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48、新年快乐

　　回乡这几天，乔柯过得算是轻松惬意，平常就喂喂鸡和兔子，然后去后山上捆点柴火背回来以备冬天使用，晚上在电脑上写会儿论文。

　　家里没有路由器，乔柯使用微信的时候有点麻烦，但幸好在学校办的校园卡的流量还剩了不少，不至于让乔柯陷入一个无法被联系得到的境地。

　　就算是假期，乔柯也还是有很多学校的事情需要处理，竞赛和项目组的工作不会因为放假而延期。

　　这几天家里又下了雪，巧的是，A市也下雪了，陆知衡给乔柯发来了好几张照片，乔柯看着远处的雪山，也拍下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陆知衡。

　　陆知衡夸乔柯家里风景好，乔柯其实也这样认为。

　　晚上乔柯躺在床上，农村没有空调，也没有电炉，天气又冷，虽然外婆在她床下铺了好几层的棉被，乔柯还是会在进被窝的一刹那直哆嗦。

　　乔柯很少主动联系谁，但陆知衡倒是经常联系乔柯，可能是白天很忙，所以他总是晚上才给乔柯打电话，乔柯每次都是蒙在被子里跟陆知衡聊天，陆知衡还说乔柯的声音听着有些奇怪。

　　“我最近又看了一道地理题。”当聊到下雪的话题时，陆知衡又说起了地理题，“那
　　你知道为什么瑞雪兆丰年吗？”

　　这道题太简单了，让乔柯根本不需要思考就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春天雪化了能够给予作物水分。”

　　“还有呢？”一个自然现象不可能是单一原因造成的，所以原因也是多种多样的。
　　乔柯稍加思考，道：“从物理角度说，雪可以保护作物不受外面的寒冷。”

　　见对乔柯没什么难度，陆知衡笑着岔开了话题，又说起了二胡。民乐团允许学生借团里的二胡回家练习，但乔柯当然不可能借回来，她根本没这时间练习。

　　陆知衡问乔柯想不想拉二胡，乔柯很老实地回答道：“不想。”这句诚实的话把陆知衡逗笑了，他本来也只是跟乔柯开玩笑，而不是为了摆什么学长架子。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直到外婆来敲门，问乔柯怎么还不睡，两个人这才匆匆挂断了电话。

　　快过年的时候，乔柯的绩点出来了，这学期一共十二节课，她所有的课程都拿到了满绩，就连英语也是满绩，因为大学英语实在是很简单，那算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成绩，至少是一个让乔柯感到满意的成绩。

　　不知道为什么，乔柯第一时间就想跟陆知衡分享这件事情，可是她没有拨通陆知衡的电话，因为她不想让陆知衡觉得她是个爱炫耀的人。

　　又过了几天，就到了小年，A市在北方，C市在南方，所以陆知衡和乔柯过小年肯定是不同步的。但乔柯还是在北方小年的时候给陆知衡送去了祝福，陆知衡也当然在南方小年的时候给乔柯来了电话。

　　外婆从街上买来的兔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乔柯还把那些兔子介绍给了陆知衡，一共有十只，每一只都雪白可爱。陆知衡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但乔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给兔子取名字，就说它们就叫兔子，陆知衡一时失笑。

　　“我其实都没怎么见过家养兔子。”陆知衡这样说道。
　　“那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两只。”乔柯笑道。

　　陆知衡以为乔柯在开玩笑，也附和道：“好啊，那就谢谢了。”

　　小年后没多久就立春了，立春后就应该栽种土豆了，但是因为要过节，所以还是得等到春节之后。

　　乔柯家里其实已经没什么亲戚了，她爸妈死得早，外婆年纪大了，那些叔叔婶婶又四散各地，所以一般乔柯家里过年，都是她和外婆两个人，也乐得清闲和自在。

　　虽然只有两个人，她们还是好好准备了一番，去街上买了不少的年货，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乔柯还买了一些烟花。

　　因为春节，街上全是从外地回来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回家的时候，祖孙二人还是坐的表叔的车，下车的时候，表叔还给了乔柯一个红包。

　　乔柯不想要，他却硬塞给了乔柯，不等乔柯还给他，他就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三十那天，祖孙两人早早就起了床，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晚上难得打开了好久没看过的电视，那还是乔柯爸爸在世的时候买的“大头”电视，放上了春晚。

