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24、第 24 章

　　多日不见的冯杨，此时立在阴暗处，恭敬地回答，“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待百花宴圆满结束！”

　　陆淮舟听后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燕清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陆淮舟看着这一幕，陷入沉思。

　　百花宴前一日。

　　“公子，我想清楚了。”

　　“当真想好了？”

　　“我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而且，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吗？”

　　见陆淮舟沉默不语，绿惢轻笑了一声接着道：“我已经等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我不断地精进自己的琴艺，丝毫不敢松懈，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八年间，只要我稍作停歇，父亲的冤魂就会入梦，我如何敢忘？我丁家家破人亡，凭什么他们李家可以高枕无忧？可笑的是，我丁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贩，却因为李家的一次失误便成为了他们的替罪羊。这个仇，怎么能不报？”

　　“那你可放的下李子凡？”

　　绿惢一怔，她没想到自己隐藏的那般隐蔽，还是被陆淮舟看了出来。

　　片刻后，绿惢自我嘲讽道：“呵呵呵，自从丁家遭遇变故的那一天起，我就死心了。那些往昔的情愫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他本就不知，现在又何须让他知晓？”

　　“可你也知晓他现在心中有你！”

　　绿惢愣住，看着陆淮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他还不是害怕世俗.......”

　　“你想好就行！”

　　“公子，当年，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和妹妹恐怕早已成为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了。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绿意，还望公子日后能够多加关照，让她能够平安、安宁地度过余生。”

　　看到陆淮舟点头，绿惢脸上露出了笑意。随后，朝着陆淮舟跪拜，道别。

　　*

　　“淮舟，你还真会找地方，这里果然清静！”

　　赵宜和卫子恒在整个燕清宫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此处找到了他。

　　陆淮舟被声音扰乱了思绪，看向两人调侃道：“怎么？那些姑娘没有一个入我们卫公子眼的吗？”说完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赵宜安，赵宜安察觉到他的目光，低眸摸了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走到一旁自顾自地坐下。

　　卫子恒立刻换上了一副幽怨的神色，抱怨地说道：“打住，我可不想和那些姑娘们虚情假意，浪费时间。”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怨气！”

　　“还不是因为我那父母急着，想赶紧把我这个麻烦甩出去，急着想让我成家！哼，他们的那些小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

　　赵宜安期间一直未插话，只是听着，眸色不由的黯淡几分。

　　卫子恒并未察觉赵宜安的异样，环顾了一下四周，打趣道：“你倒是会找地方，这地方选得还真好，整个燕清宫一览无余。不过，少了美酒相伴着实有些可惜。”

　　他的话刚落，赵宜安不知从哪拿出一壶酒，拔开酒塞，递给卫子恒。

　　卫子恒一愣，随后惊讶道：“从哪搞来的？”

　　陆淮舟：“......”

　　赵宜安指了指一旁的地上，还放着几壶。

　　卫子恒顿时来了兴致，“来，咱们三人一起喝一杯。”

　　“怎么？宴席上没有喝够，来我这蹭酒喝了？”

　　赵宜安也拿过一壶酒，与陆淮舟刚拿到手里的酒壶碰了碰，就直接猛灌几大口。

　　陆淮舟看着这样的赵宜安便明白了，也就这酒壶喝了一口。

　　卫子恒看他们两个自顾自地喝，也不与他碰杯，一时咋胡道：“哎，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有我呢？我也要碰杯！”

　　听到卫子恒的话，赵宜安与陆淮舟相视一眼，兀自笑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笑什么呢？是不是又背着我预谋什么了？”说着就往两人中间凑，唯恐两人做什么背着他。

　　赵宜安看着这样的卫子恒，苦涩地笑了笑。随后，在卫子恒的脸上捏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卫子恒的脸太嫩，还是赵宜安的力道太大，卫子恒的脸被捏的通红。

　　卫子恒持宠而娇，不慢地拍开赵宜安的手。然后举起酒壶与赵宜安陆淮舟碰杯。

　　他们这边的安静与不远处的热闹形成了对比，望着不远处攒动的人影，他们仿佛在看一场写尽人生百态的皮影戏。

　　半晌后，

　　卫子恒突然出声打破这片安静。

　　“对了，今日那江梦雪也来了，你们见到了吗？”

　　陆淮舟闻言眉头不禁蹙起。

　　赵宜安撇了卫子恒一眼，仿佛在说卫子恒，“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那次江梦雪当街出丑，她便径直回到了江家，也再也没有来过陆家。据说那王涟自此消失，王涟一家也都入狱，不久后便都问斩了。不用想也知晓王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江擎可不是什么好人，即便不死估计也是半死不活。

　　他们猜测的不错，王涟确实是生不如死。因为此时的他，被江梦雪斩断了手脚塞进了坛子里，每日都要被她折磨一番......

