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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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宿舍出来，看见苏西埃。
他低着头，用脚尖划地。
微热的红晕，晕上他双颊，有种让人心动的稚气。
我走过去，踹他一脚：“待这干嘛。”
他歪着头，眨眨眼，笑了。
我晃晃眼，心砰然一动，将视线移开。
但他一开口，又是俗不可耐：“哎呀苏小仨，你上厕所了？嘴巴那么臭。”
我白他一眼，转身要走——懒得跟这号人说话。
他抓住我的手，水蓝的眼里潋漤着光：“苏小仨，你真傻假傻？我拿你的钱给别的女人买东西，你不心疼？怎么也不向天虞打小报告？还是……哦，你找天虞报销，对不对？”
其实我根本不可能去找天虞要钱，这些钱虽然花得我很心疼，但天虞也不是容易的人，我不能去麻烦她了。
谁欠的钱谁还！我会找到机会报仇的！
他笑弯了眼，“哎呀，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么，你怎么就能忍那么久，还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呢？”
我张大了嘴——真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自摸的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
他自叹：“哎呀，看来我魅力不够，竟有女生不喜欢我……”
我踹他一脚：“滚。”
他避开，弯下腰用手指戳我的额头：“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这种事，只能怪你爹娘，把你生得太奇怪了啊。”
和顾尹诗那样的毒舌在一起久了，生存下来的本事也提高了，像苏西埃这样的打击根本小菜一碟。
所以我转开脸，不理他。
他见我不说话，跟着我并肩走着。
三月清花香，逸郁了风袅袅吹来。
吹扬少年的衣，吹弯少女的眼。
我曾经陪着顾尹诗走过多少年的三月。
现在的他又想陪谁走过以后的三月？
我还未发完文艺女青年的感慨，苏西埃煞风景地、嬉皮笑脸地说道：“人家罗氏羽，又温柔又是才女，长得也漂亮，比你好太多了。”
我瞪他，“你有种，把人家追到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估摸着苏西埃在国外呆久了，没听明白我的俏皮话。
他眨眨眼，又笑了：“你在说什么啊？不过没关系，因为罗氏羽，她真的和我交往了啊。”
我再次瞪大眼：“她和你……交往？”
苏西埃点点头：“对啊，不过你应该高兴才对。你不是喜欢顾尹诗么，我是为了你，才去插上一腿的噢。”
仿佛全身血液一瞬喷薄至头顶，我抬腿就往他膝盖上一踢：“你个混蛋，谁叫你多管闲事了啊！”
——那顾尹诗知道了么。
——他会难过，心心念念的女子，和别人走了么。
——他这个固执的孩子，珍惜的女子被别人抢了，他该怎么办？
苏西埃……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改变心意去喜欢别人呢！
我往前狂奔。
被我踹翻在地的苏西埃大叫：“你去哪呀，我的腿都要断了！”
…
“不进来么？”他轻声道。
我恍恍神，反应过来。
他并不看我，侧脸望向天边。
最后一抹霞光，浮荡着，远向天际。
我走近，深吸一口气，笑了：“这么晚了，我找不着你——以为你又被哪个彪捍的女人堵在男厕所了呢。”
他轻扬着颈。
净色开衫微微敞开。露出少年精细的锁骨，以及上面浅到无的粉红细痕。那是有一年天虞用细丝勒过的伤痕。
他不答，我便没了说笑的兴致。
慢慢走近，那画里是青绿与暗紫的对比。
浓烈而沉重的情氛。
男子和女子的热烈拥吻。
我捂住嘴，退后两步。
其中的男子是他。
那个女子呢。是天虞，还是罗氏羽？
但一定不是我。我知道。
他静穆地回头。
清冷的眼弯，在盛丽的霞光里。
仿佛每个蔷薇盛开时，扬过风的云一般。
这是我爱恋的男子的脸庞。
