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5、距离

　　几天之后，面试结果出来了，乔柯被选上了，冯佳佳却意外落选了。

　　乔柯很惊讶，也有点失落，但冯佳佳却反倒来宽慰乔柯道：“估计是选古筝的人太多了，我当时见了好几个选古筝的，没选上我也很正常。”

　　见乔柯没说话，冯佳佳走过来搂着乔柯的肩膀说道：“没事儿，我还去了学生会，要是还有社团活动的话，我不得忙成陀螺了。”说完，冯佳佳又调侃道，“你好好学，以后回来给我们拉二泉映月。”

　　坐在对面的朱怡同被她们的对话逗笑了，就连一旁坐着玩手机的赵晓雯也看了她们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个社团吗？加不加入的有什么区别。”

　　赵晓雯说话向来不太好听，但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都不是计较的性格，所以到目前为止，寝室里还没有爆发任何一场争吵。

　　乔柯没把赵晓雯的话当回事，她只是还有些犹豫，因为她还没有决定好是否要加入民乐团。收到录取信息的几分钟之后，乔柯收到了陆知衡的祝贺她的微信消息。

　　心中犹豫的天平又开始向着某个方向倾斜，可是看着繁重的课程，乔柯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这周所有的课程就开始了，虽然大多数课程比较简单，可是乔柯却仍然有些压力，老师们在课上总是讲不了什么真正的东西，反而更多的是聊自己的生活。

　　虽然这也是增进见识的一个过程，可是那不是乔柯想要的东西，她需要真正的知识，能够帮她取得好成绩的知识，因为她必须拿到最高一等的奖学金，她很需要钱。

　　而且与此同时，乔柯的英语水平比起其他的同学来说，太差了，英语的分班考试中，她只被分到了最差的B班，而同寝室的冯佳佳和朱怡同都是A班，赵晓雯则是考进了最好的ESS班。

　　乔柯需要进步的地方还有很多，即使她已经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了。

　　周一是民乐团的体验节，其目的是为了让刚刚进入民乐团却还没有开始训练的新生感受氛围，也在学校内部宣传民乐团，为他们明年的音乐节做准备。

　　这些都是冯佳佳从陆知衡那里知道的，而乔柯自从加上陆知衡的微信之后，就几乎没跟他说过两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起头，只能期盼下一次能够见到陆知衡。

　　体验节那天，乔柯和冯佳佳都去了，朱怡同听说会有人表演古琴，也很高兴地想去看看，就连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地赵晓雯也凑热闹地去了。

　　她们四个人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所有的乐器都从四楼被搬到了一楼的演出厅了，台下围了不少人，台上各种乐器被整齐地摆放着，有人在示范怎么演奏这些乐器，还可以上去尝试。

　　乔柯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陆知衡，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上，面前是一把像是古筝一样的东西，经过旁边朱怡同的提醒，乔柯才知道那是古琴。

　　乔柯对所有的乐器都一窍不通，她家里没条件去学习这些东西，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家里的所有来源就是奶奶的那点儿低保钱，再说了，农村本来也没有那种条件。

　　乔柯第一次见电子琴还是在初中上音乐课的时候，后来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乔柯又见过一些其他的乐器，但也都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算是认识了。

　　上大学的这段时间以来，乔柯看到、听到了很多自己原本世界没有的东西，她又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室友一件随意的衣服就可以是自己好几年的生活费，而自己身上那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让乔柯难免感到自卑。

　　即使乔柯早就知道贫穷的家庭带给她多少认知上的不足，可是当她看到如此赤裸裸的差距时，她心里也难免感到失落，所以她只能更加努力地学习，希望能够有一天填补自己此前人生的空白，希望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希望能让外婆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就在乔柯失神的时候，台上响起了琴声，刚刚还喧闹的四周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乔柯往台上看去，陆知衡正低着头，很认真地弹拨着面前的古琴。

　　他的动作很优雅，背轻轻供着，头低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身上普通的白色T恤此刻看着却像是什么名贵的衣服，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乔柯看痴了，周围其他人也一样，直到一曲结束，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周围的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陆知衡吸引了。

　　陆知衡站在台上，淡然地迎接着大家的掌声，他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他应该已经享受过千万次这样的喝彩和赞叹，所以他根本不会为此感到自傲。

　　乔柯没说话，身边的冯佳佳说了些什么，但乔柯没有听见，她只是看着台上闪亮的陆知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可乔柯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远。

