推他第二次的时候，才又说话。
宋暗退了一步：“不做，那个总可以吧？”
贺池意没听懂：“那个是什么？”
宋暗没说话，手渐渐动起来。
等结束以后他喘着气问贺池意：“明天还来么？”
贺池意不排斥，心跳平稳下来以后起床写了个约法三章。
两人互相抚慰的频率在一周一次。
不许接吻。
不许告诉别人。
宋暗嗤笑着同意了。
从那以后两人在人前依旧毫无关系，冷冷淡淡。
宿舍里也依旧不怎么讲话。
只有周五晚上熄灯以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在熄灯以后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段说不上是友谊的奇怪关系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至今为止，足足八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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