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41、第 41 章

　　次日，一所别院里。

　　几个丫鬟见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在门口踌躇犹豫了片刻，才走上前去敲门。

　　她们有些害怕里面的人，着实是因为里面那人太过变态，想着法的欺负她们几人。也就是那时，她们才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太监，明明是个残疾，却还想着那档子事，着实变态。

　　见里面没人回答，她们几个面面相觑片刻，毕竟是主子请来的人，出了事可就不好，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上前推开了门。

　　入目的便是倒在血泊里的人，那人双目微睁，脸色苍白，好不吓人。

　　几人立即被吓到腿软瘫软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昨天她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一晚的功夫就死了呢？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王怡便出现在别院。

　　“怎么回事？”

　　几个丫鬟颤抖地跪在地上，默不出声。

　　“想活着就老实交代！”

　　几人闻言开口，“我不知道，我们昨晚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死了！”

　　“对啊，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当时明明好好的！”

　　王怡听着几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冷声道，“好了，此事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几人赶忙点点头保证绝不会乱说。

　　王怡吩咐人处理干净后，头疼地去找陆淮玉，不知道该如何向陆淮玉交代。

　　一连几日受到讨伐的城北民窑，已经连续几日休沐了，一众工人都有些担心，虽然东家让他们静待，也趁机休整休整，但是大家都是跟着东家一起一砖一瓦将城北民窑发展到如今的，都很是担忧。

　　最近几日，京都百姓自发地围在民窑门口口诛笔伐，言辞凿凿地说他们吃人血馒头，可他们这些时日做的那些瓷像都是在东家的授意下，只是收了成本价，哪赚什么钱了？

　　他们不禁感到委屈，可是即便委屈，又去哪说理去呢？只能一个个都憋在城北民窑里。最后实在闲不住，便开始磨炼东家教授给他们的烧瓷技艺，心酸之余，又惊喜他们的技艺竟然都有长进。

　　他们相信东家定然能搞定此事，因此个个都想着等此事过去，一定要大展身手。

　　然而就在城北民窑众人等着京都百姓今日继续上门讨伐他们时，却千等万等地等不来人。

　　刘管事站在大门口，好奇地问身旁众工人，“今日京都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人想了半天，“没听说啊！”

　　“那今日怎么生这般安生？竟然没人来围堵了？”

　　众工人：“......”

　　其中一人，嘿嘿一笑，“刘管事，这是好事啊！这说明咱们东家已经搞定了此事啊！”

　　其他人一想，“是啊！定然是东家出手了。还得是东家，东家也太厉害了。”

　　刘管事有些恍惚，看前几日那些人的架势，可不是这么容易罢休的，他斟酌着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换了新战术？”

　　他这话一出，众人也都有些恍惚，这可真说不准。

　　在城北民窑众工人忐忑恍惚时。

　　京都外面对于城北民谣的言论有了新的定义，多名女子发声为城北民窑正名。

　　“本人李氏，嫁入夫家十几载，为其操劳了十几载，不曾想他出事后，竟然要我陪葬，多亏了城北民窑的瓷像我才逃过一劫......我虽不知那则故事是真是假，但是我是得利者，我因此活了下来......”

　　“本人吴氏，嫁入夫家五载......”

　　“本人钱氏，嫁入夫家二十栽.....”

　　“......”

　　越来越多的人纷纷站出来为城北民窑正名。

　　在这些人里面，一位大户人家的嫡女也发声，“本人罗氏，家父乃是当朝三品，嫁给了家父同僚的儿子，不曾想夫君早故，公婆竟欲让我陪葬，好在城北民窑的瓷像让我逃过一劫。我不想评说城北民窑心思如何，但她确实让我受益，让我活了下来。其实我想说的是，陈旧的风俗，老旧的观念，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谁的孩子不是孩子呢？我父母养我十几载，我还尚未尽孝道，就因夫家去世，我便要舍弃生我养我的父母前去陪葬？

　　你们都道这是习俗，可是这般草菅人命的陋习留它又有何用？我想大家都不愿意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去为别人家的孩子陪葬吧！这种陋习，大家都知道它有问题，但奈何一直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打破它，如今有人站出了，你们却对她们口诛笔伐。她们承受这般指责，她们所图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图你们手里的那点碎银才做出在你们眼中离经叛道之事？对，她们此举确实是离经叛道，难道不是为了让你们避免了生离死别？

　　我不明白，故事的真假，与最后的得益那个重要？想必大家比我更会算这笔账吧！”

　　这一句句深入人心的质问，一时让京都的百姓们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故事的真与假真的那么重要吗？而且那则故事不比京都大街小巷贩卖的话本子更精彩，更打动人心么？

　　“......”

