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35、怨恨

　　另一边的乔柯一走进大院门，就见到了正坐在两栋楼中间的空地椅子上的赵晓雯，身边桃树的阴影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点像什么鬼魅一样。

　　赵晓雯这几天都不在寝室，应该是回家住了，或者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她本来就是本地人，还是个家境富裕的本地人。上次两个人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接下来很久，赵晓雯都没再跟乔柯主动说过话，乔柯倒是一切如常，因为她对自己不在意的人的关注很少。

　　赵晓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她两只手指轻轻捏着一根女士香烟，冷淡地看向乔柯，白色的烟雾被白炽灯照亮，她看向乔柯，颇有压迫感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她说的你们自然指的是乔柯和陆知衡，很显然，她看到陆知衡和乔柯一起回来了。乔柯不知道赵晓雯为什么要这样问，因为这本身跟赵晓雯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乔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中央公园。”

　　赵晓雯没说话，将香烟再次送进嘴里，烟雾顺着鼻腔飘了出来，萦绕在她的面前。她今天还是穿的吊带裙，但是裙子到达了膝盖，可能是因为天气冷，她还披了一个薄开衫。

　　“约会？”就在乔柯以为赵晓雯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赵晓雯突然出声问道。
　　乔柯微微皱眉，很认真地解释道：“不是，我们去看鸽子的。”

　　看着乔柯认真解释的样子，赵晓雯表情有所柔和，但还是冷冷地追问道：“什么鸽子要看到晚上？你那么爱看鸽子？”

　　乔柯不知道赵晓雯为什么要生气，但隐约听到的有关于赵晓雯和陆知衡是兄妹的传闻让乔柯认为，或许赵晓雯只是单纯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和乔柯走得太近而已，毕竟赵晓雯自己好像就不怎么喜欢乔柯。

　　面对赵晓雯的质问，乔柯解释道：“我们遇见了学长的朋友，所以就去了他的酒吧看了看。”

　　听到乔柯的回答，赵晓雯脸色更差了，她眼神晦暗不明，冷声问道：“你去酒吧了？”
　　乔柯点点头。

　　赵晓雯起身，靠近乔柯，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再次问道：“喝酒了？”
　　乔柯再次点头。

　　“哪个朋友？”赵晓雯好像有些生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发脾气，只是耐着性子问道。

　　乔柯端端正正地站着，赵晓雯本来就比乔柯高了不少，现在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有点像青天大老爷审讯犯人。

　　“叫李然那个。”乔柯依旧回答了，赵晓雯给她地压迫感有些太重了，以至于乔柯都不敢抬头看赵晓雯。

　　听到乔柯的回答之后，赵晓雯脸色好了一些，但还是微微挑起了眉毛，讽刺地说道：“陆知衡就带你跟那种人一起玩儿？”赵晓雯大概也是认识李然的，并且对李然的评价并不算高，虽然陆知衡也并不喜欢李然的那些聚会。

　　“我们是偶遇到的。”乔柯立马替陆知衡辩解道。

　　闻言，赵晓雯了然一笑，说道：“也是，他那种烂好人的圣父性格怎么会主动带你去参加李然那个蠢货的聚会。”一句话骂了两个人，‘圣父’在赵晓雯的语境里绝对是个很有实力的贬义词。

　　乔柯不知道赵晓雯为什么要这样评价陆知衡，在乔柯眼里陆知衡不是烂好人，他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于是当赵晓雯说出这句评价的时候，乔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很不幸地是，赵晓雯正好捕捉到了乔柯的表情，原本已经逐渐消解的怒气再次卷土重来：“怎么，我这么说你亲爱的陆学长，让你不高兴了？”

　　赵晓雯喋喋不休的话已经让乔柯感到烦了，她说了这么多，如果仅仅是为了嘲讽她和陆知衡，到底又有什么必要呢？于是她紧皱眉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柯的话让赵晓雯一愣，让她终于想起来今天的正事，她的眼睛看向身边那个名牌包里的小鹿钥匙扣，那是她逛街的时候偶然看到的，她觉得那只鹿的眼睛很像乔柯，于是莫名其妙地就买了下来。

　　但当赵晓雯看到乔柯手上那只白鸽玩偶时，她的眼神暗淡下去，然后她再次感到愤怒，但当她看到乔柯像小鹿般的眼睛的时候，她用尽力气将怒气咽了回去，最后将所有的愤怒化作了一句简单的问题：“你们在一起了吗？”

　　乔柯为赵晓雯的莫名其妙感到无语，况且赵晓雯还对乔柯的私生活指指点点，但乔柯只是无奈地回答道：“没有。”

