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58、第 58 章

　　北延靳此番被北延漓当中抓获他私自铸造兵器，又在抄查时，在大皇子府邸查到了诸多与大戚重要官员通信谋划的信件，以及与朝中大臣结党营私，诸多罪名下。本就病重的北延皇在得知此事后病情彻底加重，昏迷不醒。

　　北延漓便在一众大臣的推崇下，暂时摄政，便将北延靳暂时关进天牢。不过说是暂时，众人皆知晓北延靳此番定然出不去了。

　　北延漓继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大戚京都。

　　陆之薰借着回陆家祭拜父母之事，再加上圣上戚骁近来对陆之薰有所冷落，便轻易就赢得戚骁的怜悯。亲自陪陆之薰回陆家祭拜。

　　圣驾莅临，陆家在圣上戚骁的要求下谨小慎微地安排了一场家宴，毕竟戚骁并不想声张。

　　宴席间，一众人小心地陪着。陆之薰则贴心地帮戚骁布菜。

　　因此，陆淮舟提前布好的局便已经开始悄悄进行了，他此番就是要让戚骁亲自看看他所信任的张相是如何背着他为所欲为的。

　　但是张相在朝中多年，其行事甚是谨慎，自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所以那些与张相有恩怨的人便也启了作用。有了他们，对付张相才能事半功倍，毕竟这些人在朝中与张相斗争了多年。

　　用过家宴后，一行人又陪着聊了会儿，才恭敬地将人送走。

　　在戚骁回宫必经的路上，蓦然出现了一群难民，熙攘间阻拦了圣驾。

　　“何人在此喧闹？”侍卫警惕地出声呵斥。

　　由于突然停车，因为惯性问题造成坐在马车里的人都朝前倾。

　　陆之薰身形不稳，差点被甩出去，幸得离她最近的戚骁伸手将其扶住，“没事吧！”

　　陆之薰闻言感激地看着戚骁，“谢谢，二郎！”

　　戚骁点了点头，旋即朝马车外开口，“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闻言，立即小声朝马车内的人回答道：“一群难民聚集在这，我这便将他们清走！”

　　戚骁闻言眉头微蹙，“慢着！”说完对坐在马车口的刘言道：“刘言，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刘言闻言点了点头，便轻轻掀开车帘出去。一众侍卫都小心地围在马车四周，唯恐突生变故。毕竟涉及到当今圣上的安危。

　　不知等了多久，戚骁见刘言迟迟未归，便准备起身，却被陆之薰拦住，“二郎，还是让我先去看看吧！”

　　戚骁闻言甚是感动，便轻声安抚地开口：“无妨！”说完拍了拍陆之薰的手。

　　戚骁刚掀开车帘走了出去，一众侍卫见此立即想要制止，便只好跟着戚骁朝难民群走去。

　　刘言正听那些难民七嘴八脚地哭喊地讲述，两个跟着刘言的侍卫一直护着刘言，唯恐难民中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伤了他。

　　刘言回眸的瞬间正好看到戚骁，立即扒开人群，朝戚骁走过去，还不忘轻轻擦拭一眼的眼泪，本就有些尖细的嗓音，在哽咽下显的有些沙哑，“二爷......”

　　戚骁：“.......”

　　戚骁见他这幅模样，神色微凛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刘言都有些收不住了，刚擦干的眼泪，便又悄然流了出来，哽咽道：“圣上......”他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毕竟在外一向都叫戚骁二爷，或者二郎。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刘言这般失了分寸的。

　　那些难民们闻言都为之一怔，片刻后，全部跪在地上，“圣上，还请为我们做主啊！”

　　戚骁冷厉地撇了刘言一眼，“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随后又朝一众难民开口道：“大家有什么冤屈就请说出了，朕定会为诸位做主的！”

　　一众难民相视片刻后，一个年迈的老者开口道：“圣上，我们是从临近京都的祭城而来。这几年祭城一直在铸造一些重兵器，而且铸造兵器的废水四处排放，污染了庄稼，因此收成一年比一年少，今年更是颗粒无收。再加上废水污染了水源，我们很多人都得了重病，死的死，病的病，弄的个个家破人亡......为了活下来，我们只能离开祭城，四处去谋生......”

