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49、第 49 章

　　方亦瑶与北延漓两人都在互相试探。

　　方亦瑶没想到适才竟然把心里话问了出来，找补道：“自然，我只有了解了一个人，我才能更好的去发挥不是么？”

　　“哈哈哈哈，阿瑶说的甚是。”他微顿道，“并非我不想告诉阿瑶，只是我也想知道她如今究竟在哪。”说罢眼神盯着画像上的人，那眼神让方亦瑶有些不适，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方亦瑶想要知道更多，却也知晓无妨从北延漓口中得到更多，便开口试探一下柳萦纡是否还活着，遂开口道：“那么二皇子做这瓷像是为了祭奠故人么”

　　她这话一落，北延漓目光一凛，“阿瑶，有些话可以说，但有些话却会让你死于此！”

　　方亦瑶：“是我妄言了。”

　　北延漓闻言冷笑道：“如此，那么就麻烦阿瑶了，五日后我便来取！”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话并非征求方亦瑶的意思，他说的笃定，笃定方亦瑶必定会信守承偌。

　　在走至门口时，他又微微转头道：“瑶姑娘，应该会信守承偌吧！毕竟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方亦瑶闻言蹙眉，“二皇子何出此言？”

　　“哼，阿瑶以后自会知晓的。”随后开口带着厌七离开。

　　沁儿目送北延漓厌七离开，随后立即走进书房，细致打量了方亦瑶一番，见方亦瑶无事，才放下心来。

　　方亦瑶一直在思考北延漓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救命恩人？何时？何地？虽说他是北漓时帮过他，可那不过是帮了她一把罢了，即便没有他，她不会有事。怎么也算不上是救命恩人，难道他们在其他地方还见过么？’

　　沁儿见她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开口提醒：“姑娘，您怎么了？”

　　方亦瑶思绪被拉回现实，按下心中的疑惑，“没事！”

　　然而，就在此时，在城北民窑门口不远处，陆淮舟的马车与北延漓的马车擦肩而过。

　　星乾只是疑惑地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北延漓却在车帘晃动时，看到了陆淮舟的马车，在两辆马车错过后，北延漓的声音传到厌七的耳朵里，“还真是有趣啊！”

　　厌七不明所以，不过看着北延漓这般有兴致，他也跟着高兴。

　　北延漓看着厌七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若是她也如你这般，我又何须......”

　　厌七没有察觉北延漓神色的变幻，还沉浸在即将回北延的兴奋中，“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吧！”

　　北延漓敛起那些不明的情绪，在厌七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好耶，咱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北延漓低眸看着自己的手，神色越来越黯淡，眸光也越来越冷厉，不过都被他低垂的眼睑遮挡，不容外人察觉。

　　城北民窑，陆淮舟与星乾在刘管事的带领下朝方亦瑶的书房走去。

　　“咚咚...”

　　方亦瑶听到敲门声，立即收起画卷放在一旁的画桶里，沁儿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却不打算插手多言。

　　“进来！”

　　方亦瑶没想到来人竟是陆淮舟，只是怔愣一瞬，眼神瞥向一旁的画卷一眼，立即收回，“怎么此时来了？”

　　陆淮舟不是没有发现适才方亦瑶一瞬的眼神闪躲，不过既然方亦瑶不说，他也不打算拆穿，径直回答道：“自当是来接夫人回家！”

　　一句话，搅的方亦瑶心下一乱，心跳都加快了。

　　方亦瑶笑着转移话题，“李子凡如何了？”

　　“甚好，不过今后不能在战场上厮杀确实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他能调整好的。”

　　方亦瑶点了点头。

　　陆淮舟看着她又开口道：“刘家人已经到了京都。”

　　方亦瑶微愣，“......我知道了，待忙过这几日，我想去见见他们。”

　　“好！”

　　方亦瑶看着这样的陆淮舟，怎么都无法说出关于柳萦纡的线索，遂开口道：“那...咱们回家吧！”

　　陆淮舟闻言面上一喜，笑着开口：“好，咱们回家！”

　　两人坐在星乾赶着的马车上，却没有了适才在城北民窑书房里的气氛。方亦瑶一直沉浸在要如何告诉陆淮舟，陆淮舟则在想方亦瑶今日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有些疏远他。

　　方亦瑶并不知陆淮舟在想些什么。

　　陆淮舟则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方亦瑶的一个细微举动变的患得患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想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情爱，几让人沉迷，又让人患得患失，一颗心因为一个人变得优柔寡断。’但是他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心思各异地回到了陆府清竹苑。