　　得到乔柯的答案之后，赵晓雯突然感到豁然开朗起来，但她不可能会低头，于是她只是用她惯有的那种令人感到讨厌的高傲腔调对乔柯说道：“呵，那就好，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们俩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乔柯不喜欢听这些话，况且刚刚她已经见识过了，她知道自己和陆知衡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那又怎么了？难道她连喜欢陆知衡，跟他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见乔柯不说话，赵晓雯还想说什么，但刚出声就被乔柯打断道：“你别说了。”见赵晓雯有些惊讶，乔柯乘胜追击般地说道：“我累了，先回寝室了。”

　　赵晓雯身上的烟味儿让乔柯感到很是不适，乔柯更喜欢陆知衡身上那种清新、自然的味道，况且赵晓雯咄咄逼人的态度更是让乔柯感到很不舒服，陆知衡就从不会这样说话。

　　“我先回去了。”一想到陆知衡，乔柯更觉得和赵晓雯的对话没什么必要，只会让她感到生气和疲惫。

　　但赵晓雯却看不得乔柯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跟她说话，她应声反驳道“怎么了，戳到你痛处了？”

　　说完这话之后，赵晓雯自己都愣住了，她其实没想说这种话，她只是见不得乔柯跟陆知衡有说有笑，对自己却总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她不是个会低头认错的性格，所以她依旧保持着那幅桀骜的表情。但她其实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乔柯的态度。

　　乔柯也来了脾气，她不喜欢赵晓雯对她的态度，虽然她的确帮过自己，但那不是乔柯处处忍让的理由，她面带怒气地对赵晓雯道：“你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既然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那请你以后也不要跟我这种低层次的人说话了。”

　　乔柯性格好，也不喜欢跟别人起冲突，反应更是比别人慢半拍，可是她早就注意到赵晓雯总是爱挤兑她了，一开始乔柯还觉得是自己心思敏感，赵晓雯对其他人可能也是这样，她只是嘴坏而已。

　　可是后来她询问冯佳佳才知道，赵晓雯平常都不怎么跟她和朱怡同说话，虽然表情欠揍，却几乎不会对她们的行踪和行为发表什么看法，独独对乔柯，赵晓雯总是爱说点难听的话，像是为了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一样。

　　但因为赵晓雯平常对大家也很不错，虽然嘴巴坏了一点，行动上却总是好的。比如她上次帮乔柯怼吴玥，之前有一次乔柯痛经的时候，她还帮乔柯带了饭，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红糖水，还去药店买了布洛芬给乔柯。

　　赵晓雯怕冷，她虽然不喜欢开空调，但从来没说过，还是朱怡同看见她每次都在大家开空调的时候披毯子，大家才知道。

　　而且最近她搬出去住了，还坚持分摊电费，虽然每次都是恶霸般地将钱打在朱怡同的微信上，还甚至给了一年还要多的费用。

　　所以乔柯一直都很感谢赵晓雯，她一直都觉得赵晓雯是个好人，可是这并不代表赵晓雯可以随意评价乔柯，对乔柯的生活指指点点。

　　乔柯的话让赵晓雯一愣，乔柯大多数时候都是温顺的小绵羊，但是小绵羊也不能一直被欺负。本来乔柯开开心心地跟陆知衡聊完天，回来就被赵晓雯一顿质问，刚刚的劲头被一扫而空，生气也是自然的事情，更不用说她还刚刚经历了那种让她感到难过的聚会。

　　看着乔柯真的生气了，赵晓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不再说话，她将手里的烟摁在了旁边的墙面上，烟雾在墙上飘了一会儿，消失了踪迹。

　　乔柯绕开赵晓雯，朝着楼梯间走去，赵晓雯回头，向正往楼上走的乔柯说道：“我明天就搬回来了。”

　　下周就到十月了，A市天气逐渐变凉，也就不用开空调了，想来赵晓雯也应该回到寝室了。

　　但这跟乔柯本来也没什么关系，赵晓雯根本没必要跟乔柯说这些话，所以乔柯冷冷淡淡地回答道：“哦。”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间走去。

　　身后的赵晓雯看着远去的乔柯，轻轻低下了头，她走回了木椅边，从包里拿出了那只小鹿，自嘲地笑了。她本来是想送给乔柯地，想好好跟乔柯说说话，现在她搞砸了一切。

　　赵晓雯突然对陆知衡又生了几分怨恨，他总是那么轻易地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喜爱，但赵晓雯却永远做不到。