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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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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训斥了你几句,便因恨生了爱?”崔莺莺是实在不明白,她都和裴茗光成了婚,为何崔玉珞还要这个样子::“你的心意,也改了?”
崔玉珞一脸的惊恐,“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对这位庶妹挺了解的,暗暗的摇头,真是兹事体大,她幸好早吧喜鹊她们赶出去了。
门外头。
“总不能让夫人被人打了去。”喜鹊觉得有些许不对劲,拉了冬满:“我见着崔老爷的马车了,你去隔壁,把人请过来。”
“二小姐,她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冬满二话不说,就麻溜的跑远了。
说来今日这事也巧,正是崔尚书拉着裴茗光,领着他见清流一派的官员。
好歹都是些读书人,清流那派的官员面相看上去的清贵,但内心坦诚贪,嗔,痴一样不少。个个心里却都打着小算盘,倒想是把自家女儿也送进宫去了。
崔尚书拉架一般,压着两人坐下,吵起来:“是啊!我就是仗着有个好女婿撑腰,你们羡慕了么!”
崔娘子的嘴,是随了岳父大人吧?
简直是语出惊人,死不休,
裴茗光为人是从来不吃这套,极度的爱憎分明,今日倘若不是见着崔莺莺的面子,他早就离开了。天边乌云低垂,像是要落雨的样子,他命人去把门推开,散一散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
却见着个不该见到的人站在那处。
不是冬满,又是哪个?
男人沉吟,想来是他不回去吃夜饭,家里的崔娘子,忙着打发人出来,寻他来了。
她这人,倒是粘人的很,寻他来了。
裴茗光便端起不曾喝过的茶,轻轻吹一口,抬头,声调倒也是和煦的问过去:“夫人她,可是撵了你过来。”
“正是!我要寻的是尚书大人。”冬满见着自家的大人,顿时收了声,要死,自家大人这眼神,像是要杀人。
这招,以退为进,倒是用的不俗。可见,崔娘子并不在府里,她人就在不远处呢!这不就是料定了裴茗光他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儿亲自过去寻她?
他把茶盏子一搁,对崔尚书道:“岳父大人,要不您还是随着小厮过去看看。”
崔莺莺她那脑子,是想不出这招数来的。
这样的小迷糊,他要是再不看着点,那被人骗走可是不好了。
……
“崔玉珞,他那是你姐夫!”崔莺莺:“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你当我是妹妹么?”崔玉珞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哭戚戚的委屈:“崔莺莺,我瞧你眼睛里就把裴茗光当成个宝贝!其他的人都是狗屁,上得台面的东西。”
“我都还没训你,你倒是先委屈上了。”崔莺莺真是心里大写的服气。
她最看不得庶妹哭了,倒像是,她在欺负人?
“那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崔莺莺不忘加一句,本意是打她的脸,“总不能是来看我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那方哭的更厉害,水漫金山似的。
“谁喜欢你了!崔莺莺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愚蠢脑袋瓜子,有什么好看的!”崔玉珞含含糊糊的,倒是应不出一句话来,“裴茗光不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人数银子呢!”
“你说话就说话,别哭啊!”崔莺莺头疼。
“我就哭!你管得着么!”
崔玉珞枕不是来看裴茗光的,而是来看她的?不能罢!崔莺莺更是古怪,“那你怎么找回来的?”
“裴茗光不回去吃夜饭,在外头应酬,你这个好首辅夫人定是要抓心挠肝的难受了!”自打以前以来,裴茗光在哪里,就能在哪里寻到崔莺莺。
“大可不必说的这般露骨……”崔莺莺都不好意思看庶妹了!
“我还不晓得你了?见了裴茗光,魂都勾走了!完全不顾姊妹情分。”
“……”崔莺莺倒像是被惊雷劈过,外焦里嫩的!她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不对付,也是因为庶妹想引起她的注意?这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崔玉珞道:“姐姐。”
“你当我傻?”崔莺莺摇摇头,“你别唬我了,我是不会信你这些话的!”
“我是尚书府二小姐,那又如何,不过就是个姨娘生养的,和你这个嫡出大小姐能比么?”崔玉珞嗤笑一声:“想你若是进宫,哪里又会是要从底下的嫔妃慢慢往上爬,崔莺莺,你满脑子是有裴茗光,可真为家中想过!”
越说越越离谱,幸亏她把人都赶了出去。
崔莺莺:“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把脑子吃坏了?我只是尚书府的小姐,不是什么公主皇孙,依着崔玉珞这么说,她还能搅动这朝廷的半壁江山了?”
“怎么不能!姐姐生来,便是贵人,坤宁宫之位,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闭嘴。”崔莺莺从来不敢把这间往事仔细的回想,这里头,牵扯太多:“没有这回事,你不许说了。”
“怎么不许我说,我就是想姐姐做皇后,怎么了!”