　　陆府一计未成的赵宝莹与陆淮玉进来没再妄动，毕竟他们连刘彪到底被谁杀的都不知道，因此都有所收敛。不过也正因为有气没处撒，此时没了靠山的李紫鸢便成了两人撒气的对象。

　　“没用的东西，笨手笨脚的！”

　　李紫鸢听到陆淮玉的辱骂声，也不敢还嘴，立即帮陆淮玉擦拭撒上茶水的衣摆。

　　陆淮玉见此更气，一抬脚将其踹倒在地，“起开，擦个衣服都做不好，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

　　坐在陆淮玉对面的赵宝莹听着两人这声响，更是气闷，“好了，既然这么不想看到她，何必让她在这碍眼呢？”

　　陆淮玉知晓赵宝莹话在理，可是他就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李紫鸢，给他带绿帽子这事在他这永远是个坎，这辈子都过去。

　　李紫鸢绝望地坐在地上，她没想到她们李家会落到这般境地。本来还能依仗着李家让陆淮玉有所忌惮，不敢对她太过肆意妄为，没想到李家一朝败落，她便再也没有了依仗。

　　显然陆淮玉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又或者她又能坚持多久。身上的疼痛，远不如心中的伤痛，她李家永远都无妨翻身了，男子终身不能仕途，她弟弟该如何接受的了这般打击？想到此处，眼泪忍不住滑落，然而这眼泪看在赵宝莹陆淮玉严重更是厌恶。

　　“要哭便滚出去哭。”

　　李紫鸢闻言，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慢慢走了出去，她不敢走远，毕竟不知何时，陆淮玉变会找她，若是找不到她，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她站在廊下，抬头看着寥寥无几的星空，她抑制不住地想念李家众人，父亲被行死刑，她未能到场，李家其余众人被放出来她没能去见他们。她能想象的到外人如何看待她从李家出事后一直没有出面的言论，不孝子，凉薄，无情无义......许是还有更多不堪入耳的话，虽然只是从哪些丫鬟婆子寥寥无几的口中听到过一两句，她依然无法承受。

　　她此刻想去见见李子凡，奈何如今陆淮玉根本不让她出陆府，兔死狗烹，那些人皆是势利眼，从李家败落后，陆府的那些人丫鬟婆子也个个都敢欺辱到她的头上了。无论她怎么恳求都没有人愿意帮她。

　　在绝望的那一刻，她的心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方亦瑶”。

　　一个让她曾经恨之入骨的人，没想到在绝望之境，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昔日的敌人。她不禁苦笑，也许这便是对她的惩罚，肆意妄为，不可一世的惩罚。

　　打定主意后，她便准备找个时机去见方亦瑶。

　　此时，已经回到清竹苑的两人坐下来用已经在他们回来之前备好的膳食。

　　星乾沁儿绿意站在一旁。

　　绿意的心思并不在此，再次见到主上，虽然主上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让她因此乱了心绪。她虽不知道主上想要绿惢做什么，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她需要找机会同绿惢说清楚。可是她又怕看到绿惢失望的眼神，因此她很是焦虑，即害怕又担忧。可若是她不有所行动，她更害怕绿惢因此丢了性命。

　　星乾偷偷打量沁儿一眼，心疼这些时日一直神色恍惚的弟弟，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沁儿此时则在想方亦瑶为何隐瞒关于北延漓来城北民窑定制瓷像之事，她当时也看了一眼画像，画中人很美。但是她不明白是不是因为画上的人与方亦瑶有什么关系，她想不白明白，看着恍惚的方亦瑶，更是不解。

　　一间屋子五个人，各个心思各异。

　　陆淮舟不是察觉不到方亦瑶从城北民窑回来便一直走神的神情。但是他不想逼迫方亦瑶不愿意说的事，旋即打破沉寂，“可是不合口味？”

　　方亦瑶一怔，才察觉自己似乎一直在走神，一时有些歉意，“抱歉，我在想事情。”

　　“我知道，那阿瑶可有想明白？”

　　方亦瑶在陆淮舟有些担忧的眼神中摇了摇头。她一度想要直接告诉陆淮舟，可是每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陆淮舟：“既然没想明白那就先不要想了，待用完膳后再好好思考可好？”

　　方亦瑶知晓他是在担忧她因为思考其他的影响了食欲才出言打断她。

　　但陆淮舟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抱歉。内心挣扎，在消息不准确的情况下，她到底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