我爱了他好多年好多月好多天……
就像风拍在玻璃上。
我的爱，每拍动一次，就只能被他的冷漠吹成冻伤风。
我慢慢走近他。
我感觉到他的睫毛像轻蝶一般。他随时会飞走。伸出手，下意识要抓住他。
直到手伸到一半才发现是这么唐突。
我迅速收回手。
挠挠后脑勺，笑了。
顾尹诗看着我，叹气：“过来吧。”
我走近他，在他脚边蹲下，仰头看他——这是我多年的习惯，无论是借作业还是问问题，我都习惯蹲在别人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来画画。”
“画了半天画了这么张艳照。”
其实我想说：“人家都不要你，还那么执迷不悟干吗，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你一句话，我马上嫁给你，还带百万嫁妆……”
但是我说：“你的爱好从来比我高雅。”
然后我伸出指头指画：“你喜欢的女人也从来比我漂亮！”
然后他笑了。
笑的苍白而美丽。
我却觉得好难过：“尹诗，你有什么事从来不和我说。”
他的朋友很多，个个风流倜傥，但和他最好的几个，不是出国了就是工作了。
我曾经也是和他最好的几个朋友之一。
但自从那件事后，我们之间有了什么，让我们自己都不痛快。
初三的那年春天，他母亲，也就是天虞的继母，把天虞打发到美国读书，给她的钱只够她租房子。
天虞是怎样傲气的女子。机场里，她对我说，很好，去纽约，正好施展我的才干。
她不怕，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把那个女人的脸踩在脚底下。
我没有告诉他。
不止是因为天虞要我别告诉他，也因为——我不想让尹诗知道。
他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和我这个最好的朋友，从此有了隔阂。
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知道——我不该痴心妄想，妄想在他心中占取，像天虞在他心中那样的地位。
我说：“你知道罗氏羽最近怎么了吗？”
“我知道，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噢，那你，喜欢她么。”
“已经过去了。”他放下画笔：“我不想再提。”
我冷笑，“那么天虞呢，你把她当做什么？她走了……你就那么快，那么就找到新欢了！”
不欢而散。
眼皮沉得要命——真想好好睡一觉，但是我更想喝酒。
我打电话给苏西埃：“小兔崽子，给姐姐出来，姐姐要喝酒！”
当他赶到酒吧的时候，我已经拎着酒杯，醉眼朦胧地调戏着，对面那个有着性感嘴唇的少年：“噎，给姐姐笑一个，要不，姐姐奶给你笑个……”
苏西埃一手打掉我手上的酒，笑嘻嘻对着少年：“哈哈，我媳妇喝醉了就这样，脑子进水了。”
我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谁是你媳妇啊？你妈脑子才进水呢！”
性感嘴唇怒了：“你们一唱一和当老子是白痴啊！”
苏西埃把我扛在肩上。
我死命地扑腾：“丫的你放我下来，别趁着奶奶四肢瘫痪吃奶奶豆腐，当年奶奶调戏莱昂纳多的时候你丫连个卵细胞都不是！”
苏西埃手上活儿一停，我一愣，以为他要抽家伙扁我。
没想到他猛地拍我屁股：“你给我闭嘴啦。”
我气的简直要尿崩：“丫的丫的丫的……你他奶奶就一黄毛母猪，你以为你长了对玻璃眼珠子就是癞蛤蟆了，还敢吃我这只天鹅的臭豆腐，你她奶奶的王八蛋羔子！！我杀你全家……”
我还没说完就被苏西埃猛地一晃，我刚要骂人，才发现是他为了躲过那个性感嘴唇摔过来的酒瓶壶子。
我赶紧嘘性感嘴唇：“你这败类不仅人品不好技术也不过关，你乘人不备摔酒瓶子也就算了，你还没摔到人，你说我该说你脑残是三只小猪的远房亲戚呢，还是故意以为你有知错就改的钉子精神？”
估计丫的被我气的过头了，囔了一声“操”，又抄起瓶子，人也没看准，逮着苏西埃的头就往下砸，血吧啦就喷到鼻子底下。
我晕血，咕哝一声“我绝对不是因为看到不该看的才流鼻血”，眼珠子一往上翻，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