崔莺莺真拿耍无赖的庶没,没了法子,但这一回,崔玉珞说的却是真的。
小时候,她的身子不太好,崔尚书就带着她到处求医问药,后来听说有一位得道高僧可医治她顽疾。
正是宝华寺这一支上上签,耽误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婚事,她就是个烫手的山芋,难缠之极。她道:“崔玉珞,走出这个门,你就就消停些。你要寻死,别拉上我一道儿。”
恰好,崔尚书这时候来了,撵了人回去。
扯着崔玉珞的耳垂子,嘀嘀咕咕教训,偷偷跑出来的,就是得罚了,才会长记性。
今日这些话,她们就当烂在肚子里,以后谁都不许再提。崔莺莺把喜鹊叫来,吩咐道:“二小姐看的那些一副,也一并给她把账结了。”
“夫人!”喜鹊拧着眉,不大乐意:“您总这般纵着二小姐,她又不会记得你的好。”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茗光的声音过来,无波无澜的一双眼,手指间还挂一串十八籽佛珠手钏,每一颗都是品相极佳,清俊冷霜的脸像是刚被茶气熏染过,莹莹的泛着光。
“夫君。”崔莺莺忙着对来人,福了福,又给喜鹊眼色让她别废话,照办得了。
冬满却是一旁道:“那夫人可是要等下一回了,大人早就把单买好了!”
崔莺莺是真没想到,这男人下手会这么快,她心情才稍稍好转些,淡淡谢道:“夫君,真好。”
“客气了。”
裴茗光拍着她的手,哄了崔娘子开心才是要紧,这又不是花什么大价钱,买几身衣裳罢了,可划算。
……
隔壁的茶坊,坐着的皆是些熟悉的叔叔伯伯,她浅浅的笑了笑,位置被安排在裴茗光身侧。崔尚书想是有个小娘子在,这群人就该没好意思在吵了,“莺莺,你要喝牛乳么?我让人上一些。”
裴茗光暗暗含笑。
牛乳?这是小孩子才喝的东西,崔娘子什么口味?
他低下头去看,崔莺莺正半垂着眉眼,盯着他喝过的被子,她总不会在外头也这么不讲究,要问他讨茶喝?
崔莺莺朝着裴茗光莞尔一笑,问:“夫君,这是什么茶?”
“半壁江山。”男人瞧着自家夫人一脸憨憨,不懂的样子,他那古波无澜的眼睛闪过一丝趣意,他耐着心思解释:“是大红袍。”
“原是如此。”崔莺莺声线温柔的说,“这名字,取得可真霸气。”
说着说着,裴茗光的视线就跟了过去,她像是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
肌肤是热的,说话呼出的气也是热的,他的耳根子被她娇声磨得酥麻:“夫君。”
裴茗光觉得被她一声又一声的夫君,迷晕了头,人心也跟着微微晃动。
已经入了春,崔娘子爱悄,已经换上了更清薄的料子。夕阳将要落下去,日光也微沉,落在她瘦弱的肩头,坐在他的身边,乖乖巧巧的不行。
崔娘子,这般,却也是可爱。
裴茗光淡淡的将目光挪开。
崔莺莺低头一闻,手指尖皆是幽幽的香气,像是他身上染过来的。
她与他对视一眼,忙收起手指,也顾不得夫君是个什么神色,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了,“我不爱喝茶,不和夫君抢。”
那边,崔尚书问要的小二牛乳,也上来了,“莺莺,趁热喝。”
“谢谢,爹。”
崔尚书责怪,“这嫁了人,还和爹爹客气起来了?以前可没这般讲礼数啊!”
牛乳加了蜜,喝起来甜丝丝的,崔莺莺小口小口的吞咽,也不做声。
裴茗光的手指也顿了顿。
她这幅样子,可是看上他的东西了?
崔尚书又道,“想来是女婿管教的好。”
崔莺莺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叔叔伯伯看着她,就好像裴茗光领着她,就像领着个小孩子。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地方可躲。只好轻轻拉了他的衣袖,“夫君。”
娇娇滴滴的,多少让人有点扛不住!裴茗光的喉咙,无形之间就像是被握住了一双大手,可不敢再看她那小鹿一样清澈的眼,“嗯?”
“夫君。”她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很厚重:“你倒是说句话。”
羞死人了,是难得顺着她,把手腕里手钏取下来,放到她的掌心之间。
随后,他就对崔尚书说起了别的事,好像是陛下是同意后宫选秀云云,她就不想再听了。
崔莺莺摩挲了下,手钏温热,还带着男人肌肤上的温度。
拿在,手上,心里甜滋滋的。
“陛下原先万般不肯,今日却是肯了,着实不一般啊!”周围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首辅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诸位,请到这边来。”裴茗光迈步,抬起手来,示意往里头商议,便没有再管她。
崔莺莺细细的把玩,夫君他,是不是在帮她解围啊?
两人隔着一山水鸟雀的屏风,对望着。
崔莺莺赶紧低了头,捂着脸说:“想必是因为爹爹在这里,夫君他为了顾全首辅的脸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