　　“那为何只有你们这些老弱妇孺呢？祭城的年轻人呢？”说话的是不知何时也下马车走过来的陆之薰。

　　戚骁闻言只是看了陆之薰一眼，便转回头，等着难民们继续说。

　　年迈的老者一听这话顿时泪奔，再也止不住眼泪，“祭城的年轻人皆被抓进去铸造兵器了，那个地方就是地狱，只进不出，进去里面的人，从来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刘言忍不住开口：“那你们怎么不报官？”

　　“咳咳....报官？他们便是官，我们报了又有什么用？”一个妇人咳嗽着断断续续回答。

　　戚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的言语，从中剖析出了全部经过。

　　待他转头时，一旁听了全过程的陆之薰刘言已经泪眼婆娑，抹起了眼泪。

　　戚骁：“......”

　　“大戚何时需要在祭城铸造兵器了......”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毕竟在场的不是侍卫便是宦官，嫔妃，以及阻拦了去路的一众难民。

　　这些人都无法替他解答这个疑问。

　　顿时，他气不打一处来，大戚铸造兵器一向是在一些荒芜地区的北漠，怎么会在离京都那般近的祭城？祭城虽小，却也有是上千人的一座小城。

　　“来人！”

　　一个侍卫走过来，戚骁便开口道：“去通知京兆尹安顿难民，再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看向泪眼朦胧的陆之薰克制自己的脾气缓缓开口道：“好了！朕会定会彻查这件事情，帮他们做主的，你们两个也擦擦眼泪吧！”

　　陆之薰闻言点了点头，“二郎，他们太可怜了，有家不能回，又弄得家破人亡，还个个伤病累累......您一定要替他们做主......”说着说着便又哽咽了来。

　　戚骁点了点头，安慰道：“自然！”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来人，将张相‘请’进宫一趟！”那个‘请’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侍卫闻言点头应下便转身离开。

　　一众人又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在京兆尹将难民安顿后，回到了宫里。

　　此时，张相已经在宫里等候多时了。侍卫并未告知他圣上唤他入宫的原因。虽是如此，但他本就是多疑的人，自然是想了很多，但他将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想了个遍，并未发现自己有露出马脚。因为一些知晓的人都不能再开口了，要不就为他所用。

　　所以他自然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因此也轻松自得地在御书房外等候圣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纸是保不住火的，做下的事总会留下痕迹。

　　此时一沓一沓的奏折正在送往皇宫的路上，无一不是弹劾张相，他以为的没有任何漏洞其实已经漏洞百出了。

　　圣上怒气冲冲地带着一众人回到御书房。

　　张相见此并不为意，还当是那个不长眼的气到了圣上，便欲跟上前暖心地询问一下，却别戚骁一个冷厉的眼神瞪得愣在原地。目送戚骁进入御书房后，才走到御书房门口，朝恒源询问道：“公公，圣上这是怎么了？”

　　恒源只是淡淡地瞥了张相一眼，掐着嗓子道：“张相还是耐心等着吧！”

　　张相：“......”顿觉事情有些不妙，心中不禁想，难道北延漓失败了？没有夺得帝位？不对，即便北延漓失败了，他与北延漓合作一事知晓的人也并不多。又了最近自己做的一些事，也都很是完美无痕，不该会如此啊！那到底是什么事惹到了圣上，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呢？

　　正想着，便看到一位公公拿着一沓奏折走进御书房。

　　片刻后，御书房里传出了杯盏砸在地上的声音。

　　张相顿时心头一震。

　　戚骁也没想到他前脚刚遇到难民的事情，后脚弹劾的奏折便已经送了过来。而且还不止一本，这足足十多本......每本都不带重样的，好啊！可真是他的好张相啊！

　　“刘言，让他给朕滚进来！”

　　刘言一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候着，唯恐圣上将自己气个好歹。此时，闻言便立即朝外走出去，或许是适才太过紧绷，双腿都有些麻木了，他忍着酸痛踉跄了几步才快步走到御书房外。

　　看到还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张相，顿时有些头疼，小声嘀咕道：“天杀的，这算什么事！”说完便朝张相道：“张相，‘请吧！’”

　　张相小心翼翼地嘘着刘言的脸色，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无果。

　　刘言能在圣上身边陪伴这么多年，自然是极为圆滑，想从他口中得到点消息，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张相虽心知肚明，但耐不住这种没底的事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刘公公，圣上召见我是有何事？”

　　刘言看了他一眼后，便闭口不开了，径直返回御书房。见他愣在原地，还不忘提醒他一句，“张相，别让圣上等啊！”

　　张相闻言心里忐忑地点点头，立即跟上刘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