　　陆知衡看到了台下的乔柯，对她展露了一个笑容，乔柯微微一笑，算是一个回应。然后陆知衡的目光转向了冯佳佳，后者很兴奋地对台上的陆知衡打招呼，陆知衡也对冯佳佳笑了。就像对乔柯的笑容一样。乔柯和这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那天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上了台，轻轻拍了拍陆知衡的肩膀，看起来很亲密。那个女孩拿起话筒说了一些话，乔柯这才知道原来她叫周德君，是民乐团的团长，和陆知衡是同班同学。

　　周德君开始说话后，陆知衡就下台了，乔柯有些失落，就和冯佳佳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了。冯佳佳本来都答应了，却没想到陆知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乔柯！”

　　乔柯回头，见到陆知衡正穿过拥挤的人群，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台下的目光已经被周德君吸引，她正在介绍团里的各种乐器。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见着你。”陆知衡的声音还是很温柔。
　　“我刚刚来的。”乔柯回答道。

　　陆知衡敏锐地发现乔柯神情有些不太对，就走近几步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乔柯看了看身边的冯佳佳，只能说道：“头有一点疼。”

　　乔柯只是想把这个话题盖过去，但没想到陆知衡又继续问道：“去校医院看过了吗？”
　　“没有，可能只是太吵了。”乔柯淡淡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陆知衡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你想去二胡琴房看看吗？那里很安静的。”说完，好像是害怕乔柯拒绝，他又补充道，“琴房的其他人都想见见你。”

　　乔柯看着陆知衡的眼睛，点了点头。

　　“琴房，我可以一起去吗？”冯佳佳也来了兴趣。
　　陆知衡笑了笑，说道：“可以，一起吧。”

　　陆知衡带两个人走到了二胡琴房门口，打开门，就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见门开了，他们就立马冲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开始正襟危坐着拉二胡。

　　“学妹好。”

　　琴房一共只有三个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齐刷刷地向乔珂和冯佳佳问好。

　　乔柯和冯佳佳都有些被这幅场景吓到了，但冯佳佳很快反应过来：“学长学姐好，我是冯佳佳。”

　　“我是乔柯。”乔柯也跟着冯佳佳介绍自己道。

　　听到乔柯和冯佳佳介绍了自己，站在最边上的那个又高又瘦的男孩主动介绍自己道：“我是郑恒，是拉弦声部的部长。”说完，他又问道，“你们俩都要来二胡琴房吗？”

　　冯佳佳摇摇头，指着乔柯说道：“她要来，我选的古筝，跟着过来看看。”

　　冯佳佳的话音刚落，乔柯感觉到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了。
　　“我是常宇，学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就好。”在他旁边的略胖一点的男生和蔼地笑着，对乔柯介绍自己道。

　　乔柯觉得他笑得太温和了，甚至有些瘆人。而且她其实没什么问题，因为她对二胡简直是一窍不通，外公在的时候，乔柯勉强还摸过二胡，但乔柯九岁那年，外公去世之后，那把二胡就被卖掉了，乔柯也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了。

　　“你们别吓到她了。”就当乔柯有些无措的时候，一个女声传来。“学妹你别理他们，来我这儿，我教你拉《小星星》。”

　　乔柯看向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学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把二胡。乔柯更无措了，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陆知衡。

　　陆知衡接收到乔柯的信号，他朝着乔柯的方向走了过来，帮乔柯把二胡琴头扶正，轻轻拉住了琴弓的另一头，说道：“要把弓子放平。”

　　唐莉则很开心地拿起了身边常宇的二胡，给乔柯演示了如何拉出声音。其他人都看着乔柯，期盼她能够做跟着唐莉做出动作。

　　他们的热情让乔柯有些无所适从，但她还是试着拉了两下，她没用力，所以弓子都没有碰到琴弦，自然没有声音。

　　站在乔柯面前的陆知衡拉住了弓子的另一头，往外面微微一扯，然后又将弓子往他的身侧拉，这次终于出了声音。

　　声音并不好听，像是在锯木头一样。

　　“第一次拉都这样，你能拉出声音已经很不错了。”陆知衡立马安慰乔柯道。

　　其他三个人连连附和，乔柯觉得他们都在哄她，她像是进入了什么类似传销的组织一样。冯佳佳也来了一点兴趣，也想试一试，于是郑恒就开始指导冯佳佳。

　　“还挺有意思的。”冯佳佳玩了一会儿之后评价道。

　　陆知衡也很认真地在教乔柯握把，拉弦，乔柯终于理解了一点。唐莉还帮乔柯按了弦，乔柯又拉出了几个音，最后还真的在两个人的帮助下，拉了一小段《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