　　不期然，这些人的声音很快便传向大街小巷......虽还有些质疑的声音，但慢慢被掩盖，局势很快有了反转。

　　清竹苑。

　　方亦瑶还在昏睡，她这一觉仿佛要将之前缺失的睡眠全部补回来一般。

　　不过她这么安静的睡着，却让陆淮舟有些担忧了，他这两人一直守着方亦瑶，即便非要他处理的事情，也都搬到了这里。冯杨几人有事要商议时，也都是在外室。唯恐他有事离开片刻，方亦瑶便会出什么事一样。

　　几人看着一脸疲惫之意的人，想要开口劝说，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因为他们几人太过了解自家主子，打定的注意，无人能够更改。

　　待几人走后，陆淮舟走回内室方亦瑶所在的床榻旁坐下，他轻轻抓着方亦瑶的手，“阿瑶，你这一觉睡的着实有些长了，不过也好，之前你太累了。”顿了顿继续道：“放心，今后由我陪着你，这条复仇路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片刻后，“刘彪死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他这么容易就死......但是他害你这般，太该死，我一时没忍住......”

　　“阿瑶，你会怪我颤自做主吗？”

　　又是一片寂静。

　　“如果阿瑶有意见的话，那你就快点醒过来反驳我。”

　　若是此时星乾沁儿几人在，定然会觉得主子这是魔怔了么？

　　方亦瑶睡到后面，隐约一直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那人音色微哑，似乎有些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一样。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在饶人清梦，但是眼皮很沉，还是觉得疲乏。

　　片刻后，没了那人的声音，她便又睡熟过去。

　　在方亦瑶昏睡期间，城北民窑的口碑完全翻盘，还隐约上升之意，名声更胜，已经传扬至京都之外，很多人纷纷慕名而来。

　　刘管事整日里乐呵的合不拢嘴，订单量翻翻，数不胜数，然而紧接而至的是，他开始焦虑，焦虑人手不足......又担心材料准备不充足，又怕大家为了求快质量上有所懈怠，因为他整个人都紧绷着。

　　他迫切地希望东家能来给他些指点，但是不知为何，事情已经解决，东家却迟迟未至，他甚是忧心。

　　在他欲上门之时，沁儿来了。

　　刘管事见到沁儿后，面上一喜，朝她身后张望，却没看到人，“东家...?”

　　沁儿顺着他的叫法，“东家今日走不开，不过东家特意交代，不可急功近利，要保证品质，哪怕是拉长时间线，也不可贪多，可懂？”

　　刘管事闻言，只是片刻便明白了东家的意思，他们如今人手不足，哪怕是少接一些订单也不可不注重品质，砸自己的招牌。会意后，他豁然开朗，旋即点头应下。

　　沁儿见他应下，继续道：“东家说近来辛苦大家了，今日之后每人的工钱再加一成。”

　　刘管事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望向沁儿，“东家这...”他没想到东家竟然这般豪爽，感激地开口，“那我替大伙谢谢东家，沁儿姑娘，帮老夫带句话给东家，我们大伙绝对不会让东家失望的。”

　　沁儿完成陆淮舟交代的任务便离开了城北民窑。

　　这几日方亦瑶昏睡，此前从来不插手的方亦瑶事宜的陆淮舟，开始着手处理，手段比方亦瑶更为凌厉，快准狠。

　　回到清竹苑时，在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夜星。

　　“沁儿，你回来了，我等你有一会儿了。”

　　沁儿：“.....嗯”

　　“哥哥说你去了城北民窑，还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事？”

　　夜星：“......”他踌躇了一下，抱着怀里的剑，不自觉地收紧，“没事，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想见......”

　　他那个‘你’字还未说完，沁儿望向他。

　　夜星在沁儿注视下，那个‘你’字被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后，“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