　　*

　　与之同时，燕清宫的大殿中，乔装打扮的皇帝与陆之薰一同亲临百花宴，他们特意在宴会进行一般才来，只为不惊动旁人。

　　他所穿的并非华丽的皇室服饰，而是一身普通的常服，意在避免引起普通百姓的注意。

　　然而，出席百花宴的宾客皆非寻常之辈，他们自然能够认出皇帝的身份。因此，虽然无人明言，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不暴露皇帝的真实身份。

　　陆之薰娇俏地开口道：“薰儿谢过二郎，若不是你带着我前来，我恐怕就要错过这场心思巧妙、卓绝无比的宴会了。”

　　皇帝在家中排行第二，所以在外出时众人常常称他为“二爷”。陆之薰作为皇帝的妃嫔，称呼一声“二郎”自然是得体的。

　　皇帝听后，温和地打趣道：“薰儿，那你可知道今年这百花宴是由哪家主办的呢？”

　　陆之薰自然知晓是陆家，只是既然皇帝问了出来，那她只能装作不知晓，遂故作疑惑地开口道：“薰儿不知，二郎休要再为难与我。”

　　陆之薰的反应自然取悦了皇帝，只听他，“哈哈哈，薰儿，这百花宴可是陆家承办的！你呀，也太不关心你哥哥他们了。”

　　陆之薰闻言故作震惊，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惊讶地说道：“竟然是哥哥，那我真是没有想到！还不是怪二郎，我整日呆在宫里，又不能经常见他们，好不容易见一次，自然是问些家长里短，哪里有时间管旁的？”

　　“这么说来，还是我得错了！”

　　陆之薰轻哼一声，娇羞地哂道，更是取悦皇帝。

　　“知晓你想他们，这不就带你来了。难得出来一趟，去和他们好好叙叙旧吧！等会我再来接你！”皇帝体贴地安抚道。

　　陆之薰感动地点点头，“多谢二郎体谅，之薰再次谢过二郎。”说罢在皇帝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娇羞地转身向陆家人走去。

　　皇帝目送陆之薰离开后，带着贴身内侍刘言，在燕清宫闲逛。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稍微清静些的角落。皇帝站在桥上，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画廊上抚琴的绿惢，立即她的美丽与优雅吸引，他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超凡脱俗、宛若仙子般的人儿，一时让他移不开眼。不怪皇帝会移不开眼，今日的精心装扮过的绿惢可谓是整个百花宴最为瞩目的人。

　　刘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皇帝的神情，立即察觉到皇帝对这位姑娘生了心思。

　　他一向机敏，立即不露声色地向一旁的侍卫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位正在抚琴的姑娘是什么来历。”侍卫立刻应声离去。

　　皇帝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抚琴的姑娘身上，所以并未察觉刘言的举动。

　　不久，那侍卫就回来了，在刘言耳边低语了几句，刘言神色一变。

　　他没想到抚琴的姑娘竟然是一名烟花女子，如果是那些名门望族的女儿被皇帝看上倒也罢了，可偏偏是个伶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沉声对侍卫道：“去告诉淑妃娘娘，让她尽快回来。”

　　刘言的话刚落，皇帝的声音就想起，“刘言，这姑娘还真是才貌双全啊！这琴技也着实是一绝，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听到皇帝的话，刘言心下一沉，暗道糟糕。不过还是换上得体的笑容，恭敬地回答道：“二爷，奴才也不知，事后我便寻人去查查！”

　　紧接着，他巧妙地转移话题道：“二爷，时间不早了，咱们出来有些时间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说完打量着皇帝的神色，唯恐他随时变脸。

　　皇帝不慢地撇了一眼刘言，大步离开。

　　刘言一看便急忙着急地跟上去，可是突然涌过来一群人挡住了他的路，让他一时没有看住，便找不到了人。

　　此时，江梦雪坐在餐桌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时不时安排人注意宴会事项的方亦瑶，眼里噙满了恨意。

　　自从那日后，流言蜚语传遍京都，谁人不知她的名声就此被毁。为了让人淡忘，她躲在江府不敢出门。父亲告诉她，做大事不要只看到眼前，来日方长，所以她憋到今日才敢出门。

　　宴会上看着许多世家姑娘小姐被公子相邀，唯独她无人问津，她更是愤恨。她如今无人敢上门提亲，成为京都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人所赐，所以她此番一定要让她也尝尝名声被毁的滋味，想着此处脸色才好看了点。

　　宴会快到虽尾声，方亦瑶依然很是忙碌。自宴会开始她坐到这，时不时就有负责各个事宜的人来回寻她，甚是忙碌。

　　方亦瑶虽早已注意到江梦雪的目光，但却不甚在意，径直忽略了去。

　　绿意沁儿一直陪在方亦瑶身边，自然也发现了江梦雪的视线。绿意不满地嘀咕，“那江梦雪一直盯着咱们姑娘，肯定不安好心！”

　　沁儿赞同地点点头，一直留意着江梦雪，防止她有所行动。

　　就在这时，江梦雪的一个侍女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梦雪闻言轻笑着点点。

　　片刻后，沁儿绿意就见江梦雪起身，朝她们这边走来。

　　“亦瑶妹妹，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