　　其实乔柯对那些节目都没什么兴趣，外婆倒是看得认真。毕竟还是孩子，乔柯看了一会儿，就出去玩起了烟花，她从小就特别喜欢放烟花，从来没有玩够过。

　　外婆看着乔柯在外面摇晃着烟花的快乐样子，也感到十分开心，因为她知道，她这孙女实在命苦，从小没有爹娘，别人都有爹妈疼，就她没有。从小就活得小心翼翼地，从不说自己喜欢什么，就怕给她这个老太婆添负担。

　　上大学好，总算是开朗一点了，好像也有了好多朋友了。

　　就在乔柯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就看到了陆知衡的电话，她这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

　　乔柯听见陆知衡那边似乎很吵闹，但她还是能够听清陆知衡的声音：“乔柯。”
　　“怎么了？”

　　乔柯想起来陆知衡好像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那边突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玩儿烟花了吗？”
　　乔柯看着手上的烟花绚烂地绽放，然后逐渐归于平静，她回答道：“正在玩。”

　　“我也是，待会儿广场这边会放很盛大的一场烟花，你想看看吗？”陆知衡又说道。

　　乔柯知道A市的中央广场每年都会燃放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冯佳佳说很好看，乔柯没见过，自然很想看看，便有些兴奋地说道：“好。”

　　屋内电视的声音传来，倒计时开始了，乔柯听见陆知衡也在念倒计时，说完一之后，陆知衡立刻说道：“新年快乐。”

　　然后陆知衡那边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很严厉的女声，让他过去，还没等到乔柯说话，陆知衡就跟乔柯匆匆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乔柯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有些晃神，山下传来了烟花声打断了乔柯的沉思，最后她在微信界面上编辑出了那句没能亲口说出的新年快乐。

　　山下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后坠落，外婆也出门来看烟花，乔柯看着那场绚烂的烟火，脑子里却充满着，陆知衡在中央广场看烟花的样子。

　　二十分钟后，烟花燃尽了，世界归于平静。

　　“新年快乐，外婆。”乔柯搂住外婆的胳膊，说道。
　　“新年快乐。”外婆轻轻拍了拍乔柯的头，回答道。

　　外婆年纪大了，自然不能熬夜，乔柯也不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烟花既然放完了，两个人就回到了房间，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乔柯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她其实在等陆知衡的烟花，但是直到最后困得睡着了，也没能等到。

　　第二天一早，乔柯就看见了陆知衡发来的视频。乔柯点进去看了，真的很灿烂，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亲眼看看。

　　初一是上坟的日子，这大约是乔柯和外婆最忙的时间，两个人要上五个人的坟：乔柯的父母，爷爷奶奶和外公。

　　虽然他们都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对于乔柯来说，他们只是模糊的、甚至是虚无的记忆里的人物了，但那并不代表她对他们没有感情。

　　从外婆那里得到的那些爱，让乔柯学会以同样的方式去爱她已经离开的亲人。

　　春节结束之后，乔柯就和外婆一起栽土豆了，虽然外婆年纪大了，但她总是想种点地，好像不种就全身不舒服似的。

　　乔柯劝不了，只能跟着她一起种。种完了两个人又去荒地里挖了一些野葱，回去炒土豆片吃，那是乔柯很喜欢吃的一道菜。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春节后不久，乔柯就该返校了，虽然不舍，但她毕竟还是得回学校完成学业的。看着外婆难过的样子，乔柯暗暗发誓，等以后她能赚钱了，一定要天天陪在外婆身边。

　　三月一号，乔柯坐上了回校的火车，晕车的外婆硬要送她上火车，下班车的时候，吐了好几遍，连水都喝不下去，却还摆手说自己没事，要乔柯赶紧进站，不要误了火车。

　　乔柯心里担心，但又不可能不走，给外婆买了晕车药之后，才不依不舍地跟外婆告别。在火车站里，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佝偻的外婆，乔柯眼睛一下就红了。

　　乔柯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了，此时地铁还没有营运，乔柯在出站口坐了几个小时，才等到了地铁营运。她倒不是故意选择这样的时间，只是c县到A市的直达火车只有这一趟，所以她根本无从选择。

　　乔柯是寝室第一个到校的，她洗晚头和澡，就上床睡了一会儿，因为在火车上根本睡不着，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她在A市买了一个大房子，还把外婆接了过来，她们俩幸福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